军是你引来的?”郭惊天漠然看着来人。段朝用仰着脑袋,趾高气扬道:“姓段的没这本事,是您这大手笔惹怒了菩萨,段某人还是眼皮子浅,没想到您老连漕银都敢动,以往失敬了。”
郭惊天对这番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只是淡淡道:“郭某若说不是我做的,段捕头怕也不会相信。”
“段某人相信郭寨主的为人。”段朝用出乎意料地说了这么一句,轻轻抚摸自己的左腿,恨声道:“奈何段某这条腿却不愿相信,您老当初赏的那一镖,这些年每逢刮风下雨,便隐隐作痛呢!”
郭惊天知道多说无益,直起身子“手底下见真章吧。”段朝用一声阴笑,袖中黑索如蛇吐信,疾射郭惊天。郭惊天骤然冲天而起,身后交椅霎时间被击得几块。
“孤燕出巢。”段朝用冷笑声中,轻轻震腕,那条黑色怪索突兀转向,横扫空中的郭惊天。郭惊天两臂一展,迅捷如巧燕,身子一个侧翻,躲过怪索,翻掌向段朝用脖颈切来。
段朝用怪索不及回收,便被这招“燕子穿帘”逼得倒翻而出。得势不饶人,郭惊天如影随形,身子几乎紧随其后,连环三掌快如疾风。
段朝用站步不稳,连连倒退,却始终无法躲过郭惊天的“飞云三绝手”眼看中掌在即,斜刺里忽然涌现一个有如铁塔般的阴影。“呼”的一声,长约七尺的斩马刀带着劲风,呼啸而来,郭惊天前进之势顿止,足尖点地,身子陡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郭惊天已然看清来人是一名壮如铁塔般的军官,盔明甲亮,身份看来不低。
擒贼擒王,瞬间郭惊天便打定主意,放过段朝用,腰身一拧,倒飞之势忽地转为前扑,且比去时更快,正是燕子飞云三绝手中的绝技“飞燕去来”飞身之时,郭惊天两手已然各扣住三只燕子镖,左手打出,逼退段朝用,右手三镖,直取军官面门。
高大军官挥刀狂舞,击落暗器,郭惊天转瞬即至,趁他挥刀空门大开之际,一腿撩阴,左手两指二龙抢珠,直插双目,右手擒拿,紧锁咽喉。
军官身披甲胄,唯有攻其要害,这一腿二指一擒拿,郭惊天已是拼尽全力,自信来人定躲不过这连环三击。果然,连环三击无一失手,军官似不及反应,只是闭紧双眼,插眼、锁喉、撩阴腿招招中身。
郭惊天不及窃喜,突感不妙,军官身似牛皮,又坚又韧,指尖力道不能伤及分毫,下身一腿如踢铁板,反震得脚尖生疼。军官面现狞笑,不等郭惊天反应,屈膝前撞。
郭惊天胸腹剧痛,如被铁锤击打飞出,直撞到身后聚义厅廊下大柱,才止住身子,廊庑灰尘簌簌落下,伴随着郭惊天口中鲜血,洒落于地。
“庄将军的铁布衫果然铜皮铁骨,这冲霄燕怕是再也蹦不起来了。”段朝用竖起拇指,连连恭维。庄椿也是满脸得意,以郭惊天的轻功,若是一味缠斗,他二人片刻间也拿他不下,不想郭惊天却贸然行险,真个自寻死路。
“姓郭的,交出漕银,本将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庄椿冷声道,看着周边密密匝匝围上来的官军,郭惊天边咳血边笑“交你奶奶,一帮没脑子的鹰爪孙,连人都认不清,狗都不如”庄椿被骂得脸色铁青,狠狠一挥手,嗡的一声,箭如飞蝗,向靠着廊柱的郭惊天飞去
“几辈子做贼,就这么些家当?”庄椿站在白云山用来做库房的山洞内,盯着十几个已经打开的红木衣箱,面罩寒霜,厉声呵问。“难不成这郭惊天还真是个侠盗,银子都用来救济那帮穷鬼了?”段朝用也是摸不着头脑,喃喃道。
“你他妈在问谁?”庄椿抽刀劈烂了一口衣箱,串线铜钱洒落一地。庄椿看也不看,刀指着段朝用喊道:“满打满算这里也就一两万的银子,剩下的几十万两我怎么凑?我怎么向漕帅交待?”
看来庄椿激动至极,刀尖几乎顶到段朝用鼻子上,大有一言不合直接用他脑袋祭刀的样子,段朝用背脊冷汗直流,强颜笑道:“将军休恼,听在下细说。”
“说。”庄椿冷哼一声,狠狠地收刀入鞘。“这郭惊天还有三个女儿不知所踪,白云山的细软有可能在她们身上。”
段朝用小心地观察庄椿神色。“天下这么大,我上哪儿找那三个小娘们!大帅要的是尽快结案,尽快!”庄椿扭身向外大步走去。
段朝用拖着一条瘸腿,紧赶慢赶,模样滑稽“将,将军,听我说,郭惊天与抱犊寨的寨主打虎太保仇大海是儿女亲家,那三只雏燕举目无亲,定会托庇于抱犊寨。”
“怎么又扯出个抱犊寨,本将到河南来不是帮地方剿匪的。”庄椿神色忿忿,快步不停,转眼间又到了聚义大厅。“将军,这抱犊寨不同白云山,仇大海平日里打家劫舍,只进不出,油水可足”段朝用添油加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