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执意寻短,当是还不肯见原,丁某唯有磕头请罪。”二爷可不是随便说说,当真双膝跪地,立马就要磕头。
“别别!民妇不死就是!”颜氏当真被这位爷给唬住了,只想着万不可生受人家大礼。听了颜氏应承绝了死念,丁寿这才含笑起身,颜氏实在搞不懂眼前这年轻权贵,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君亲与师长,他却能为了断己死志而不惜下跪于前,实在让她思猜不透。
丁寿心中却没那么多拘泥,什么膝下有黄金,都是裤裆里拉胡琴的屁话,救人一命还胜造七级浮屠呢。
不过跪个女人而已,还是个大美人,不丢人,当然要是对方换成个糙老爷们,二爷就要好好考虑值不值得委屈自己了。
“陆家娘子想开便好,且安心静养身体,丁某告退。”丁寿叮嘱谈允贤好生照看,便领着戴若水退了出去。
凝望着二人背影,颜氏欲言又止,抚着晕红玉颊,心思变幻不停:施救时有那女子在旁,按说当不会有何出格之举。
只是下身牝户为何异样胀感那般真实,一如当年夫君在日鱼水欢后情境,难道自己当真内心放荡,临死之际还做了一场春梦不成出了院门,戴若水便一脸钦佩地看着丁寿“小淫贼。
为了打消那妇人死志,你可真豁得出去自己!”丁寿揉了揉鼻子,干笑一声掩饰道:“这不都为了救人么,再说我也的确对不住人家。”戴若水长吁一口气,侧着头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去通传那妇人的儿子啊?”
“通传什么?”丁寿反问。“诶?他娘还没死的消息啊,既然人都活过来了,还教人平白伤心作甚?”戴若水倒很会替别人考量。
丁寿犹豫道:“适才提起陆郊之时,颜氏神色有异,那些悲愤之言似乎也并非全冲我而来,我担心是陆郊伤了其母之心,乃至颜氏死志愈坚。”
“你是说做儿子的把自己娘亲给逼死的?”戴若水手掩樱唇,眼中满是惊色。“不过是猜测而已,看颜氏如今神思恍惚,也不好多问,好容易才将她从鬼门关上抢回来,万一处置不好,岂不又将她给送了回去”
丁寿揉着额头,也觉发愁。戴若水眨了眨眼睛“那你想过了没有,你连人带棺材的都抬进自家了。人家儿子找过来又该怎么说?”
“小的程澧见过老爷。”程澧进了书房,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起来吧。”丁寿抬手道。
“谢老爷。”程澧起身,一抬头见屋里除了在书案后端坐的自家老爷,还有一个秀丽少女在书架旁翻阅着架上书帙。
这女子看着眼生,从未见过,只从那随意举止看,当与老爷关系匪浅,程澧心中不由暗赞:自家老爷果然风流种子,恁快便又吊上了一个美人儿,看来后宅中免不了又要纳新了。
当下不敢多看,急忙垂下头去“老爷夤夜见召,可是有何急事吩咐?”“去给爷寻口上好的棺木。”丁寿随口道。
“啊?”程澧一愣,自家老爷不过二十出头,现在便急着张罗寿材,未免太操切了吧,尽管心头疑惑,程澧还是识趣不敢多问,束手听命:“是。”
“天亮前置办好咯。”丁寿又叮嘱一句。“这个”程澧暗道这就有些难办了,只得实话实说,求恳道:“老爷明鉴,如香杉花板那等顶尖儿寿材可遇而不可求,便是有人家里早有备下的,小的也得花些时日打探,今儿这夜眼看便过去了”
“不必恁麻烦,选口上好的楠木棺即可,顺便再在府里置办个灵堂。”程澧就算再不想多嘴,也不得不问了“敢问老爷,给哪位办丧?”“颜氏。”丁寿将那母子二人的事略微交待了几句。
当然他不会说颜氏如今正在他后宅床上躺着,只道陆郊病体沉重,无暇承办一应丧事,他丁大人仗义助人,伸出援手罢了“老爷急公好义,古道热肠,实在是世人楷模,君子风范”程澧赞颂不绝。
“噗嗤”戴若水听程澧把那小淫贼夸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简直是范蠡重生、葛繁再世了,心觉好笑得紧,终于没有忍住。丁寿瞪了戴丫头一眼,有甚好笑?二爷就算不会舍己为人,但拔毛济世的事儿从没少干啊。
为了证明自己,他又吩咐道:“程澧,我看城外那义庄实在破败得很了,棺木曝露于风雨之中,对死者亦是不敬,你回头着人重新修缮一番。”“是。”程澧应道。
“这事你上点儿心,别光捐银子,我瞧那守门的老东西眼珠乱转,怕也是个偷奸耍滑的,别让他把咱们给坑了。”丁寿事无巨细地交代手下。
“小人明白,会安排个伶俐人盯着的。”戴若水插话道:“诶,小淫贼,既然你要修缮,就别只修那一处义庄啊,将陕西、岭南、湖广那些别省的义庄一同修了吧!”那得多花多少银子,就算拔毛也不能一次薅太多啊!看着戴若水玩味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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