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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戏调笑面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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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外表像个猛张飞,可也不是个糊涂人,明白再打下去自己的人将全军覆灭,也表示同意。

    两人同时舌绽春雷大喝住手,同时飞身扑入,将打斗的双方隔开,但是似乎已经大慢了。

    但见一地死尸,血腥触鼻欲呕,伤者辗转哀号,凄厉之声入耳惊心,双方各自救死扶伤不在话下。

    茅大有看着满地尸体,断臂残肢惨不忍睹,不禁长叹道:“解老大,你未加查证即动手攻击,中了别人的圈套,导致你我双方死伤惨重,实在不值得。”

    解能死不认错,仍然怒声道:“明明是你贪心不足,心怀奸炸偷袭在先,怎么能够怪我曾派?”

    茅大有苦笑道:“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怪谁都没用了,话说回来,老夫的的确确未曾派人偷袭”

    解能大声道:“‘九孔连环黄蜂针’确是你卧虎山庄的独门暗器,你又何需强辩?”

    “不是我!”

    茅大有也大声起来了。

    “明明就是你!”

    “不是我!”

    “就是你!”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之际

    “不是他,是我!”

    随着一声阴恻恻的话,出现一个十五六岁书生打扮的半椿小子,面孔倒是蛮清秀,只是眼神太厉、太毒、太傲,双手反背,走路一摇三摆,双眼望天,一身狂态,好像要掉出来似的。

    少年书生左右,各有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大汉,太阳穴高高隆起,双目精光闪烁,可见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跟在他们后面的,则是一群黑压压的黑衣大汉,人数大概有四五十人,个个举止沉稳,人数虽多,却是肃列无哗。茅大有失声惊呼:“剑堡!”

    解能也被“剑堡”两个字吓了一大跳。

    少年书生仍然傲气凌人:“不错,正是剑堡,本少堡主人称‘厉剑’,剑出不见血不归鞘!”少年书生狂态可掬。

    “剑堡”崛起江湖不过十年,发展得十分快速,实力庞大雄厚,已凌厉各大门派之上,成为中原第一大堡。

    堡主“惊天秘剑”厉卓,武功极为神秘而且高强,隐隐有中原第一高手之誉。

    凭他三尺长剑,闯上武当山,力破武当七子联手的七星剑阵,再闯少林,从少林一百单八人的大罗汉阵中,三进三出轻松自如,独闯丐帮四大护法长老,游刃有余,出入丐帮总坛,如入无人之境,令江湖侧目,声誉如日中天。

    他平日出现,脸上必蒙上青纱,更增加他神秘的色彩,没有人能知道他真实的出身来历。

    近年以来,更令江湖所有门派,闻名为之胆寒。

    他仅有一子,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书生,名叫厉宕,一身武学,已得乃父八成以上的真传。

    厉宕行事则比乃父更为暴烈残酷,出道不过两年,却己满手血腥。为了细故,他曾独闯白鹤门,五十招以内,尽斩白鹤三英,令白鹤一蹶不振,名虽存而实已亡。

    因看人不顺眼,三招腰斩名武师“四狂客”伍晋。

    一言不合之下,屠尽五台下院三十名高僧。

    总之,他出道时间虽短,却背负十几条大案,一百多条人命,对他来说不过踩死几只蚂蚁而已。

    他出手狂野辛辣,泯不畏死傈悍异常,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出道时间虽短、武林人物却已视之为魔星转世。

    万一不幸走同一条路,则宁愿避道而行,轻易不敢招惹。

    解能远在祈连山立寨,对剑堡威名倒是如雷贯耳,但对这个小煞垦却不甚了解,看不过厉宕的做态,不禁心中有气。

    他冷冷道:“你自号‘厉剑’,能杀鸡吗?”

    厉宕瞥了他一眼:“‘花面豹子’,少爷的剑不会用来杀鸡,专用来屠‘虎’杀‘豹’!”

    巧得很,现场一个“笑面虎”、一个“花面豹子”一句话把两个人都骂上啦!

    “哼:专使阴谋伎俩,还大言不惭,要屠虎杀豹,也得要有屠虎杀豹的能耐,凭你?行吗?”

    厉宕哈哈大笑道:“阴谋?匹夫,你太少见识了,平常叫你多看新闻性的节目增加知识,你偏不听,专爱看连续剧,难怪没知识。”

    所谓兵不厌诈,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也,我这条驱‘虎’吞‘豹’之计,岂不是土地堂后头一个洞庙(妙)透了?”

    说到得意处,不禁顾盼自雄起来。

    解能冷笑道:“你这种奸诈手段,充其量不过‘儿童无法坐小人得痔’(志)而已,得意什么?”

    厉宕狂笑道:“哈哈哈!看你们虎咬豹豹咬虎,咬得一嘴臭毛,竟是少爷我的杰作,那能不胸怀大畅呢?少爷还想找卡拉ok高歌一曲以示庆祝呢!”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解能是个绿林盗魁,本来就是直来直往的莽撞汉,怒气直冲脑门,怪叫一声,右掌出“现龙掌”拔步向厉宕劈去。

    厉宕左手青袍中年大汉,突然快如闪电般的跨出一步冷声道:“你还不配给少堡主提鞋,冲我来。”

    “解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沉喝声中再加一成劲,欺中宫抢洪门,当头对面吐劲劈出。

    青袍人身形像鬼魅似的一闪,左手斜引来掌,右手倏然伸出,传出清脆臂啪两响,人影骤然分开。

    解能趿踉跄跄连动好几步,口中大牙松动,双颊指痕宛然,并开始红肿,这两记阴阳耳光,把他打得目瞪口呆,难以接受这种事实。

    青袍人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神态极为悠闲,好像刚才的事与他全无关似的。

    撇撇嘴,青袍人十分下屑道:“祈连山寨大寨主,也不过如此而已,何况来中原活现世?你还是乖乖滚回祈连山去窝巢抱蛋,否则哼!”解能抚摸着双颊,犹感火辣辣的,仍在发怔,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怎么失招的,一招之内失手,难怪他震惊得如痴如呆。

    双方艺业本来不可能相差大多,是解能太大意了。

    两人接触太快,但见人影一闪而已,解能已然挨掌而退,看得清楚变化的人,在现场中只是极少数。

    解能能够立寨祁连,表示他也有两把刷子,绝不会如此脓包,虽然跟青袍人有所差距,但不会太大。

    懈能本来就是个莽张飞型的人,一招失手已是满肚子的火气,再经青袍人这一撩拨,直如火上加油,惊魂刚刚入窍,怒火却又升起,暴吼如雷声中,反手四尺阔剑出鞘,不要命似的抢出。

    “找死!”

    青袍人双袖疾挥,人化流光遁影,也似攻还攻。

    蓦地响起几声气爆及一声裂帛,解能侧飘丈外,脚步不稳呼吸像拉风箱,脸色白惨惨的极为吓人。

    解能落脚处,离绝崖不过半尺,吓得他古魂直冒,热汗尚未出现,冷汗却已先冒,的确险之又险。

    青袍人也蹬蹬蹬的连退五步始站稳,看看被割裂的左袖,脸色却由白转青:“我太小看你了,姓解的,果然有两手,浑身横练能受我七成真力一击,你值得骄做,但是下一招,你绝没有这么幸运的了。

    来吧!只要你敢再出招,石某保证你剑毁人亡,直着下祁连,横着回山寨,不信的话,欢迎你出手!”

    说完深吸一口气,浑身骨骼一阵爆响,整个人好像凭空长高了不少,本来铁青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无比,表情也狞厉如鬼。

    解能也深深吸一次,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冷哼一声,剑尖斜指右上方,脸色却慢慢转变,几乎赤红如血,似乎连剑尖部映上了一抹红霞。

    “寒玉夺魄功”茅大有骇然惊呼!“离火炙体功!”厉宕右手的青袍人也讶然叫道。

    “慢着!”

    茅大有和另一青袍人几乎同时飘身而出,也几乎同声叫停:“二位有话好说,且慢动手!”

    运起“寒玉夺魄功”的青袍人冷声道:“麻兄请退,我今天定要叫这匹夫粉身碎骨,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解能也不领情:“茅庄主请站过一边。解某也要瞧瞧这大言不惭的匹夫有何能耐,相信他也讨不了好去!”

    青袍人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那七成火候的离火神功,在我十成寒玉夺魄功一击之下,保证气散功消立即尸横就地。绝无幸免的机会!”

    解能也不甘示弱,道:“或许你能够叫解某尸横就地,但是你也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凭你?”

    “或许你修为深厚了些,但解某也绝非省油的灯,纵然解某或无可幸免、但你身上也必定留下十个以上的窟窿,不信你就试试!”

    两个人像公鸡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就是光说不练,显然都各有顾忌,因为两人练的功夫,正是互相克制。

    茅大有连连朝双方拱手,满面含笑道:“二位就别再争了,解兄的横练加上离火炙体神功,也是武林一绝,而这位兄台的寒玉夺魄功也是武林绝学,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若是有所损伤,对大家都不好”青袍人不领情:“要你管!”

    茅大有仍含笑道:“这位兄台请暂息雷霆,江湖中像兄台这种身手的人似乎不多,兄台想必是天下第一剑剑堡的擎天双柱左辅右弼之一,江湖人称‘单掌擎天’石健石大侠了,兄弟慕名已久”

    “谁跟你是兄弟?”

    茅大有不愧为“笑面虎”仍沉住气面带笑容:“算是老朽失言,是否可以看老朽薄面,暂时停手息争,等大家把话说开了,非要拼命不可时再打也不迟呀!”

    “哼!你有什么薄面?多薄?”

    青袍人仍是一副做态,翻翻眼珠子。

    石大侠盛名闻于江湖,老朽心仪已久,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侠乃是人人钦仰的豪杰”

    茅大有鼓起如簧之舌,反正捧死人不偿命。

    青袍人脸上终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好说好说,石某人不敢当、茅庄主有屁就快放吧!”

    语意粗野丝毫没有武林高手的风度,气得茅大有几乎当场要吐摈榔汁!

    茅大有一向老好巨骨,喜怒早已不形于色,对这种粗野的骂声,根本不以为意,仍然笑嘻嘻道:“此地冰封雪冻,打狗不出门,飞鸟不拉屎,石兄因何到此?再说敝庄与剑堡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你没犯河水,你犯了口水!”厉宕突然插嘴:“说这么多的鬼话,像是从屁眼里放出来似的。”

    “少堡主”

    “哼!姓茅的,你卧虎山庄在少爷眼中,不过是一群‘瓜果母鸡’(瓦狗土鸡),不要‘月亮很大’(夜郎自大),本少爷伸只手指头儿,就可以你们‘吐灯挖井’(土崩瓦解)。”

    这位少爷敢情没读多少书,成语都说得乱七八糟。

    “少堡主,你所说的老朽都相信”

    “你就是废话特多,居然问本少爷因何到此?天下一大笑,你又因何到此?咱们彼此‘鸡叫不传’(心照不宣),江湖人行事强者为尊,你我的目的相同,迟早难免‘鹬蚌相争’,若不使些计谋手段,你们‘二姓合婚’起来,本堡岂不是要‘废了手脚’?”

    茅大有仍卑恭得很:“久闻少堡主神功盖世剑下无三招之敌,行道两年以来无人敢轻攫锋镝,老朽钦佩之至,江湖人虽说弱肉强食,但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

    “天下一大笑,你以为你是最早到的吗?告诉你,本堡远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派人前来‘猪抓兔子’(守株待兔),你有什么话说?”

    “试”

    “你不相信?”

    茅大有摇摇头:“敝庄的人早在半个月前就已到达,曾搜遍附近山峰,找不到半点人踪,少堡主之言,老朽颇难置信。”

    “哦!那祁连山寨的人马呢?”

    “他们是十天前到达的,比老朽还晚到。”

    “哼!本少爷也不是非要你相信本可,为了使你口服心服,就全部‘和盘托出’,你的人是在半个月前抵达没错,到达之前,还在前面峰头摔伤一名手下,立好营帐后,分三次将物品运到,总人数七六十六名。

    祈连山寨的人则是十天前傍晚时分赶到,从北峰攀岩而至,你们曾发生短暂的冲突,后来共有三次谈判,直到昨晚才达成‘百年好合’,你说是也不是?”

    一席话虽然有些成语不太适合,但也段落分明,听得茅大有与解能均一愣一愣的,共同吃了一个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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