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勃然大怒,挥起一拳,猛向愣头青迎而击去。
愣头青被他当胸抓住,无法闪避,而且绝对意想不到,包光光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击来。
这一拳打的结结实实,只听得愣头青一声沉哼,头往后一仰,胸襟被撕破一大片,人却向后倒去,跌了个四脚朝天。
愣头青反手用衣袖一抹,全是鲜血,原来这一拳,击得他鼻血流了出来。
他不禁怒道:“他奶奶的,你跟我玩真的?”
包光光怒哼道:“你才知道。”
愣头青未及爬起,包光光已全身扑去,双拳连挥,好像在练打“沙袋”但他打的不是沙袋,而是愣头青的脑袋。
打人的发火,被打的人能不发火?
愣头青被打的火冒三丈,双足齐蹬,将扑在身上的包光光踹开,就在一滚,霍地跳了起来。
包光光刚挺身跳起,愣头青已冲来,将他拦腰一抱,由于用力过猛,两个人再度摔倒地上,跌作一堆。
这回可是玩真的了,彼此互不相让,在地上滚翻扭打。
可惜诸葛不亮他们,实在筋疲力尽,回到窝里倒头便呼呼大睡,此刻早已梦周公去了,根本不知道他们正打得难分难解。
两人从洞口附近,一直打进了连环阵内,仍不罢休。
包光光突然施展出游龙八卦掌,脚踩八卦,双手交错连发带起呼呼破空掌风,直向对方逼去。
愣头青不甘示弱,也以疯僧所传千层浪掌迎战,只见眼前化出重重掌影,如浪潮般源源不断推来。
照说,自己好哥儿们,纵然言语起冲突,甚至大打出手,大不了是拳打脚踢,不致玩起真的来。
而他们此刻施展的,都是足以使对方致命的真功夫,好像彼此之间存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包光光突然大叫道:“卡!”
但愣头青已收势不及,重重一掌劈向包光光肩头。
“他奶奶的!”包光光怒从心起,飞起一脚,踹得愣头青倒飞丈余。
这一脚踹得实在太重,使包光光有些后悔,急欲上前查看,却见眼前一片浓雾弥漫,不知愣头青人在何处。
再定神一看,发现竟是置身悬岩绝壁之问,身后是峭壁断崖,左右密林耸天,前面是百丈深渊!
包光光估计愣头青跌落的方向,正是前面深渊,不由地大吃一惊,急忙大叫道:“愣头青,你在哪里?”
不知从何处传来愣头青的呻吟,好似还在天边,又像近在眼前。
包光光吓昏了头,忘了这是诸葛不亮布的连环阵,眼前所见的全是幻境,只需抱元守一,排除心中杂念,按照口诀走步,丈许之外即可看到在地上躺着的愣头青了。
但他在惊乱中,只关心愣头青的伤势:“你伤的重不重?”
愣头青的声音又传来道:“别管我的伤重不重,就算伤重不治,我也要把话说清楚才死,你要不要听我说?”
“好,你说!”
愣头青愤声道:“我现在才明白,大嘴巴为什么离去,为什么下定决心,非要等那娘儿们走了才回来。”
包光光急急道:“他说的娘儿们是指仙儿?”
愣头青说道:“除了她还有谁?”
“她怎么了?”
“好!那我就告诉你,她怎么了!不管你信不信得听我说完!”
“说吧!我在听!”
沉寂片刻,再度传来愣头青的声音:“昨夜,你们去金家庄救大嘴巴”
包光光全神贯注,听愣头青述说,冷不防一块山石当头砸下,使他猝不及防,被砸得头破血流,当即昏了过去。
愣头青并不知道他遭到突袭,仍然继续说道:“只有我一个人,留在洞里守护仙儿,当时我就觉得,孤男寡女单独相处在一起,有点怪别扭的,就走出洞外去看看月亮,突然听到她鬼喊鬼叫,不知出了什么事。
于是我赶紧跑回洞里一看,只见她躺在地上,双手捧住胸口,嘴里直吐白沫,他奶奶的,还真吓了我一跳”
顿了顿,愣头青接下去道:“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就问她怎么了?她就把衣服拉开,指着胸口直叫痛,要我替她看看,他奶奶的,当时我怎会想到她在捣鬼,赶紧蹲下去一看,你猜怎么着,她里面光光的,什么也没穿,我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就骗她说没什么嘛可是她说痛的受不了,要我替她揉一揉。
这事我能干吗?当然拒绝,要她自己揉。他奶奶的,这娘们儿真有一套,一面哭着喊痛,一面要求我扶她回床上躺着。这下我不能拒绝了,只好伸手扶她,谁知她竟突然抱紧我不放。
我用力扳也扳不开,就骂开了,骂她下贱、无耻,比潘金莲还不要脸!可是骂什么都没用,她笑嘻嘻地说,如果我不跟她亲热,等你们回来,她就要反咬我一口,说我强暴了她。
我一听可火大了,一把推开她,就冲出洞外他奶奶的,想不到她还当真反咬了我一口,你还当真相信!”
可惜他说了半天,包光光一句也没听见。
愣头青忽道:“光光,你在听吗?”
浓雾弥漫中,一片沉寂。
愣头肯深深一叹道:“我说的全是事实,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下了决心,跟大嘴巴一样,那娘儿们一天不走,我就一天不回来!”
包光光仍然昏迷不醒。
愣头青又走了。
当包光光清醒时,已躺在营长官邸自己石床上。
睁眼一看,除了愣头青之外,所有人都守在床边。
包光光霍地撑身坐起,才觉得头痛欲裂,不由骂道:“他奶奶的,愣头青竟跟我玩真的,胆敢暗算我,他小子人呢?”
鱼肉郎中道:“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包光光火冒三丈道:“你们为什么不挡住他,让他走?”
诸葛不亮苦笑道:“我们放他走?要不是仙儿把大家叫醒,说你跟愣头青在外面打架,还不知道你被击昏在连环阵里呢!”
包光光瞥了仙儿一眼,见她低垂着头,凄然欲泣,不禁愤声道:“他奶奶的,看他能跑到哪里去,我非抓他回来不可。”
诸葛不亮道:“光光,你们为什么突然干起架来了?”
包光光破口大骂道:“他不是人,是卑鄙无耻的下三烂。”
仙儿双手掩面,哭着奔了出去。
诸葛不亮、鱼肉郎中、和尚三人齐齐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和尚微微点头道:“难怪咱们回来时,看他有些怪怪的,原来如此!”
诸葛不亮诧异地望了仙儿背影一眼,轻声问道:“仙儿告诉你的?”
包光光气愤道:“愣头青自己承认了!”
大家本来将信将疑,认为事实可能有些出入,既然愣头肯自己都承认了,谁还能为他说话。
其实包光光所根据的,只是愣头青冒出那句“她告诉你,我强暴了她?”未免断章取义,过于武断。
鱼肉郎中怒道:“他奶奶的,这小子居然我去抓他回来!”
诸葛不亮阻止道:“现在已将近中午,金家庄方面的人随时会到,咱们人手已经不够,你怎么能再走开?”
包光光挪身下床,摸着包扎了的头道:“这小子居然下此毒手,差点让我变成脑震荡的”
和尚突然学了声猪叫。
包光光骂道:“秃驴,你还敢取笑我是脑震荡的猪?”
和尚笑道:“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佛祖爷爷一句话也没说!”
“那你为什么要学猪叫?”
“怪事!佛祖爷爷要学猪叫、牛叫、马叫,与你何干?别找不到人出气,以为佛祖爷爷出家人好欺!”
“秃驴,你”“卡!”
诸葛不亮大叫一声,喝阻了双方冲突,悻然道:“咱们是怎么啦?一个个像是吃错了药似的。”
大家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
如果他们冷静下来想想,就会发现一个明显的事实,那就是仙儿来这里之前,六个人欢聚一堂,情同手足,嬉笑怒骂时而有之,甚至拳打脚踢,从来不曾翻过脸,就算争得面红耳赤,哈哈一笑就没事了。
但是自从仙儿来了之后,情况大不相同,除了魔宫的人骚扰,彼此之间心理上也同样受到骚扰,只有和尚例外。
和尚之所以未受到骚扰,即是不为情所困,不为色所惑。
而大嘴巴却是羊肉未吃,惹上一身骚,否则他怎会愤而出走,落入如意夫人手中,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如今又走了个愣头青,更是遭此不白之冤,义愤填膺偏又百口莫言。
这一切,都是由仙儿而起。
可惜当局者迷,和尚虽然旁观者清,却不便向他们每个人指点迷津,以免弄巧成拙,反被指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一旁哭得伤心欲绝的仙儿,突然止泣走过来道:“都怪我,为大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承各位大哥相救,我会永远感激的,今生不能报答,来世愿变犬马相报,现在别无所求,只求让我去交换张大哥回来。”
包光光断然道:“这绝对不可以!”
仙儿热泪盈眶道:“我是出于自愿的”
“那也不行!”鱼肉郎中道:“这一来,咱们快乐营的招牌就砸啦!”
和尚凑趣道:“没招牌,生意怎么做,没的混了!”
仙儿唱作俱佳,双膝一屈,跪了下去,泣声道:“各位大哥成全我吧”
包光光与鱼肉郎中,不约而同,几乎同时上前扶起仙儿,连说的话都一样:“仙儿,快别这样”
两个人不禁互望一眼,似乎在说:“这是我的事,要你当什么鸡婆!”
仙儿叹道:“你们何必为我树立强敌,金家庄、如意夫人、魔宫三方面,哪一方面都不是好惹的啊!”包光光道:“我们已经惹了!”
鱼肉郎中也道:“而且是老少无欺,大小通吃!”
仙儿忧形于色道:“如果魔宫主人或如意夫人亲自出马,洞外的阵式,根本阻挡不了他们!”
沉默了半天的诸葛不亮,闻言惊问道:“他们也精于布阵?”
仙儿微微点头,郑重道:“如意谷的情形我不清楚,只是听说而已。
但魔宫四周,布满各种阵式,都是我亲眼所见,魔宫主人居然时常叹息,说跟如意谷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呐!”
包光光咋舌道:“真的?”
诸葛不亮不服道:“我倒不信,天下有比狂儒更高明的布阵专家!”
和尚也道:“佛祖爷爷也不相信,否则如意夫人只要在金家庄布几个阵,咱们昨夜就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仙儿摇摇头道:“不!也许如意夫人布的阵在宅内,而你们只再庄内交手,并未闯入宅内救人,这是他们的失算,
通常阵式都布在出入必经之处,就像诸葛大哥布的连环阵,布在洞口外附近,如果布在山下,对方可以从别处绕过,那就完全失去布阵的作用和意义了。”
诸葛不亮赞道:“有道理,想不到你也是位行家,”
仙儿道:“我根本不懂布阵,只是曾听魔宫主人说过而已。”
包光光道:“照你这么说,如果如意夫人或魔宫主人亲自率人来犯,咱们的连环阵根本不管用罗!”
仙儿神色黯淡道:“所以最好把我交给如意夫人,魔宫主人知道我落入她们手中,非但不会骚扰你们,可能会吓得赶快离开此地”
包光光面有难色道:“这”眼光一扫诸葛不亮等人,似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包括和尚在内,三人齐声道:“咱们不信这个邪!”
包光光道:“对!招牌不能砸!”
和尚又重复那句道:“没招牌,生意怎么做,没的混了!”
仙儿的提议被否决了。
别无选择,只有全力一搏!
日正当中。
由金万山亲自率领的数十健骑,浩浩荡荡而来,包围了快乐营的整座山头。
片刻后,继之而来的人马,赫然是如意夫人率领的娘子军。
八名青衣少女开道,后面紧随着由四匹纯白骏马拖着的华丽马车,前座驾车的是两个自衫少女,车后又有十名白衫少女,阵容十分美丽壮观。
尤其是车前插的那面“如意旗”金边金如意在太阳照射下迎风招展,闪动着耀眼刺目的金光,象征着她的权威和气势。
快乐营不过是几个小强盗的组合,居然惊动了名震武林的如意夫人,及财势独霸一方的金万山。
他们不但双双亲自出马,而且劳师动众,几乎是倾巢来犯,未免有点小题大做吧!
纵然快乐营被连根拨除,砸了招牌,也可算是江湖一大盛事,堪称虽败犹荣了。
关雄遥见烟尘滚滚,心知是如意夫人的人马来到,立即拨转马头迎去。
八名青衣少女中的大姐,将奔驰中的马一收丝缰,同时举起右手,示意后面的人马停止前进。
关雄来到大姐面前,将马一勒道:“请姑娘禀知夫人,对方在山上果然布了阵式,诚如夫人所料。”
大姐似已得到如意夫人指示,微微点头道:“好,知道了,请二庄主通知金庄主,所有人马不可轻举妄动,只需负责包围,严防任何漏网之鱼突围逃出,其他的一切由夫人自行料理。”
好厉害的如意夫人,居然决心来个一网打尽!
关雄应了一声,拨转马头,又向山下飞奔而去。
大姐一挥手,人马继续前进。
如果不明底细的人,见了这一行由娘子军组成的人马,尤其马车右首插着一面“如意旗”还以为是什么“女子镖局”在走镖呢!
来到山下,马车已无法登山,只得停了下来。
金万山偕同关雄迎来,走近马车边,隔着车帘,向车内的如意夫人道:“杀鸡何需用牛刀,夫人不必亲自劳动,就让金某人带人杀上山去吧!”
如意夫人冷声道:“不!先让八个丫头上山走一趟,让他们知道,那些破阵形同虚设,阻挡不了咱们。可能不需动手,他们就乖乖把人交出来了!”
金万山虽担心金虎,但不敢争辩,只好唯唯应命。
如意夫人随即吩咐道:“干儿,你们上山去吧!”
干儿就是八婢中的大姐,恭应一声,立即翻身下马,带着七名青衣少女,直朝山上奔去。
原来这如意八婢,名字是按八卦干、坤、震、艮、离、坎、兑、异顺序所起,可见如意夫人对八卦九宫之术的热衷与精深了。
八少女的轻功个个了得,身轻似燕,哪消片刻已来到连环阵前。
大姐干儿不屑道:“这么个破阵,也好意思摆出来丢人现眼!”
八妹异儿笑道:“好像在办家家酒,真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
七姐兑儿凑趣道:“大概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咱们待会儿满地找牙吧!”
一阵大笑,八少女进入了阵内。
干儿带头,领着七少女在阵内东转西弯,丝毫未受阻碍,轻轻松松地穿出了阵外去。
定神一看,数丈外的洞口前,包光光、和尚、诸葛不亮和鱼肉郎中四人早已各据一方,严阵以待。
八少女人阵内的情形,他们全看在眼里,个个都感到惊诧和失望,尤其是诸葛不亮,不但脸上无光,而且简直是奇耻大辱。
干儿笑笑道:“喂!干吗一个个脸绷的那么紧,不欢迎咱们吗?”
四个人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七姐兑儿故意道:“大姐,既然人家不欢迎,咱们知趣些快走吧!”
干儿叹口气道:“只好如此了!”
四个人仍毫无反应,目送她们离去。
鱼肉郎中终于憋不住了,怒道:“他奶奶的!当咱们这儿是什么地方,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和尚道:“这分明是向咱们示威,表示连环阵阻挡不了她们!”
包光光神色凝重道:“仙儿说对了,如意夫人确实是布阵的大行家。”
和尚转向沉思不语的诸葛不亮道:“军师大人,现在怎么办?”
诸葛不亮充耳不闻,似乎陷入沉思中。
和尚急道:“喂!你怎么又变成了哑巴龙啦?”
鱼肉郎中道:“这节骨眼上,装聋作哑也不是办法,总得拿出个主意来呀!”
包光光也道:“哑巴龙,你别不说话呀!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可是,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了全力,只怪咱们对手太强,偏偏又是精于布阵的高手。”
一时之间,诸葛不亮变成了众矢之的。
沉默了一阵,突闻诸葛不亮笑道:“你们不要如丧考妣,哭丧着脸好不好。这又不是世界未日来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了不起!”
和尚苦笑道:“我最敬爱的军师大人,连环阵已经不管用了,凭咱们四块料,你倒是说说,怎么挡、怎么掩啊?”
诸葛不亮摇头晃脑道:“天机不可外漏,山人自有妙计!”
说完哈哈一笑,径向阵内走去。
和尚拦住他道:“你要干吗?”
诸葛不亮惊道:“既然这阵不管用,何必等他们攻上来,我自下山去。”
和尚道:“我最敬爱的表哥,最伟大的军师大人,表弟我小和尚年幼无知,方才说的那些话,绝不是故意损伤你的自尊,你千万不要为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就想不开跑去自杀呀!”
诸葛不亮道:“谁说我要自杀?”
和尚道:“你一个人跑下山去,那不就等于送死”
“好了!”诸葛不亮不耐道:“你究竟有完没完?”
和尚断然道:“你要一意孤行下山去,佛祖爷爷就没完了!”
诸葛不亮道:“莫名其妙,我只是下山去谈判,好像我真要去死似的。”
包光光赶过来道:“哑巴龙,你真是爱说笑,现在兵临城下,我们凭什么跟人家谈判?”
诸葛不亮伸手指指舌尖道:“凭这个。”
和尚凑近一看道:“睡眠不足,舌苔很重”
葛不亮骂道:“重你个大头鬼,我又不是要你看舌苔,是告诉你们,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就能使他们不战而退!”
鱼肉郎中道:“你的舌功真那么厉害,能让如意夫人”
诸葛不亮怒道:“他奶奶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越说越不像话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包光光急道:“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谈判?不会用仙儿”
“你放心,我绝不会砸快乐营的招牌!”
和尚又道:“没招牌,生意怎么做,没”
包光光一伸手,把他的嘴巴封住了。
诸葛不亮充满自信道:“你们留守洞口,不用跟我下山,等着好消息吧!”
说完,他就径自穿过连环阵,从容不迫地往山下行去。
山下,仍然是按兵不动。
如意夫人似乎已算准了,只要派八少女上山,进出连环阵一趟,使对方知道阵式形同虚设,必然会有反应。
果见诸葛不亮摇着羽扇,迈着八字步,走到两丈开外停住,振声道:“喂!大拍卖,限时抢购,要买趁早,那一位要买的?”
关雄上前道:“那要看你卖的是什么?”
诸葛不亮摇摇头道:“你又做不了主,何必浪费时间,还是省省吧!”
关雄正待发作,金万山已赶来阻止,示意他退开一旁,然后向诸葛不亮道:“老夫总可以做得了主吧!你卖什么?”
诸葛不亮道:“我卖的是一个小混蛋。”
“什么价钱?”
“看你是要论斤还是要整只的?”
金万山只好顺着他的口气道:“当然是整只买。”
“那很好,一个大嘴巴,换一个小混蛋,公平交易,互不吃亏。”
这条件金万山自然接受,但考虑到如意夫人,不得不问道:“还有个姑娘呢?”
诸葛不亮冷冷道:“你还想买一送一?”
金万山沉声道:“老夫没想占这个便宜,价码由你开,你开的出,老夫就出得起,绝不讨价还价!”
他以为用金钱为诱,足可使小强盗心动。
可是他估计错误,诸葛不亮开出的条件是:“好!用那个姑娘,换你这大混蛋!”
金万山一听,怒道:“好小子,你是存心跟老子寻开心。”
诸葛不亮道:“不是我寻开心,是你自己太贪心,小混蛋这笔交易还没定,你就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不是故意节外生枝吗?”
金万山忍了忍道:“那你的意思呢?”
诸葛不亮慢条斯理道:“生意嘛!要一笔一笔来,而且,要货卖识家,所谓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小混蛋只有金家庄是个宝,送给如意夫人,她都不要,同样的,那个姑娘你要去也毫无用处,如意夫人却志在必得。所以嘛!咱们的交易,最好是分开来谈,混在一起就搅不清了,大混蛋,你认为我说的有道理吗?”
金万山只好勉强点头道:“唔听起来好豫有点道理。”
诸葛不亮乘机道:“那咱们是成交了?”
金万山瞥了马车一眼,面有难色道:“这”关雄再也按捺不住,怒声道:“大哥,以大嘴巴换回虎儿,尚属公平,无话可说,但昨日他们的人,无端伤我壮丁护院多人,夜间又再度硬闯,造成不少伤亡,这笔帐又怎么算呢?”
金万山便向诸葛不亮道:“此事你打算如何交代?”
关雄狐假虎威道:“哼!如果你们识时务,就乖乖地把那姑娘和少庄主一起交出,看你们年幼无知的份上,其他的事一笔勾销。否则,你们几个小混蛋,一个也休想活命。”
诸葛不亮也不甘示弱道:“那样的话,小混蛋也活不成了,而且你们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关雄怒哼一声,身形一晃,直逼诸葛不亮面前。
正待出手,诸葛不亮急叫道:“卡!买卖不成人情在,你干吗凶巴巴”
关雄可不理会他这么多,双掌一错,已向诸葛不亮攻去。
诸葛不亮武功不济,轻功倒不输人,一个倒蹿,退后两丈有余。
关雄哪放他走,正待追去,八婢中的大姐干儿已传话道:“夫人有令,金家庄的人各守原位,严防山上任何漏网之鱼逃走,夫人即刻亲自攻山!”
诸葛不亮暗自一惊,哪敢怠慢,回身飞奔上山。
哪知一头冲进自己布的连环阵里像是遇上了“鬼砌墙”四面均是高墙阻隔,无路可通。
这是怎么回事?
仅仅不到一杯茶的时间,竟然发生如此不可思议变化,而这连环阵正是他自己所布设的啊?
就在他惊疑之际,一个极熟悉的声音,不知来自何处道:“不亮,你真是不点不亮,看来你还得跟我回黄山,好好下一番功夫呐!”
诸葛不亮惊喜道:“师父,是你老人家来了?”
说话的正是狂儒,他深深一叹道:“唉!我要迟来一步,也许只能替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收尸了。”
诸葛不亮双膝一屈,跪在地上道:“弟子无能,使师父蒙羞”
狂儒又是一叹道:“唉!我倒是不在乎这张老脸,只是你们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上了如意夫人。”
“说实在的,我改布的这个鬼门阵,等于孤注一掷,能否挡住那老婆子,一点儿握也没有,那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诸葛不亮道:“师父,你在何处?”
狂儒道:“为师不便露面老婆子她们来了,你快跟着一道白光出阵,回到洞里去,无论阵内发生任何情况,切记千万不可闯入。”
话声未落,数尺外果然出现一道白光。
诸葛不亮哪敢怠慢,急忙起身,随着白光一阵乱转,终于出了阵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