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
凌壮志心中一惊,正等纵身过去相扶,蓦见娇靥凝霜的叶小娟,黛眉一挑,凤眼圆睁,毅然厉声说:“很好,姑娘就要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普天之下,并非只有你风火真人,一人使用双剑。”
话声甫落,横时撤剑,呛啷一声清越龙吟,寒光一闪,白鸳剑已撤出鞘外,双剑交挥,立即幻起一片彩霞。
原已缓和下来的情势,再度紧张起来,吕祖观所有的道人,早已神情惶慌,机警的纷纷退回原处。
风火真人,面如土色,目闪惊急,迟迟不敢拔剑。
就在这时,蓦闻黛凤女侠,沉声说:“娟儿退下来!”
叶小娟闻声回头,即惊异又茫然的望着面色苍白鬃角渗汗的黛凤女侠,十分不解的问:“妈,为什么?”
黛凤女侠强自压着心中的激动,极平静的沉声说:“他心痛爱徒之死,急欲找你凌哥哥,在他的立场来说,为达报仇的目的,并不算过份,如今我被囚禁数月,你们不必再追究,你凌哥哥杀死阮自芳的事,他们自此也一笔勾销。”
说此一顿,又注目风火真人,含意颇深的问:“我这样决定,你该满意了吧!”
风火真人一听,宛如得到大赦,急上两步一稽首的又装腔作势的喧了一声“无量佛”面含得色的朗声说:“女侠睿智之见,贫道不敢不遵命。”
凌壮志已看出黛凤女侠必有什么隐密落在风火真人的手里,这个隐密,也许就在叶小娟的身上,否则黛凤女侠决不肯做如此大的牺牲和让步。这时见小娟娇靥凝霜,余怒未息,仍无退回之意,因而宽声说:“娟妹,师母如此决定,乃为顾大局,本息事宁人之旨,你大可不必再和风火真人生气。”
小娟见心爱的凌哥哥,也自甘忍辱退缩,芳心怒火愈炽,于是怒哼一声,面对凌壮志,倔强的说:“妈妈愿意和解,小妹自是不敢违背,如今妈妈已算是退出江湖的人,但她昔年双剑无敌的雅号,自然是该由小妹承当,如果风火真人,也要自诩双剑无敌,他就必须先胜过我手中的鸳鸯剑,否则,他自今夜起,便终生不准再佩双剑。”
风火真人一听,顿时大怒,只气得仰天一阵狂笑,接着厉声说:“好好好,今夜我们抛开所有问题不谈,贫道就与姑娘为争这天下‘双剑无敌’的绰号而战!”
说话之间,举手翻腕,呛啷连声中,两柄寒光闪射的百练精钢剑已撤出鞘外。
简长老一见,脱口急声说:“且慢!”
说着,急上数步,横身拦在小娟和风火真人之间。
风火真人,面色铁青,瞪眼厉声说:“哪个要你多管。”
简长老瞪眼大声说:“哪个要管你的鸟事?你将我老花子无端囚禁二十年,这件事我也暂且不谈,但是你攫去我的‘真经’必须在于叶姑娘交手之先交还。”
风火真人气的浑身只抖,不由厉声问;“你可认为我不是叶姑娘的对手?”
简长老立即不耐烦的说:“哪个管你死活,但必须先将真经还我!”
风火真人切齿恨声说:“好,还给你,我风火真人,天生无得道成仙之命,二十年来,一直勤炼不辍,依然是凡胎俗骨。”
说话之间,左手扣剑,右手已在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棕色皮书来忿忿丢给简长老。
凌壮志、万绿萍,黛凤女侠和小娟,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简长老的真经早在二十年前,便被风火真人攫去了,而风火真人至今仍是一个平凡老道,简长老也没有得道成仙,可见他那部真经并不是空、玄两门的正统秘芨。
四人心念间,简长老已打开真经看了一眼,立即仰面哈哈大笑,接着右手摆动着真经注定风火真人,笑着说:“风火真人,你妄自聪明一世,但却有糊涂的时候,真经中最精奥的一面,早已被我撕掉,你就是勤练一百年,你也休想得道成仙哈哈
说罢,又自仰面发出一阵直上夜空的爽朗大笑。
风火真人羞悔交加,暴怒如狂,厉喝一声,:“简老大纳命来——”
厉喝声中,挺剑就刺。
简长老似是早有准备,哈哈大笑中,早已暴退一丈。
叶小娟眼明手快,一声娇叱,振腕挺剑,右手的“青鸳剑”闪电点向风火真人的手腕,左手“白鸯剑”幻起一道如银匹练,猛扫风火真人的中盘,双剑齐出,快如电掣,声势十分惊人,果然不愧是“双剑无敌黛凤女侠”的亲授传人。
风火真人在双剑上,也有数十年的修为,自然也非凡手,一声厉喝,左手撤剑疾封,右手长剑疾演“拨云见日”径刺小娟的面门,双剑痴如奔电,快如旋风,令人分不出是实是虚。
一声金铁的交鸣,溅起数点火星,两人身形同时跃退一丈。
简长老、凌壮志、黛凤女侠、万绿萍,以及其余老道,纷纷退至三丈以外。
“风火真人”眼布血丝,满脸杀气,怨毒的望着叶小娟,觑目看了一眼右手相碰的剑刃,切齿恨声说:“好,只要你能在我的剑下走过百招,我风火真人,便永远不用双剑!”
叶小娟黛眉如飞,娇靥罩煞,也觑目看了一眼相碰的“青鸳剑”见剑锋毫无损伤,宽心大放。
这时见风火真人限斗百招,不由冷冷一笑,轻蔑的说:“与你交手,何须百招,三十招足以胜你。”
凌壮志和黛凤女侠一听,面色同时一变,知道小娟太小看风火真人了,对方双剑的一招,即已看出风火真人在对敌经验上要比小娟老到的多,何况双方用的,俱都是精钢百炼的利刃,在兵刃上不见得能占得了便宜。
风火真人一听,简直气疯了,仰天一声厉笑,说:“你如果能在三十招内胜我,我风火真人不需你动手,立即举剑自刎!”
刎自出口,飞身前扑,右手长剑,猛刺小娟的咽喉。
小娟一声娇哼,尚未出手,蓦闻凌壮志震耳一声大喝:“住手大喝声中,白影闪电,挟着一道耀眼的红光,已到了风火真人身前,横剑将风火真人的长剑架住。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但风火真人大吃一惊,即使黛凤女侠,简长老以及吕祖观的所有老道,无不大感意外。
尤其风火真人,仰面望着殷红如火,红芒四射,热焰有些烤脸的穹汉剑,既惊急,又迷惑,心想,方才明明看他手持一柄眼光刺目的长剑,这时怎的会突然变得殷红如火?
而蓄势横剑的叶小娟,却看得恍然大悟,知道凌哥哥的意思,在暗示她必要时可运“赤阳神功”取胜。
凌壮志架开风火真人的长剑,立即退后三步,沉声说:“双方比武过招,难免不疏忽伤人,假设我师妹临战经验不够收手不及而伤了道长”
风火真人顿时会意,未待凌壮志说完,立即哈哈一笑,说:“那怨贫道剑术不精,怨不得别人,阁下和女侠以及简老大,尽可从容离去,任何人不得阻拦!”
凌壮志欣然应好,特意横时将穹汉剑归鞘。
风火真人怕的是他伤了叶小娟,黛凤女侠又不肯罢休,因而,也沉声说:
“假设贫道也收手不及”
凌壮志双眉一轩,立即回答说:“那是娟妹‘咎由自取’也怨不得你!”
说罢,衣袖一抖,身形飘然后退,仍然落回黛凤女侠身侧。
风火真人欣然应好,目注小娟,再度一声暴喝:“贫道有礼了。”
了字出口,飞身前扑,挺剑再刺。
小娟有了凌哥哥的暗示,信心愈坚,这时见风火真人为了想占先机,三次抢先出手,决心刹刹对方的凶焰。
于是,一挨风火真人的招式用老,一声娇叱,闪身出剑,左剑封,右剑点,身形疾转如飞。
四剑交手,自是不同,时而匹练翻滚,时而剑影如山。
叶小娟剑似寒星下沥,时而幻起一片彩霞,但也无法伤及风火真人。
风火真人长于浑厚的内力,富于临敌经验,出招撤剑,沉着稳健。
小娟则以精华绝奥的剑术,轻灵的身法,以补经验的不足。
眨眼之间,十招过去了。
凌壮志看得秀眉紧蹙,黛凤女侠面色苍白,万绿萍已有些焦急不安了。
简长老不知小娟底细,觉得她既然敢说三十招足可战胜风火真人,自是有她制胜的把握,何况黛风女侠并没有任何表示,这时见小娟虽然攻多于守,剑势也极凌厉,但在他看来,似乎有些墨守成规而不能机变活用。
他虽然如此想,但他仍坚信小娟在最后几招上,有取胜的把握。
果然十招之后,小娟的双剑威势大增,剑趋活用,愈见凌厉。
但凌壮志和黛凤女侠看在眼里,却愈显不安了。
凌壮志看得出,照小娟这样打法,三十招内,绝难取胜。
而黛凤女侠详知自己的剑式,如换上她自己,风火真人也许会屈居下风,但,要想在三十招内,将在双剑上,已有数十年火候的风火真人击败,似乎也没有把握。
就在这一瞬间,小娟已尽占上风,但再有数个照面,便满三十招了,而风火真人狡狯的脸上,却挂上一丝轻蔑得意的微笑。
小娟原想在三十招内杀死“风火真人”没想到再有几招就满三十招了。
继而一想,自己丧失了“双剑无敌”的雅号,自然不足轻重,而母亲和简长老就这样白白受辱,心实不甘。
尤其,像风火真人这等穿着道装,尽做些丧德害人的人,要让他活在世上,将来还不知要有多少人蒙受其害。
心念至此,只有以凌哥哥的暗示试试。
于是,疾演三绝式,默运赤阳功,厉叱一声,双剑通红,左剑疾点风火真人的“璇玑”右剑反臂扫向风火真人的颈肩,剑式惊人,迅快无比。
风火真人一见,大吃一惊,面色立变,一声暴喝,疾演“双浆分水”闪电疾封小娟双剑——
叮的一声轻响,溅起火星数点,风火真人的右剑,立被斩断。
红芒过处,暴起一声凄厉惊心的刺耳惨叫,风火真人的一颗瘦削人头,应声而落,一道如注鲜血,势如喷泉,激升八尺多高,那俱无头尸体,旋了几旋,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黛凤女侠和简长老看得顿时呆了,而挥剑杀人的叶小娟,也呆她虽然以“赤阳掌”击毙了卧虎庄主“金刀毒燕”阮陵泰和太平镇的“铁弓玉环”晋宇田,深知赤阳掌的霸道,但却一直不知运剑而上,威力竟然如此厉害。
吕观祖的所有道人,个个张口瞪眼,俱都傻了。
两个穿黑袍黄袍的道人,踪影不见,也早已逃之夭夭。
一个中年女道,蓦然一声大喝,群道顿时惊醒,各挥长剑,齐喊杀声。
简长老一定神,大吼一声——“闭嘴——”
这声大吼,乃简长老运足数十年的浑厚内力而发,不啻平地暴起的焦雷,声震殿瓦,耳鼓嗡嗡,历久不绝。
挥剑呐喊的群道,果然被震慑的静下来。
简长老威凌的游目看了全场一眼,厉色的沉声说:“比武之前,双方言妥,你们观主的话,余音仍在绕耳,难道你们作门人的弟子,就想反悔不成?”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群道,继续沉声说:“你们观主自诩双剑无敌,尚在叶姑娘剑下走不过三十招,贵派总坛的堂主,‘银拂道’和临县‘真武观主’明玄,尚且知难而退,悄悄溜走,试问你们谁是叶姑娘的对手,何况此地还有黛凤女侠、凌小侠和我老花子,难道你们要自己找死?”
群道一听,面面相观,悄悄一看,果然不见了穿黑道袍的”银拂道”和穿黄袍的“真武观主。”
风火真人的两个徒弟涤弥、涤漠,装出满脸的悲忿,但又露出不敢违背师命,显得莫可奈何之色。
丹眼神杖简长老,一见震赫发生作用,群道默默无声,即对凌壮志和黛凤女侠等人,沉声说:“我们走!”
走至出口,大袖一挥,身形腾空而起,当先向观外驰去。
黛凤女侠、凌壮志以及小娟、绿萍四人也同时起身,紧跟简长老身后,腾空飞向观外。
五人来至松林,凌壮志急忙一指正东,即对简长老恭声说:“晚辈等就宿在山口内的大镇上。”
于是五人尽展轻力,直向正东驰去。
这时,四更将尽,天将拂晓,霜重风寒。
五人默默飞驰,穿林翻岭,绕峰越谷,到达山口外的大镇上,东方天际已现出一线曙光。
凌壮志在前引导,当先纵上店房,五人仍由后窗进入,小娟立即将灯燃上。
五人虽然通霄未睡,但却毫不觉得疲惫,相反的,都俱感到无限的兴奋。
尤其凌壮志和叶小娟,一个找到了师母,一个找到了母亲,两人更是愉快已极。
五人依序就座,万绿萍即在棉壶内为各人倒了一杯尚有余热的茶。
简长老举杯饮了一口,立即感慨的说:“我老花子被囚二十年,今夜重获自由,确有隔世之感,设非小侠和两位姑娘,无意间听到我老花子的叹息进人王墓,我老花子恐怕要终生囚死在内,势必永无重见天界之日。”
黛凤女侠,心中尤为感慨,不由暗然说:“简当家的失踪之后,武林波动,江湖震惊,各派大都派出高手代为查寻,想不到竟被那个贼道不动声色的困在王墓里!”
凌壮志接口关切的问:“根据简老前辈,一向行动‘忠恕’,自行道江湖以来,从未重手伤人,多以善劝导,武林黑白两道的英雄豪杰,无不对老前辈的德行,加倍赞誉,不知老前辈昔年怎会被阴鸷的‘风火真人’所乘?”
简长老慨然一叹,说:“说来话长,总之,都是这本‘真经’害人。”
说着,顺手在怀里将那本薄薄的棕色皮书取出,轻哼一声,忿忿的丢在桌上,举手一指,继续说:“我老华子得到这本真经可说绝少有人知道,但在我觅地清修的途中,却遇到了‘风火真人’,这牛鼻子一见如故,坚请我老花子吃酒,酒至半酣,我老花子一高兴,嘿嘿”
黛凤女侠立即笑道:“就将真情泄露了。”
简长老,急忙一摇皓首,自然解嘲的笑着说:“这等大事,我老花子再糊涂也不会随便说出来,只是我仅问了风火真人一句,哪一座名山最具灵气,什么地方最适合清修,那贼道便动了歪主意,趁我疏神之际,在酒壶嘴上暗弹迷药,将我老花子弄得酩叮大醉,一觉醒来,已被关进王墓的铁栅内了。”
叶小娟天真的问:“风火真人即将‘真经’攫去,为何不杀老前辈灭口?”
黛凤女侠眉头一皱,觉得小娟这话问得唐突,而凌壮志和万绿萍,却正感需要知道。
简长老毫不为意,祥和的一笑,说:“风火真人城府深沉,他断定我必是已将真经悟透之后,才会觅地清修,这贼道生怕他不能完全参悟,所以留下我一个活口,必要时向我请求指示。”
叶小娟仍想着“真经”撕去一页的问题,因而顽皮的笑着说:“老前辈将真经重要部分撕去一页,风火真人自是不能成仙了。”
简长老仰面哈哈一笑,接着笑着说:“我那是故意在他与你交手之先,气他一气,那里会真的撕掉一页,再说,我也从来没有想到有人会将‘真经’攫去。”
说此一顿,似乎想起什么,看了一眼发白的前窗,继续说:“现在天已大亮,我老花子也该走了。”
说着,即由椅子上立起来,探手腰间,取出那金光闪闪的腰牌,肃容说:
“小侠和两位姑娘救命之恩,老花子无以为报,仅将这面金牌相赠,聊表感谢之情”
话未说完,万绿萍“噗嗤”笑了,接着风趣的说:“你们丐帮的柳马两位长老,谨遵祖师遗命,跪在我凌哥哥的面前将‘七指神丐’的紫金牌相赠,我凌哥哥都不要,你想怎会要你老前辈这面金腰牌呢?”
“丹跟神杖”简长老一听,面色大变,心知有异,不由脱口急声说:“请姑娘把话说清楚,老花子愿恭聆其祥。”
凌壮志不愿扯得太多,因而面向万绿萍沉声说:“萍妹,多嘴,过去的事何必再提。”
黛凤女侠也急欲知道事情因果,因而也催促说:“萍姑娘既然随口说出来,就讲给简当家的听吧,不然,简当家的心里存个迷,也不好过!”
如此一说,简长老首先附声说:“好,女侠算是最了解我老花子了。”
于是,万绿萍只得将柳、马两位长老,直至目前,依然率领全帮弟子,不息不轰的四出寻找简长老的事,以及凌壮志在黄山绝壑中,巧进“七指神丐”仙逝洞的经过,扼要的说了一遍。
最后,万绿萍笑着问:“老前辈你想‘神丐’的紫金牌凌哥哥都仍挂回‘神丐’法体的腰上,他会接受老前辈的金牌信符吗?”
简长老听罢,神情激动,即向凌壮志恭谨的颤声说:“小侠加于丐帮的大德隆恩,天高地厚,万死不足以言报,简尚义谨代表全帮长幼弟子敬向凌小侠大礼拜谢。”
说罢,仆跪在地,连连叩首。
凌壮志一见,惊惶失措,跪地相扶,同时惶声说:“老前辈如此折杀晚辈,反令晚辈徒增汗颜,无地自容。”
说着,急忙起身,代凌壮志谦逊几句。
万绿萍愧悔交集,十分难过,深悔不该多口。
简长老直身立起,但仍恭谨的说:“这等山高海深的大恩大德,理应叩谢。”
说着,即将桌上的“真经”取起来,肃容真诚的说:“这本‘真经’我老花子已经读过数百遍,并且勤练了二十多年,仍然是肉体凡胎,看来我老化子是没有这份得道成仙的福缘了,现在老化子不说赠送,就请小侠也拖暇练练吧。”
凌壮志立即恭声说:“老前辈被困二十年,无法参悟‘真经’上的精致玄奥,如今时日正多,老前辈切不可中辍、以免功亏一篑。”
简长老哈哈一笑,说:“这本真经,已经当众宣露,放在老化子身上,也不能自保,再说这本书的一字一句,我已背得滚瓜烂熟,小侠如不相信,老化子不妨背给你听听。”
说着,就要将真经交给凌壮志。
凌壮志自是不接,急忙谦恭的说:“晚辈怎敢不信老前辈的话。”
简长老趁机向前一步,诚恳的说:“既然相信,就请小侠收下,只算代老化子保管,一旦你参悟成功,我老化子再请你指点,咱们大家,都得道成仙。”
如此一说,黛凤女侠和万绿萍小娟,再也不忍笑了。
黛凤女侠见简长老言词风趣“你就暂时收下,代他保管一段时间,实话说,真经放在他身上,也许真的会为武林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简长老一听,立即翘起拇指,赞声说:“女侠灼见,老花子佩服!”
凌壮志无奈,只好将“真经”接过,妥慎放在怀内,但他已暗暗决定,一俟天山事毕,即将真经秘密送回。
就在这时,门外已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心中一动,转首一看前窗,这才发觉天光已经大亮、整个客店中,已有了谈笑吆喝之声。
简长老似有所悟的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老花子必须走了,我早到总坛一天,他们早高兴一天。”
黛凤女侠立即起身说:“即是这样,我们也不强留你了,好在今后见面机会正多。”
说话之间,凌壮志、绿萍、小娟,跟着简长老走至外间。
万绿萍急走数步,抢先开了房门,但一个中年店伙,刚刚停步,正恭谨的立在门外。
店伙一见万绿萍开门,正待恭声问话,突然发现房中又多了一个方面大耳的灰袍老道,和一位雍容脱俗的中年女人,顿时愣了。
万绿萍知道店伙的来意,立即一挥手,催促说:“快送一桌酒菜来。”
店伙一定神,急忙恭声应是,转身急步走了。
简长老也走出房门,坚请女侠和凌壮志等人止步,道声珍重,径自向店前走去。
黛凤女侠,直到简长老的背影消失在前排客房的房角,才和凌壮志、万绿萍以及小娟走回桌前。
酒菜很快的送来了,黛凤女侠居中,凌壮志和绿萍、小娟左右相陪。
“黛凤女侠”一直关心小娟在金陵失踪的真象和经过,于是,举杯饮了一口酒,关切的问:“小娟,你那天上街,一直未回,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怎的又遇到了绿萍姑娘和你凌哥哥?”
小娟也正关心黛凤女侠的失踪经过,因而半撒娇,半关切的说:“妈,娟儿的事说来话长,还是您老人家先说吧。”
说此一顿,似乎想起什么,立即不解的问:“妈,听说您那天离开金陵时,曾接到一张纸条,可有这事?”
“黛凤女侠”见小娟关心自己,心里也极安慰,于是,放下手中的酒杯,点了点头,说:“有”
凌壮志立即接口说:“师母,那上面是怎样写的?”
黛女侠想到当时情形,不禁有些伤感,沉声说:“很简单,只说要想知道爱女的下落,请来小丕渡口谈判。”
凌壮志一听,上面果然写着什么帮会,什么门派,愈加佩服宫师母“飞花女侠”有先见之明,因而不解的问:“师母去时,又怎会中了‘风火真人’的圈套?”
“黛凤女侠”神色渗淡的叙述着说:“说来我是命中注定有这场劫难,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但我担心小娟的安危,结果明知道是个陷井,到了时候,也只得跳下去。”
小娟心里非常激动,风目中立即涌满了泪水,悲伤的呼了声“妈。”
黛凤女侠慈祥的看了小娟一眼,继续说:“那天我接到字条,立即走出金陵城,沿着秦淮河岸向南走,尚未到达小丕渡口,便有一个中年人立在岸上相迎,事后发现那个中年人,就是贼道‘风火真人’的大弟子涤弥。
当时涤弥引我走到一个生满芦苇的大河弯道,说他们的掌门人就在芦中的船上,我当时虽然有些迟疑,但仍跟他登上早已停在水边的一只小船,直向芦苇中划去。
那时,太阳已经西下,光线昏沉暗淡,到达芦中一艘大船上,舱内已燃起一盏红灯。
凌壮志和绿萍、小娟,立即忿忿的齐声说:“他们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那盏灯内早已燃着迷香!”
黛凤女侠点了点头,继续说;“这也是我事后揣到的,当时船布置得极为雅静,正中小桌上,端正的放着一个小铜炉,一缕檀香,正由小铜炉内缭绕的升起来。”小娟,似有所悟的说:“迷香可能放在小铜炉的檀香内”
黛凤女侠肯定的说:“迷香放在灯内也好,放在小铜炉内也好,总之,贼道知道我是一个久历江湖之人,对杂香异味,非常敏感,因而才以檀香混淆,减低迷香的气息。”
凌壮志、绿萍、小娟,俱都赞服的点了点头。
黛凤女侠继续说:“涤弥让我坐在小桌前,立即端来一盘果点和一杯香茶,但我都没有动它,稍顷,由舱内缓步走出一个老道,我第一眼便认出是邛崃派的风火真人。
风火真人一脸诡诈的神色,一看到我便哈哈笑了,当时我很生气,忿然结起,突然发现两腿有些酸软无力,心知不妙,严声怒骂贼道无耻。
由于又急又怒,心情不稳,愈增迷香的毒性发作,向前走出没几步,便栽倒在地上了,待我醒来,已被关在王墓中的大笼内。”
我睁开双眼,仍有些头昏目眩,久久才发现贼道风火真人一脸阴险得意之色,端坐在铁笼的外面。
贼道一见我醒来,立即阴刁的向我表示,只要志儿将‘四大恶魔武功录’交给他,不但将我恭送下山,志儿杀他徒弟阮自芳的事也一笔勾销。”
叶小娟一听,立即怒哼一声,忿忿的说:“这贼道的阴谋企图与恶道‘乌鹤’完全同出一辙!”
黛凤女侠双目一亮,顿时想起亡夫的切齿仇人,不由厉声的说:“这恶道怎样了?”
凌壮志本待将恶道“乌鹤”挟持小娟,向他要胁“四大恶魔武功录”的事叙述一遍,但小娟已抢先说了。
最后,小娟仍有余悸的说;“当时娟儿被萍妹妹斩断绳索,疾泻下坠的时候,真是吓得胆心俱裂,几乎晕死过去。”
黛凤女侠原本并不十分看重万绿萍,这时听说万绿萍不但救了小娟一次大劫,且在武功上似乎较小娟尤高,因而惊异的“噢”了一声,立即想起什么,注定万绿萍疑惑的问:“听说万姑娘的受艺恩师,是息隐衡山的女异人”
万绿萍见黛凤女侠是亲近的长辈,加之有凌哥哥和小娟在场,不便再加隐瞒,因而欠身恭身说:“家师不是女性,是一位近百岁的老人。
黛凤女侠,凌壮志和小娟,三人听得同时一愣,不由齐声问:“怎么?
江湖上不是这样的传说呀?”
万绿萍笑着说:“那是因为萍儿是女孩子,因而一般人也联想到家师是女性,加之萍儿遵守师命,不必要时,不必谈起他老人家的名号,实在说,他老人家也没有什么绰号,法名和姓氏!”黛凤女侠再度轻“噢”了一声,颇感意外的问:“那位老前辈如此淡泊名利,足见是位世外高人,但你这身为弟子的,总该知道恩师是谁?”
万绿萍只得肃容说:“说来惭愧,萍儿确不知家师的真实姓氏,他老人家自称是‘无名叟’。”
凌壮志一听,浑身一战,脱口一声惊啊,同时恍然大悟道:“难怪萍妹知道冰果瑶浆,出自长白山,原来萍妹的恩师,就是‘无名叟’老前辈。”
黛凤女侠,立即不解的问:“怎么,志儿也认识那位异人?”
说话之间,店伙已来收拾残席。
凌壮志一俟店伙走后,立即将在衡山玉宫师母“飞花女侠”以及在破殿石壁上发现人形剑式,乾坤宝剑和穹汉剑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万绿萍听到乾坤八剑,立即感慨的说:“在我学满下山之前,家师确曾谈到他在中年时得到一套精奥剑法和一柄古剑的事,但他解释说,那不是师祖传授于他,而且忠于信守,所以不能私下自传,这时想来,可能就是凌哥哥的人形剑式和身上佩的这柄银剑。”
黛凤女侠缓缓点头,表示会意,但他的心里却一直挂念着远居衡山凌霄庵的“飞花女侠”宫绛玫。
这时,一俟万绿萍讲完,立即望着凌壮志,关切的问:“志儿,去衡山要怎样找‘凌霄庵’的‘飞花女侠’才比较容易。”
凌壮志知道黛凤女侠的心意,立即在桌上沾着茶水,一面将凌霄庵的位置和前去的路径画出来,一面详加解说。
叶小娟不由插言问:“妈,你可是要去找宫阿姨?”
黛凤女侠暗然点了点头,但对小娟肃容说:“你以后也要呼妈妈,不要呼阿姨。”
小娟恭谨的点了点头,继续问:“妈,您什么时候动身?”
黛凤女侠略一沉思,说:“今夜在此歇息一宿,明日一早动身。”
小娟与妈妈分别数月,自不愿就此离开,因而望着凌壮志,要求说:“凌哥哥,我们也在此多停一天吧!”
凌壮志自是满口应是,但黛凤女侠却似有所悟的说:“听你们的口气,似乎不是专程来大湖山,我一直还没有问你们,明日你们要去哪里?”
说罢,一双凤目,迷惑的望着小娟、绿萍、凌壮志。
依然是叶小娟把展伟凤被“琼瑶子”押回天山的事说了一遍,不周详的地方,由凌壮志再补充。
黛凤女侠与“琼瑶子”都是少女时代即已成名的侠女,因而,她一再叮嘱凌壮志不要意气用事。
如此一谈,不觉已正午了。
午后,又在隔室选了一间一明两暗的上房,让黛凤女侠休息,小娟是与母亲同住在一起。
由于昨夜通霄未睡,大家明日还要一早上路,因而天一入夜,便分别就寝了。
想到师仇已报,心愿亦了,失踪的张师母已安然归来了,心中不免有如释重负之感,不自觉的在被内伸了一个懒腰。
由于心情的松驰,顿时感到被内空虚,因而,国色天香,绝世风华的宫紫云的倩影,立即浮上他的脑海。
衡山洞府中的花烛之夜,新婚的甜蜜生活,两情融洽美满,小夫妻夜夜鱼水交欢,一幕一幕的掠过他的心头。
想到奇丽的缠绵之处,撩起他无限遐思奇念,他辗转反侧,愈加难眠了。
蓦然,他想到了简长老赠给他的“真经”心想看看真经,也许有催眠作用。
于是推被坐起,即在内衣上的暗袋里,将那本棕色皮书取出。
就在此时,外间传来一阵轻灵的悄悄脚步声。
凌壮志心中一动,转首一看,万绿萍小巧玲珑的娇躯和那张娟丽秀美,含着妩媚甜笑的娇靥,已悄悄的呈现在室门前。
精灵的万绿萍,一见凌壮志正惊喜的望着她,立即将嫩如春葱似的食指,竖在鲜红欲滴的樱唇上,接着,指了指小娟和黛凤女侠的房间。
凌壮志这时多么希望万绿萍前来,于是,惊喜的掀开棉被,愉快的拍了拍身边。
人影闪处,香风袭面,万绿萍合着甜蜜的羞笑,飘然落在凌哥哥的身边,玲珑娇躯,立即被凌壮志揽进怀里。
万绿萍经常被凌哥哥揽着纤纤的细腰,和小娟三人偎在一起清谈,但她这时却忘了那一边已没有了叶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