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时短,不说了,我辜负了你这番心意。”
“斌哥!如何善其后?”
“我自有道理!”
“但你不能杀了他!”
“为什么?”
“青峰会将失去帮手。”
“他济得什事?”
“你师父也不会答应你。”
尤斌默然低下头,深沉的说:“事情一了,我们就远走高飞,双栖双隐,没人再管得了咱们。”
“哎!斌哥!一切,你多考虑。我此时心乱得很,但望你务必要计划周洋,绝对不出漏子才好!”摧花浪子尤斌对史怡仙一挥手,向岭上飞去。
史怡仙剑身还鞘,冷笑一声,向谷口而走。
谷口林旁,黑煞神迎面走出笑问:“史姑娘!谷中二弟尤斌与你说些什么?”
史怡仙没好气的答:“他胁迫我!”
黑煞神许寰颜色陡变,问:“怎的胁迫你!”
“要我嫁他,否则,检举我私崆峒门派!”
黑煞神许寰黑睑变成猪肝色,愤愤地说:“你答应了?”
“我要答应他就不会来应约,他说:他比你年轻,性情好,不似你粗暴,并且说,人物潇洒英俊,比你”“住口!”
“这是他说的,我不过转述而已。”
“你相信?”
“人物英俊有什么用,心地不良才是大缺点,我就看不起这种口是心非小人,比起你许老大,真不可以道里计。”
许寰满意的一笑:
“史姑娘!我真佩服你有知人之明,我许老大心性直,人虽粗黑,心地善良,生平不近女色,比起他来,不知强多少倍!”
“史姑娘!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巧骗胡谦,暗助余再添,我本来不知道,是尤斌告诉我,教我这毒主义,以此胁你相从,万不料这个刁狡的东西,居然口是心非,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我全明白了,这件事姑娘你酌量着办,从我许寰,这一辈子要找做牛做马都成,总教你姑娘顺心就是。”
“我也有自知之明,性子直,相貌恶,杀人不眨眼。当然你瞧不顺眼,不过人生一世,嫁人不是嫁相貌,外表好不见得可靠。
“史姑娘!我想通了,不管你嫁我与否,私通崆峒的事,与我海外无关,我绝不提,我希望你立即答复我,就是不愿,我也死了这条心。”
史怡仙暗想这黑煞神虽恶,倒是个直性汉子,比起尤斌来确是强得多,但他果真退步了,自己怎么对付尤斌,岂不是弄假成真。
再一想三凶所作所为,死有余辜,自己万一软了心肠,实足以害了自己,心里一转,正色说:
“许大哥!你倒是看得开想得透,不折不扣的直性汉子,我就敬服你这种人,我答应了,但有两个条件!”
“别说两件,二十件我也允诺,你说吧!”
“第一,一切事照我意思行事!”
“我已说过,做牛做马都成。”
“第二,脱离长兴岛,不与江湖人往还。”
“这更简单,现在走本为不可。”
史怡仙迟疑地说:
“我怕尤斌会从中捣乱,万一,他在我义母之面前举发此事,我想我们一定走不出三百里!”
许寰一怔说:
“对!这事倒被姑娘料着了,许寰自有主张,不过,什么时候走,希望能听我招呼,这儿有个山洞,异常清净,希望你每天能在这儿转一下,有事好联络。”
史怡仙微笑说:
“好吧!我也要收拾点零星用品,这儿既有个洞,正好储藏,我走了,留在这儿易启人疑!”
相互一举手,分头而去。
事情转变得太过突然,二人居然中了她的圈套,似是不近人情,其实,各有因素,在摧花浪子尤斌来说,他深信自己人物出众,青峰会中,高人能手全见过,论品貌没谁强过自己,更深信史怡仙所说。
因为怀疑两兄弟助大哥打她主意,故而才冷落他,再一点,自己抓住她缺点,不从,举发出来绝不得好死。
在许寰来说,他已说明不论从否不愿举发此事,她若不同意,没有必要耍花枪,更没有必要说出条件,想不到自己这一爽直,倒反收了效果,赢得美人心。
第二天傍晚,许寰与尤斌步出现来,看似在散步,其实二人均坏鬼胎,全没打好主意,尤斌笑对许寰道:“大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事二弟!”
“我昨天遇上史姑娘,探她口风,以通敌事相胁,她似乎异常恐惧,她说让她考虑一下。”
“考虑嫁你?”
“不!大哥,我是替你撮合。”
“不见得吧!”
“大哥!你看史姑娘来了,你当面问。”
许寰一转头,尤斌倏震臂,咔嚓一声,五毒梅花针全打在许寰后背上,一声厉吼,倒于谷中。
尤斌蓦地一脚,把尸身踢落洞中,立即运石把洞封死。既无血渍,也没打斗痕迹,真是人不知鬼不觉,更不会有人去翻这山洞。
尤斌一脸得色的扑返观来,偏巧史怡仙正在与几个手下在商讨着什么,倒不敢冒失闯进去。
直候了半个时辰,史怡仙方始步出观来。
尤斌匿身树后,低声叫:“史姑娘!”
史怡仙一转头见是尤斌,立即凑过去问:“什么事?斌哥?”
“事情已了,再无顾忌,你该收拾一下,去我们要去的地方。”
“事情已了,什么意思。”
“我也是不得已,许寰他要举发,不杀他你你受损!”
史怡仙明知两兄弟迟早间墙,想不到这么快,更想不到许寰会着了尤斌道儿,死了尤斌,许寰易对付,如今要对付尤斌,可就费事了。
她很不以为然地说:“我说过别鲁莽,仍然干出这种事来,万一被你师父发觉,可是个天大麻烦!”
“所以我急着要走!”
“我的意思是过几天再说。”
“你变卦了!”
“不!斌哥,这是为了你,我明天即派人查寻许寰下落,风声当然传出去,过几天再走,人家以为你兄弟情重,出外寻访大哥下落去了,岂不比突然隐去的好。”
尤斌颔首说:“好!但在观中说话不方便,向左三五里山道,越过山涧,有一座松林,林右侧不到五十步,有间石室,很清凉,明儿傍晚,我希望你能到那儿去,我有好多话与你商量。”
史怡仙也怕这滑贼见疑,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不过,她已打定主意,明知三凶乾坤网极难斗,但他有所恃,难得约下这个好地方。
这是个生死关头,史怡仙第二天就拾夺好兵刃暗器,她不露声色,行动照常,单等着时刻来临。
尤斌也有他的打算,他怕夜长梦多,更拍余再添突然摸来个巴山,想先占有她,以后再说。
日色向午,他就在涧过探望,偏西,傍晚,仍然未见芳踪。
他焦急不耐,又怕闯入观内而发生疑猜,更怕史怡仙由其它地方转过来,干脆退到林旁候着再说。
夜幕已垂,满天繁星,上弦月色清朗,时间已过二鼓,尤斌跺脚暗恨,正好打着毒主意,陡见黑影闪动,飘落一个人来,正是梦寐难忘的史怡仙。
他不由心花怒放,一腔毒怨早已抛诸九霄云外,笑迎着说:“怡仙!你把我等得急死了,怎么到这时才来?”
史怡仙不答,凤目含威,注视着他。
尤斌哈哈一笑说:“美人儿!别不开心,待会儿有你乐的”
“淫贼!你死到临头,还敢轻狂,没睁开你狗眼,姑娘何等人物”
摧花浪子尤斌一怔,正待发言,陡闻身后一声冷笑,转身这一瞧,轰!差点儿把脑门气炸!
面前,正是冤家对手克星,神丰秀朗,英风迫人的旋风太保余再添,这怎怪他肝火冲天呢?“
他全明白了,恨声对史怡仙说:“丫头!这全是你布的迷阵,二爷焉能善了!”
史怡仙冷冷地说:“对付你这种贼子,莫非还要讲仁论义!”
旋风太保余再添厉叱:“尤斌!死到临头,你还绕舌,莫非”
“小子!你卖的什么狂,别以为杀了胡谦,就能赢得了我,乾坤网下,我叫你与贱婢作并肩鸳鸯!你两个就一道儿上吧!”
“哼!我不屑以多暴寡,更不屑暗中伤人,我本来可以依样划葫芦,学你暗算许寰般来计算作,又怕你死作胡涂鬼,淫贼!你大限已到,还不亮你那自以为不可一世的乾坤网么?”
尤斌眼珠一转,纵声大笑:“我说不必了,还是二位一道儿上来得合适!”
史怡仙早已不耐,一声娇叱,青铜剑招发“莲台佛现”倏点淫贼左肋,剑到人到,脚下陡地一换步。
唰的一声,立即又招换“菩提树影”由空罩落,一股子强劲剑气,砭人肌骨,凌厉无比。
尤斌万不料小姑娘有这等功力,不由暗自惊心。
但他不曾抖乾坤网,展开海外绝技,惊涛凌波步,身形一矮,纵横翻腾,居然能在佛音六招下游走趋避,也自难得。
场中人影翻飞,剑光闪闪,形势异常惊险,余再添知道这淫贼是拼命,关心他仙姊安危,一亮剑闯入围中。
也正是史怡仙剑点尤斌面门,金再添由左扑上刺向左肋。
尤斌空手入白刃,处处走险,主要的是诱余再添上场,双剑齐下,正合心意,陡地一晃肩“潜龙升天”双手一分。
唰的一声一把迷魂沙由空罩下,一点点黑星,如洒满天黑雨。
旋风太保余再添急唤:“怡仙姑快避!”同时脚下得力,一个“行者翻云”直飘落三丈外。
一声闷哼,史怡仙抛剑倒地,昏迷不醒,乾坤网张,由上而下,网前五指钢抓,已临头上。
余再添一声长啸,震动三岳,身形一起,嗖的,就如流星过渡,抢扑过来。
紫薇剑起,呛的一声龙吟,五指钢爪与网脱了节,打中左侧树干,深入木里,那盆口粗松树,震动不已。
乍合即分,尤斌倒退。
余再添冷哼:“淫贼!凭你这点能为,这点鬼城伎俩,也”
尤斌钢爪被削断,乾坤网失去了一半威力,怎不惶急,不过淫贼狡猾过人,陡地纵声大笑:“小子!活该你替死,接着!”
他陡抖手,一点点黑星迎面洒下,锐啸声里,脚下一得力“龙门倒穿里”直飘落五丈以外。
脚下连点“蜻蜓三点水”人如一缕轻烟,向山外逃去。
余再添那肯让他走开,急腾身“八步起蟾”跟踪而起,不愧旋风太保,第七步上,紧迫跟踪不到一丈。
决心置其死地,顾不得什么江湖过节,左手一探囊,摸出五粒银丸,嗖!嗖!嗖!五星连珠,一线飞到。
他这弹指银丸,极具威力,经与他再旺大哥切磋,手法尤妙。
尤斌急于逃命,心智不如昔日,发觉时已晚,一声厉吼,斜刺里飘落,坐地之后,起不了身。
余再添剑展当头,一招“雾里回龙”紫芒惊泻,罩将下来。
尤斌左胸中弹,碍行动不碍功力,垂死挣扎,作困兽斗,一展乾坤网,唰的一声,反向他脚下扫去。
这是不接不架,诚心两败俱伤,余再添陡地一换步,剑招未变,紫光再闪,嗤地,一声惨吼。长剑后背透前心,一抖一震,死尸飞出十步外,轰地一声,落在涧边,沿涧滚落,顺流而去。
余再添就涧边装了一壶水,扑返将来,冷水一淋,史怡仙悠悠醒转,只是神情倦怠,玉容失色。
她慢慢地坐将起来,低声说:“添弟!我心力交疲,想休息一下。”
余再添游目四顾,并没见有什么可以休歇处,问:“仙姐!林内可以避风”
“不!林后有间石室,可以歇一下。”
两个人扶持着向林中走去。
史怡仙真的心力交疲了,她要应黑煞神及摧花浪子之约,又要避着会中人耳目,以免内情外泄。
她感到力量不够,不足以置二人死命,故设计令其火拼,以收渔人之利。再一点,余再添返回途中正经小巴山,她婉言留下他,但不敢说三凶中残余在此。
她知余再添与秦玉娥事,怕他那火爆脾气立时行动,她要多方兼顾,一直到尤斌暗算了许寰,她才说出详情,合力对付尤斌。
史怡仙再机智,总是不曾经过大风大浪,七八天来,废寝忘食。结果还中了一把迷魂沙,怎会不心力交疲,神智不清呢?
两人进了石室,一眼看到内中景物,余再添不由惊呼出口。
室中不但石床石凳齐全,并且石桌摆着几盘子冷菜,酒具皆备,奇怪地说:“这石室不似人居,何来酒菜?”
“啊!这大概是淫贼尤斌张罗的,你没见菜已动过,杯有余酒。”
“好啦!这倒落得我们受用,酒能提神,怡仙姊!吃两杯或许会好点。”
史怡仙迟疑地说:“我怕这酒菜里”
余再添不由得意的笑将起来:“你常说我江湖阅历不够,今天怎的也变幼稚了?”
“嗯!想不到你倒教训姊姊起来,你说,我那儿幼稚?”
“你不是说吗,菜已动过,杯有余酒,要是有问题,尤斌岂不害了自己,吃吧!毒死了我偿命。”
“你吃不吃?”
“当然也解解渴。”
“那么我死你也活不了,拿什么赔命。”
“这岂不就是陪。”
“好吧!一同死正如我愿,来,干一杯。”
史怡仙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过来,举杯相邀。
余再添一饮而尽,他再回敬。
三杯下肚,史怡仙脸泛红霞,眼波流媚,心情荡漾,若弱柳迎风,饥渴的瞧着他的添弟。
旋风太保余再添感到腹下似团火,欲焰上升,再一瞧她仙姊,更是不克自持。
但他,自幼跟随那义薄云天的淮阳一鹤余处,饱读经卷,具有高洁胸襟,磊落情怀,心情动落下,陡意庭训,暗说声:“不好!我那来这邪恶念头,莫非菜中”
他双手按桌,陡起立,正待扑向涧边。
史怡仙一声嘤咛,直扑过来。
余再添神手一接,二人抱个满怀。
少女壮男,如干柴之近烈火,余再添抱起史怡仙,趋向石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