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请问谷主,本谷目前应采取何种立场?”
“远离是非,冷眼旁观,不过问任何事。”绝魂谷主断然地表示。
伏龙堡的人自来南京后,即借住在大江岸边一个五六十户的村落中,堡中的人一直未曾公开露面,均转为暗中活动。行迹诡秘。
这天傍晚时分。
村中一幢较大的农舍厅堂中,伏龙居土父女正在接待风神会副会主花面阎罗、计婆婆,以及那位在渡口集食堂中与雷霆刺客一同出现的莫姓英俊青年。
双方气氛似乎十分融洽,连计婆婆那张债主脸都很难得地。挤出一丝笑容。
“蓝兄,咱就就此说定了。”花面阎罗得意地说:“六十万两镖银,五五均分各得三十万两。而且几乎不用冒险及费力就可到手,这对贵堡与本会日后发展,将有极大的裨益。只要彼此真诚合作下去,今后江湖将是一堡一会的天下。本会少会主留此担任联络工作期间,请堡主多予指导,敝会主将感载不尽。他对府城非常熟悉,是个好响导,堡主或令千金如有所需,他必将乐于效劳。在下与计婆婆就此告辞返回覆命。”
他置杯而起,偕计婆婆辞别蓝堡主父女后,扬长而去。
伏龙堡主似对这位英俊的莫少会主非常欣赏,满面含笑地打量着他。
“少会主一向在何处行道?”伏龙居士笑吟吟地问。
“晚辈叫莫子安,请前辈直呼晚辈名字,以免显得生份。”莫子安恭声回答:“晚辈自出师后,一向在江南走动,甚至远及滇边,虽已出道三年,却一事无成。”他虽在向伏龙居士回话,但双目却直勾勾地看着蓝美媚。
伏龙居士是何等样人,如何看不出莫于安的心意。
“老大就称呼你莫贤侄好了,这是小女美媚,贤侄以前是否曾见过面?”
“小侄先前曾在渡口见过蓝姑娘一面,不过见面时的气氛并不十分融洽。”
“少会主误会了,小妹当时只是看不惯雷霆剑客咄咄逼人的态度,因此说了几句公道话,并非针对少会主而发的,少会主莫非仍耿耿于怀?”蓝美媚娇羞地说。
这位伏龙堡的千金,貌美如花,但却心硬如铁,这是沈野对他的评语,为了达到目的就会不择手段。
但在这位莫少会主的眼中,却只看到她貌美如花的外表。
在渡口集初见她时。他就为她的美貌迷住了,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与她相处,他怎会轻易放过。
“姑娘言重了,在下不敢。”他眼中有热切的光芒。
看在伏龙居士的眼中,暗暗兴奋不已。
“哈哈,所谓不打不相识,年轻人难免气盛。现在咱们都站在一条阵线上,还提这些干吗?”伏龙居士高兴得大笑:“美媚,莫贤侄初来此地,你陪他出去走走,以熟识环境,为父尚有些琐事待办,不陪你们了。”
说罢离座进入内堂。
蓝美媚陪着莫子安步出堂屋,两人并肩漫步环村而走。
“莫兄与雷霆剑客相交很久了吧!目下他安在?”蓝美媚不着痕迹地改变了称呼。“我与他相识虽久,但交情却是冷冷。据悉他目前住在下江船行汪东主的汪家大院,此次来府城后我与他就未曾碰面。”
“江湖传闻他被沈野撕掉双耳,你可知原因何在?”蓝美媚笑问。、“这这好像是为了一位女孩子争风所引起的,实际情形在下也不大清楚。”
“但据小妹所知,他乃系在阮家大院密室中欲强暴沈野的未婚妻时,被沈野撕掉耳朵作为惩处的。沈野的未婚妻就是那天出现在渡口集临河客栈食堂,带着一位小女孩的绝色美女郎,绰号叫瑶台仙姬,难怪雷霆剑客会动了邪心。”蓝美媚似笑非笑地说,神情如谜。
莫于安吓得心中一惊,他搞不清蓝美媚为何要提起这件事。
实际上他对雷霆剑客的遭遇比谁都清楚,由于蓝美媚对雷霆剑客没好感。因此他一早就表示与雷霆剑客只是泛泛之交,也对他的遭遇表示不清楚,以免影响蓝美媚对她的好感。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如此!那雷霆剑客就太不应该了。怎可做出这种有辱熊耳山庄门风的事?”他不能再装糊徐了,只好说了些违心之话。
“他还做出一件更替熊耳山庄增光的事呢!就在他被沈野惩治的同日早晨,他用迷药迷昏了华阳夫人之女司徒玉凤。就在大道旁的野地,像狗一样地企图强暴,恰巧被塞外飞龙撞见,挨了两耳光后逃走,结果当夜就招来了祸事,使该山庄损失了不少人手。真是为人知面不知心,看他长得一表人才,又有强有力的家世,为人却如此卑鄙,简直比禽兽都不如。这种人如果撞在小妹手上,他不死也去掉一层皮!”
莫子安愈听愈不是味道,问题是他心中有鬼,计算司徒玉凤就是他的主意,极力地唆使雷霆剑客去干的。
他已隐隐听出蓝美媚似乎在指桑骂槐,不由心中暗暗冷笑,等本少爷将你弄到手后,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蓝姑娘,咱们何必谈这些倒人胃口的事呢?否则等会连晚膳都食不下咽了。”
“小妹只不过一时有感而发,并非特意提起。”蓝美媚转变了话题:“贵会白虎星主及疾风小组四十七人,被狙击全部丧生于双连坡,是否已查出是何人所干?”
“在下来此之前尚无头绪,家师正商请好友协助查证中。”
“令师会否怀疑过是沈野下的手?”
“起初的确曾怀疑过他,后来据监视他的眼线回报,他一整天都耽在农庄内未曾外出,所以将他剔除了。”
“监视的人怎知他耽在农庄内,难道他不会化装外出吗?”
“因为他不时与其男女管家出现庭院中,何况一整天农庄中无人外出,仅在上午来了三位坐马车的访客,午正后又原车离去,当时姓沈的还送客到庄院门口呢!”
蓝美媚沉吟片刻,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你们的眼线恐怕是中了他的瞒天过海之计,事实上他已化装成访客溜出去了。留在农庄中的只是他的化身而已,为免引起眼线的怀疑,所以才不时现身于庭院。”她很有条理的推测。
“可是姓沈的除了两个管家外,并无其他同伴,那些黑衣刀客的出现又作何解释呢?”
“他虽然没有其他的同伴,盟友总该有吧!他与天香盟的人走得很近,与华阳山庄交往频繁,那些黑衣刀客难保不会是天香盟或华阳山庄的人。何况贵会在滁州会与天香盟交恶,贵会的盟友熊耳山庄亦与华阳山庄反脸成仇,沈野与他们联手对付你们就不算奇事。”
这位蓝妨娘年纪轻轻,但对事物的推理却颇有-套,双连环事件被她推测得几乎接近事实。
其少会主听得暗暗心惊,他心惊的不是蓝美媚推测出双连坡事件的可能涉案者,而是她的思维程序与能力,他隐隐觉得他将是该会未来可能的大患。
风神会与伏龙堡表面上协议合作,其实各怀机心,各自为自己的利益而各自为政,尔诈我虞,各显神通,一旦将有利害冲突时就会露出极不相容的本来面目。
凡是因利害结合的人,最后必将因利害冲突而决裂,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因此,他暗暗决定,一定耍设法将她弄到手,并有效的控制她。
如能控制住她,等于是控制了伏龙堡,不但替风神会拉拢一个强敌,而且自己的宿愿亦能得偿。
但他为人生性阴沉,城府甚深,表面上却丝毫不露神色。
“姑娘的推测很可能已接近事实,在下钦佩不已并感激万分,立即将消息传送给家师。”
“小妹只是按常情判断,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小妹就不敢肯定了。莫兄还请多加考虑,勿冒然传送出去,以免影响令师之决策,-且有所失误,小妹可负不起责任!”蓝美媚表情暖昧地说。
“在下认为姑娘的推测八九不离十,相当正确,仅是传送给家师做作参考。纵若有差误也怪不到姑娘身上。”
两人返回农舍后,莫子安即利用特殊管道将消息传出。
傍晚。日用完晚餐。
农庄外突然传来-阵叱喝声与惨叫声。
正在厅堂与擎天杵及毒狐品茗的沈野,打出手式,两人迅即就事先演练过的隐蔽位置应变待敌,他则身形乍动,现身于农庄大门,向声音来处观望。
只见距农庄约三十丈处的路上,正有两个黑影与一个白影在激斗,是两打-的局面。
路旁的草丛中躺着一黑一白两个人,黑衣人已寂然不动,白衣人则仍在挣扎。
他眼神立变,心中一动。
随手取下挂在院门旁的警锣猛敲,并大声叫道:“什么人在此地行凶?”
两黑衣人听到锣声及大叫,突然加强攻势,突闻一声惨叫,白衣人已斜跌出去横躺在路边。
但手脚仍在作反射性的抽搐。
两黑衣人眼见得手,立即转身飞掠而去,瞬间就消失于树林。
沈野快步奔向斗场,发现刚才倒地的白衣人,是个年约五旬的老者,胸腹有道尺余长的伤口,内脏往外挤,业已弊命。躺在草丛上的黑衣人则是个中年大汉,腰佩长形弯刀,但刀未出鞘,咽喉被剑割断,早已死亡。
他摇了摇头,步向仍在挣扎的白衣人身旁,是一个女郎,脸色苍白,口角有血,吃力地爬出草丛,双腿像是僵了,仅用双手爬动,才爬至路边似乎再也支持不住,爬伏在路边吃力地喘息。
沈野很小心地将她扶起上身,惊问:“姑娘,你怎么了?何处受伤?”
“我小腹挨了一掌救救我”
“不要紧,我有最好的灵丹,你要支持住!”
他抱起受伤的白衣女郎返回农舍,将她放在雇院卧室的床上。自顾至脚检查一遍,看看有无其他外伤,当他检查到耳后发际时,双目中神光一闪,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自怀中掏出一颗丹丸,塞入白衣女郎的嘴内命其吞下,并瞩咐:“你的伤势很重,服下丹丸后约需半个时辰药力始能发挥效用,届时我再以真气导引术为你疗伤。”
声落,未待白衣女郎表示,就顺手点了她的睡穴。
毒狐为白衣女郎净了身,并取了一套自己的月白色衫裙为她穿上,拿着血污的衣衫与沈野回到后院。
擎天杵亦已处理尸体完毕返庄。
“为了取信咱们,她居然狠下心将自己弄成重伤,并赔上两条人命,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擎天杵摇头叹息。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黑道人物办事的金科玉律,牺牲两个人算得了什么?我敢说,这两个死者事先一定不知道自己会被当作牺牲品。”沈野苦笑说。
擎天杵举起手中的革囊,向沈野道:“这是从那两个黑衣人尸体上摘下来的,里面除了有百十枚飞鱼毒刺外,尚有两瓶药散,如果是毒刺的解药,咱们的收获可大啦!”
“前辈不妨用庄内那条狗来试验-下,就可知真假,如果真是解药,他们这步棋就失算了。”沈野兴奋地说。
擎天杵向沈野及毒狐打了个招呼,就提着革囊往后院跑,急不及待地去试验药散的功能。
“爷!真是她?”毒狐似乎仍然难以置信地问。
“是她。”沈野肯定地说:“不管她再怎么变,我都能识破,何况她根本未变。”
“爷怎会有此把握?”
“经验。对一个曾和我上过数次床的女人,怎会认不出她是真是假?”他邪笑地说。
“要死了!”毒狐羞笑地擂了他一掌:“你怎可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呢?想起今后你们又可重温旧情,恨不得乘机宰了她,免得您被她迷得连生辰八字都全忘掉。话说在前面,您可千万保重身体,切勿贪欲过甚呀!”
沈野乘机搂过她的娇躯,恶作剧地伸手在她娇面上捏了一把:“我怎么闻到好汉的醋味!我是为了正经事而演戏,你怎可当真?何况我与她不一定会发生那种事,别多心好吗?
半个时辰快到了,我该去为她疗伤,你如不放心,可一起去旁监视。””我才不做这种惹人厌的事,快去吧,别让她在梦中望穿秋水。”
毒狐离开他怀中,催促他走。
“你可要仔细检查她那套衣衫,看看有无夹带什么东西。”他临走时交代。
进入偏院卧室,解了白衣女郎的穴道,脱靴上床为她疗伤。
由于事先服下了灵丹,所以不到半个时辰就大功告成。
他为她掩回衣衫,下床着靴,并向她微笑道:“你伤势已愈,歇息一宵后,明天就会精神焕发了。”
白衣女郎撑身而起,始发现穿的不是自己原有的衣裙,刹时红云上脸。
沈野见情知意,急忙解释:“你的衣裙已为血污,是一位姑娘为依更换的。”
白衣女郎娇羞下床,一矮娇躯,娇声道:“贱妄叩谢公子救命大思!”
沈野急忙伸手相扶,泰然地道:“姑娘言重了,我只是顺手而为,当不得姑娘的大礼。”
白衣女郎下拜受阻,亦就顺势而起,她游目四顾。欲言又止。
“姑娘找什么?或想知道什么?”
“公于可知贱妾同伴的下落?”
“姑娘的同伴,莫非是那位白衣老者?”
“是啊,她是贱妾的父执辈,他目前在何处?”
“他业已丧生在两个黑衣人手下,在下救援不及,感到抱歉,遗体已由在下随从掩埋,姑娘务请节哀。”
白衣女郎泫然若泣,半晌无言。
“怨在下冒昧询问,姑娘何故遭人追杀?”沈野待白衣女郎情绪好转后,始开口询问。
“真是其名其妙的飞灾横祸。”白衣女郎恨声说:“两年前,风神会挟持家母为人质,胁迫家父受聘为该会客卿,贱妾为该会执事。后因家父不慎被罕见的毒蛇咬伤,致双目失明,得以获准脱会,经秘密安置于父执处的地方。半月前,贱妾无意中获悉被囚禁的家母,早于去年亡故。因此乘奉命自苏州回京之际,在父执辈之协助下脱逃,不科事机败露,遭该会杀手追杀,幸遇公子仗义援手,使贱妾得免于难。”
“令尊是武林中那位前辈?”
“家父在武林中人称洵世狂生,贱妄叫郁静雯。”
“难怪。风神会为发展组织与壮大实力,对武林名宿及宇内凶魔之争取,一向是不遗余力。令尊是半甲子的风云人物,老一辈的侠义名宿,该会以要胁手段聘为客卿,就不算是稀罕之事了。”沈野叹息说。
“贱妾非常失礼,迄今尚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呢?”郁静雯歉然地说。
“在下姓沈,叫沈野。”
“啊!原来您就是沈公子!”郁静雯惊喜地说。
“姑娘的口气好像是听过我的名字。”
“风神会的人谁没听过公于的大名呀!他们听到您的名字都心惊胆颤,会主曾下令所属尽量躲避您呢!”她那双媚目紧吸住沈野:“据说公子日前于双连坡,还戮杀了该会来自苏州的白虎天主以及疾风小组等四十余人,使他们元气大伤呢!”
“这真是从何说起!自来南京后,我一直就躲在此地避风头,该会怎可将这笔账记地我头上,真是莫名其妙。”他苦笑地说,一付无辜的模祥。
她未曾在沈野的神色上看出有任何变化,似乎有些失望。
“或许是公子曾给予该会数次的重大打击,因此怀疑是公子所为。”郁静雯神情如迷:
“事实上亦难怪该会有此想法,因为目前南京地区除了公子外;实难找出一个能在片刻之间屠杀近五十名高手能力的人。”“可惜该会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江湖人隐名高手多如牛毛,在下这种身手算得了什么?”他冷笑说,突然话锋一转,向她问道:“姑娘对日后有何打算?”
她闻言神色一黯,久久无言。
“姑娘莫非有难言之隐?”
“贱妾之前全心全意在寻求脱逃机会,根本未曾想到这个问题,事实上亦已无处可去。”
“何不偕令尊蛰居一段时日?”
“贱妾被公子所救,谅已难逃该会眼线耳目,今后行动必遭监视,如前往家父藏匿处,势必为家父带来一场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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