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此人的掌上力道奇特,由于没有一根指头,也许力道比较集中些,所以阿九坐在地上仍然晕头转向。
接着,来人又一脚把她喘出一丈以外,这会儿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现在未倒下的只有马如飞了,他骇然道:“你你是何人?”
来人正是小江,他已经彻底改变,有感于凌鹤的不念旧恶,自马芳芳手中把他拯救出来,所以凌鹤等人出走,他找得最勤。
像他这种人,变好变坏,是恩是仇,其表现都是十分强烈的。
“我是江涵,这么说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叶伯庭你认识吧?”
“你是他的儿子?”
“以前是他的乖儿子,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父子间的关系也能变?”
“这一点未变,由乖而变为不乖,这一点变了。”小江道:“他再继续作恶,我们父子道已不同,形同陌路了。”
马如飞道:“小江,看你的身手不俗,马某一向爱才若喝,只要你跟着我,包你很快致富。”
小江轻蔑地道:“姓马的、为了一个左右逢源的女人,你下此煞手,你以为值得吗?”
马如飞还不死心,道:“江少侠,马某决定聘你为马家所有事业的总管。”这职位比钱山还神气。
“呸!你真以为每个人都像钱山一样?你再不滚,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马如飞知道是浪费口舌,他目前确是需要真正的高手,本以为久已成名的王色和阿九是两把手,结果在紧要关头禁不起一点折腾。
马如飞把受伤的人扶上马走后,小江救了萧辰正要离去,忽然发现身后有人站在五步以外,静静地望着他。
小江道:“姑娘何人?”
这位颇为艳丽的妞儿道:“你不必知道。”
小江掉头就走,女郎忽然道:“慢着!”
小江止步道:“姑娘有话快说。”
姑娘道:“看你刚才折服马如飞和为他助拳的人,不免见猎心喜,想印证一下。”
小江道:“在下不过是以施袭方式幸致,不足为训。”
“不必客气。”姑娘道:“我发现你学的也是当代名家的武学。”
小江早已无争强斗胜之心,道:“姑娘请看,在下乃残障之人,所学不过是皮毛而已。”他伸出了双手。
这位姑娘竟攻了上来,小江不由心头一沉,有没有两套,只要一招就试出来了。
这姑娘的武功,有一点与他学的相似,但小江不但学了“一指禅”也学过巨书上的武学,而且经过历练,实战经验丰富,虽然感到这姑娘学的比他多,也较为精纯,只是经验差点。
正因为如此,双方暂时势均力敌,小江越打越惊心,学过巨书上武功的人愈来愈多,这姑娘又是何人?她怎么也会?
小江格架一掌疾退三步,道:“你我无仇无恨,印证到此为止,姑娘比在下高明,但不知姑娘怎么也会巨书上的武功?”
姑娘道:“江涵,听说你们父子一个好东西也没有,所以你的十指才会被人折光。”
小江冷冷地道:“这和姑娘有何关联?”
“大概有点关联。”姑娘道:“你见了马芳芳,像老鼠见了猫,我可不怕她。”
小江道:“大概马芳芳也不会在乎姑娘。”
“为什么?是不是你以为她比我高明?”
“我并没有那么说,我只是知道,一般武林中人都把马姑娘视为年轻女子第一高手,却未提到其他年轻女子的名字。”他对马芳芳负疚,却不再怪她残害他。
“那是因为本姑娘一直未在江湖中露面。”
小江道:“以姑娘的成就,只要在武林混上一年半载,声名鹊起,必是意料中事。”
“你还挺会奉承人。”她忽然走到萧辰身旁,小江念在娟娟和凌鹤深厚交情份上,才插手力挫马如飞等人而救面萧辰,他怕这姑娘心怀叵测,一掠而至挡住。
“你这是干什么?”
“姑娘的来历在下一无所知,在下既然救了萧前辈,就要保护他的安全。”
“你这是多余操心,我只是想看看他的面貌。”
“为什么要看他的面貌?”
姑娘一窒,道:“我只是想看看以前有没有见过。”
小江闪开半步,道:“姑娘请看。”
这姑娘只看了一眼,忽然伸手去摸她自己的脸,神色十分奇特,小江不知就里,暗暗戒备。
这姑娘早在一边暗暗偷听萧辰和马如飞交谈,内心十分矛盾,她本以为她的义父就是她的生父,所以刚刚萧、马二人争执,她暗中十分不屑,现在她忽然相信自己很像这位洞庭居士。
不管父母是在何种情况下生下自己的,血浓于水这句话是不会错的。
这姑娘呆呆地望着萧辰,一边摸摸自己的鼻子、耳朵或上额,还怕看不太清楚,又走近一步。
江涵道:“姑娘,可以了!”
这姑娘又看了一会,忽然喃喃地道:“娘的话原来是指这件事这个人的”她忽然显示了孺慕之情。
小江忽然喧了一声道:“姑娘,你很像萧前辈呀!”
姑娘望着小江,似乎要证明他这话有无讨好的成分在内,道:“你可否走开,我想和这位前辈谈几句话。”
江涵道:“这本来是可以的,只不过姑娘的身世和芳名讳莫如深,在下不便”
姑娘道:“我又不会对他不利。”
江涵道:“人心隔肚皮,谁敢担保?要不,在下先把萧前辈的穴道解开再说。”
这姑娘却摇摇头,似乎怕萧辰说出秘密来。
江涵道:“既然如此,在下不便走开,姑娘务请原谅!”
姑娘厉声道:“你可别不知好歹,我要是全力施为,你未必是我的敌手。”
“就算如此,在下还是要坚守原则,我把萧前辈弄醒,对他说了你要和他单独说话之事,他如不反对,在下就绝不多事。”
小江解了萧前辈的穴道,道:“萧前辈,这位姑娘要和您私下谈谈,不知您认不认识她?”
萧辰乍见身边站定两个年轻人,似乎一个也不认识,不禁感慨万千,道:“小友何人?”
小江道:“晚辈是‘一指叟’叶伯庭之子。”
萧辰心头一惊,他虽是初来此处,倒也耳闻一些传言,小江自然猜得出萧辰的心思,道:“前辈放心,晚辈已非昔日之江涵,反之,也就不会救前辈了。”
萧辰站起抱拳道:“多谢小友援手,姑娘是何人?”
姑娘道:“小女子陆丹。”
萧辰愕然道:“老夫和姑娘可曾谋面?”
“没有,不过前辈请仔细看看晚辈,说不定会知道晚辈的身分。”
萧辰真的下意识一看,忽然失声而呐呐地道:“令堂可是陆闻莺?”
“正是。”
萧辰对江涵道:“江小友,请你回避一下,老夫要和姑娘谈谈。”
江汹知道他们双方必有密切关第,立刻退到上风头约三十步之外。
萧辰道:“陆姑娘,你娘她还好吗?”
“还好。”陆丹漠然道:“只是双目已经失明了。”
“她在什么地方?”
“不远。”
萧辰道:“我有一事不明,昔年萧某认识令堂时,令堂并不认识马如飞,听他的口气,似乎他和令堂也交非泛泛?”
陆丹道:“萧前辈可否见了我娘当面问清?”
“好,你带者夫去见她。”她又对小江道:“江少侠,多谢关顾,老夫要和陆姑娘去见一个人,后会有期。”
小江本想再问清楚,要去何处?去见何人?但又怕人家关系很近,多此一问,也就作罢了。
陆闻莺就住在五七里内一座尼庵内,但并未削发,五十的人怎么看也不过三十六八光景,容颜依旧,神色却十分冷漠。
她坐在云床上,道:“阿丹,似乎来了生客。”
陆丹道:“娘,他就是洞庭居士萧大侠。”
陆闻莺木然不语,只挥挥手,陆丹带上门出了禅房,却没去远,在门外偷听,只闻陆闻莺冷冷地道:“萧辰,还认识我吗?”
“闻莺,怎么会不认识你呢?这些年找得我好苦。”
“你真的还记得我这个昔年金陵的歌妓吗?”
“什么话?我可是一直不把你当歌妓看待。”
“哼!花言巧语。”陆闻莺道:“怎能证明你对我始终如一?”
萧辰道:“这这反正你要是仍不讨厌萧某,你仍是洞庭偌大基业的女主人。”
“此话可是当真?”
“闻莺,别人你可以不信,萧某的为人,你还不信任吗?昔年你失踪,离开金陵五年后,我才和娟娟的娘成了亲的。”
“你老婆呢?”
“已经死了六七年了。”
“萧辰,你对我真的还像昔年那么重视吗?”
“你是不是要我发誓?”
“不必。萧辰,你若是对我仍然真心,就写张正式字据,证明除了你,我也能统御洞庭基业上的一切。”
萧辰不假思索地道:“拿文房四宝来。”
“桌上就有。”
萧辰立即写了一张证明陆闻莺为洞庭山寨的女主人,有统御一切的权力,违者即为叛逆的字据。
萧辰递给陆闻茸,道:“闻莺,你请过目。”
陆闻莺冷冷地道:“怎么?你不知道我有目已不能视了?”
“对不起,闻莺,这样吧!我念给你听听。”
陆闻莺点了头,萧辰念了一遍,他是一片至诚,昔年陆闻莺如不失踪,他不会和娟娟之母结婚的。
萧辰道:“闻莺,我写的可以吗?”
“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我主要是看你是否心口如一,盖了斗记没有?”
“我这就盖”萧辰又宁到桌边,不免心头犯疑,如果只是考验他是否心口如一,何必盖什么小记,但他还是盖了,道:“闻茸,盖好了!”
“就放在桌上。”她拍拍云床,萧辰坐在她的身边,说道:“萧辰,我双目失明,你还会把我接到洞庭湖去同住吗?”
“当然,闻莺,我只是怕你不去。”
“我会去的,何时接我去?”
“只要准备好了,马上可以动身。”
“那就在十天以内吧!这事暂时不要对别人说。”
“当然,就是小女娟娟,也要事后再向她解释。”
萧辰走后,陆丹道:“娘,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真要到洞庭山寨去?”
“当然,丹儿,马如飞呢?”
“在镇上的高坠客栈中。”
“把他请来,只他一个人来,别人不必来。”
“是”陆丹一走,陆闻莺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是为自己的身世感慨,还是为萧、马二人的愚痴而叹息?
百里松己不再蒙面,他日夜在找陆丹。今夜,终于被他找到了地头,这是因为他知道不出这座到处冒蒸气的山区。
他发现陆丹守在洞口,一时高兴忘情,要扑上去握陆丹的手,但却未想到,陆丹忽然向他切出一掌。
百里松自然不会防她,切得虽然不重,却知道多少有点内伤,愕然道:“陆丹,你不认识我了?”
“认识。”
“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以为你要冲进洞去。”
“我冲进洞去干什么?”
“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陆丹,你变了!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
“怎样说话?”她冷冷一笑,道:“百里松,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只不过是利用你而已,现在已经利用完毕,你快走吧!”
百里松果然证实了姑母的看法,不由盛怒,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对,我压要儿就没有真的喜欢过你一天。”
百里松切齿道:“利用我冒充你义父,以便他有时间疗疾,也同时希望利用‘统一会’为他除去心腹大敌?”
“你猜得差不多了。”陆丹道:“只是我义父还有更大的雄心壮志,不久你们才能知道。”
百里松和司马能行相差十岁,就完全不一样,司马能行成熟沉稳,百里松就很手躁。
他抓向陆丹,其势如电。
陆丹以前在他面前装痴扮傻,其实她的身手即使梢逊百里松也相差不多,一抓落空,再抓也没得手,没想到背后突然有人袭到。
百里松大吃一惊,如果是她的义父,那可就凶多吉少了,急忙斜跨一步,正要转身,背衣“刷”地一声被抓裂。
一个高大的年轻人,长发披肩,长得相当英俊,望着他冷笑,道:“统一会副会主就这么点能耐呀!”
百里松骇然,原来麦老大身边不仅陆丹一人,沉声道:“你又是何人?”
“洞中的人是我的师父,你说我是谁?”他说着,竟和陆丹眉来眼去,百里松肺都差点气炸,但他虽毛躁却也很聪明,如二人联手,恐怕脱不了身。
百里松道:“我想见见令师,可否通报一声?”
此人名叫司徒孝,比百里松年轻些,道:“你要见我师父,有什么事?”
“问几件疑难的事。”
司徒孝看看陆丹,陆丹道:“家师交代,三天内不接见任何访客!”
百里松失望地道:“今日既然不成,只有改日,后会有期。”一个倒纵就是六七丈。
司徒孝正要追赶,陆丹道:“师兄,不要追了,守护义父要紧。”
司徒孝道:“这小子对你似乎挺痴心的。”
陆丹道:“剃头担子一头热嘛!”
司徒孝道:“他有没有尝到甜头?”
“什么甜头?”陆丹眼一瞪,扭身入洞。
司徒孝道:“丹妹,我只是和你开开玩笑而已。”
陆丹也许没听见,并来回答,司徒孝正要坐在洞口内一块平石上,忽见人影一晃,洞口站定一个老人。
司徒孝没有看清来人,沉声道:“什么人?”
来人道:“司徒孝,连老夫也不认识了?”
“原来是叶伯伯。”司徒孝以为“一指叟”叶伯庭和他的师父交往颇深,但此时此刻仍要十分小心。
“正是老夫。”
叶伯庭正要往里走,司徒孝一拦,道:“叶伯伯,还是通报一声好些,您说是不是?”
叶伯庭道:“理应如此。”
司徒孝连击三掌,陆丹走出来,她当然也认识叶怕庭,裣在道:“叶伯,我去报告家师”
不一会,陆丹才引叶伯庭入洞,这里面也十分懊热,尤其此时,正是七月天气,本就很热,好在功力有了火候的人还受得了。
麦遇春坐在冒着蒸气的大石上抱拳道:“叶兄久违了。”
“麦兄好多了吧?看气色可能已经康复了!”
麦遇春道:“还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叶兄,统一会的情况如何?”
“统一会等于名存实亡。”叶伯庭道:“不过目前由于黑中白的如夫人出现,统一会虽然元气大伤:还撑得住。”
“是的,百里蜂云是当今武林少数高手之一,她的出现,可能马芳芳要倒榻。”
麦遇春又道:“马芳芳和凌鹤近来如何?”
“麦兄,这两个人似乎神秘失踪了。”叶伯庭道:“要说马芳芳神秘失踪还情有可原,可以解释为惧怕百里绛云为门罗夫妇报仇,这凌鹤失踪”
麦遇春道:“他的武功已失,复原无望,也许远走高飞,藏匿起来了。”
“不,麦兄,小弟听到传言,说是不了和尚白成家也在附近露过面。”
“叶兄是不是表示,凌、马二人忽然失踪和不了和尚出现有什么关联?”
叶伯庭道:“麦兄,你大概也听说过,不了和尚手著一部洗髓经,据说对恢复武功有效。”
麦遇春微微一震,道:“当然听说过。不过,不了和尚并不是一个急公好义之流,他恐怕不会管这档子闲事吧?”
“是的,我也这么想。至于马芳芳,她绝不会以百里蜂云为靠山,因为她们势同冰炭,当然,她更不会去找不了和尚。”
麦遏春道:“本来咱们的计划会圆满达成,由于百里蜂云的出现,以及马芳芳的急功近利,想一举歼灭统一会正副会主而功亏一赏,这可能也是天意。”
叶伯庭道:“好在麦兄即将康复,一切待麦兄康复后再从头做起。”
麦遇春道:“叶兄,不久的将来,我还要借重叶兄,咱们还要干一番大事业。”
叶伯庭道:“麦兄,小弟永远以你的马首是瞻,不知是什么大事业?”
“现在还言之过早。”麦遇春道:“数月之内使见分晓,到时候还请叶兄各处张罗,多邀些高手助阵。”
“一定,一定。”叶伯庭对这种开窑立寨、成立什么帮会之类勾当,他是最有兴趣,因为他的仇人大多,只要在帮会之中,必然位居要津,也就有了荫庇。他道:“麦兄是不是要开帮立教?”
麦遇春笑笑道:“为时不远,到时候再说吧!我会和叶兄随时联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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