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生疏了。
“阿幸你瘦了”
“阿鹤你也是不是做梦吧?”
在陆闻莺面前不便有大热情的动作,他紧握着她的双手,摩掌不已,道:“阿幸,我们不要再分离了。”
“不要永远也不要了”她伏在他的胸前,道:“阿鹤,我好想小鹤。”
“阿幸,不久的将来,我们就可以团聚了,小鹤由一位可靠的奶妈照料着,可以放心。”
忽然,外间传来了一阵阴笑,道:“凌鹤,你们认了吧!你们也只有到阴间团圆了。”
陆闻莺陡然一惊,道:“是什么人?”
外间的人道:“这儿真正主人之一”
凌、陆两人都相信此人不是麦遇春,而主人之一又是什么意思?麦遇春岂甘别人在此作主人?凌鹤来到外间,发现又是个蒙面人,但他听口音,似乎又不是刚才在竹林中和马芳芳动手的那个。
凌鹤道:“你是何人?”
“这儿的主人之一。”
“这儿到底有几个主人?”
“不久自知”此人往上一贴,猛劈三掌,凌鹤以六成内力一接“扑哧”一声,对方退了一大步,但凌鹤立刻看出,此人的所学也是同宗同源。
这使凌鹤十分惊,到底有多少人学过奇书(巨书)上的武功?这蒙面人紧缠不放,就在这时间内传来陆闻莺的斥喝声,道:“你是什么人?不要动她!”
只闻有人冷笑道:“岛主夫人包庇奸细,这叫我们以后如何称呼你?”
凌鹤力砸两掌,这蒙面人被逼退三步,凌鹤又窜回内间中,此刻陆、姜两人合战另一蒙面人,已是十分吃力。
凌鹤冷峻地道:“两位请退下,我来收拾他”凌鹤动了真火,把掌力提到八成“啪啪啪”三掌,这蒙面人全身骨节几乎散了开来,在此同时,外间那个人屋就扫出一掌。
这一掌显然用了全力,几乎同时,原先屋中这个也扑了上来,这两人全力拼搏,凌鹤不由暗惊,这都是些什么人?为何都具备这等高超的身手?却又都蒙面,而又称为主人?难道有几个麦遇春不成?凌鹤相信,这两个蒙面人任何一个都要比司马能行略高些,这等高手联手合击,其威力却又不是相加而是相乘的了。
凌鹤决心要留下一个,揭开他们的真面目,手底下也就步步加紧,现在他的艺业又进入另一境界了。
两个蒙面人似乎事先也低估了凌鹤,以为一个不成,两个足可制服他,高估了自己和低估别人,是同样地危险。
凌鹤的一掌、一拳、一腿、一指或一抓,都是那么实实在在,不尚花梢,但十分管用,往往一拳砸出,忽然变为掌,或变为抓或指,也不知他要用什么攻击。
这几种攻击方式不同,力道也不相同,因而变幻奠定,防不胜防。
就在这时“冰原老人”冷心忽至,他正在招呼,却又收了回去,立刻出手,可见他大概知道这两人的身分,所以不便招呼。加上冷心,无涛的压力,无孔不入的罡气,比上次六人联手似乎更威猛,因为这两个蒙面人比冷心还要难缠些。
在两个蒙面人来说,他们前此是绝对不信凌鹤有此功力的,其实凌鹤全力施为,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承受了无俦的压力,是视力的极致、速度的极限和耐力的顶点,尽管他见过不少的绝世高手,却从未接过这种数大绝世高手联手的总和。
陆闻莺和姜不幸目不暇给,在她们的想像中,人类的功力是无法达到这等境界的。
此刻冷心凌空下击三掌,两个蒙面人一左一右夹击,形成了一张罡网“哧”地一声,凌鹤的背衣被左边的蒙面人抓破。
姜不幸不敢出声,她知道一声惊叫会有什么后果。几乎同时,冷心再次助攻,另一个蒙面人又把凌鹤的发舍抓散。
每个人都有其最大的负荷力,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的负荷力已达极点,凌鹤自己也有此想法。
但是,冷心助攻,本以为对方不会以他为主要目标,万没料到,一掌如天外飞来“啪”地一声,扇了他一个耳光。
尽管在这四人之中,冷心是最弱的一个,但当今武林,谁能在以一对三之下扇他一个耳光?老贼眼前直冒金星,几乎想一头撞死。
三人的攻击更加凌厉,因为冷心以必死的决心,只攻不守,这是十分可怕的场面。
凌鹤甚至感到有点窒息,因为吸一口气的时间都会受到限制,就在这时,内问的陆闻莺道:“你是谁,你只会欺负女人吗?”
凌鹤一急;又被一个蒙面人扫了一掌,阴柔劲力很霸道,凌鹤栽出一步,内间姜不幸厉叱,显然她们已不敌来人,或已受制。
什么人能在一两招内就制住这两个女人?人越焦急就会分神,他的震荡腰又被贼了一脚。
由于室内再无两女的声音,凌鹤相信两女必已被制穴道或被弄走,大急之下,奋勇反扑。
这时,忽闻,‘恶扁鹊”的声音道:“把两女放下,放你一条生路!”
对方却不出声“恶扁鹊”道:“你能永远不出声吗?相信你在‘天一会’中的身分必然很高。”
这工夫又传来萧辰的口音道:“你以为他会是谁?”
“恶扁鹊”道:“会是谁?反正不是小喽罗!”
“他当然不是。”萧辰道:“如我没有看走了眼,他应该是麦老大麦遇春。”
“什么?麦遇春‘天一会’中会蒙面?”
“本来是不应该的。”萧辰道:“但由于他要劫持两个女人,以会主之尊来这一手,不大好意思,只好蒙起脸来。”
此刻麦遇春挟着两个女人,走也不好,放下也不好,但他以为,后窗外有“恶扁鹊”他忌惮他的毒,前窗是萧辰,他皇绝对不在乎的。
“恶扁鹊”道:“麦老大,你放下两个女人,我就暂时放过你,然后正大光明地对决。”
麦遇春还是不出声,他不出声,任何人也不敢断定他就是麦老大。
此刻凌鹤在外间已暂时放心,他相信以“恶扁鹊”的一身是毒,绝不会让麦老大把两人弄走,所以聚精会神之下,三人也占不到大多便宜,甚至还要全力卯上,反之就会有杀身之祸。
麦遇春也知道,要脱出“恶扁鹊”之手很难,但他以为萧辰好欺,突然快逾闪电,向前窗冲去。
萧辰不退反进,这是出乎麦老大意料之外的。
按八大家的八个掌门人,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和麦老大抗衡,甚至一两招内就可见端倪。
所以麦老大往前窗一扑,就把左边脑筋下的女人丢向“恶扁鹊”“恶扁鹊”一时之间还未弄清这女人是谁,只是萧辰知道,说:“老乌鸦,不要伤她!”
正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他看出是陆闻莺。
“恶扁鹊”一手接住陆闻莺,麦老大已在前窗外,接了萧辰狂烈的一掌“啪”地一声,麦老大身子摇了一阵,萧辰也是一样。
麦老大几乎不信,这老小子居然已非吴下阿蒙,但聪明的他,瞬间就知道了原因。陆闻莺以为他向萧辰讨解药,又何尝不能偷偷地把他身上的秘笈抄一份给她的老情人?萧辰呵呵大笑,道:“麦遇春,很意外是不?这你就该想到,我为什么会给你解药?为什么明知人要占据君山而无动于衷了吧?”
的确,麦遇春是够聪明的,但面对世上错综复杂的事,仅凭“聪明”还不够,那需要“智慧”他狠狠地劈出一掌。
这一掌他用了八成力道,萧辰似也较上了劲,也想掂掂双方的斤两,卯上了内劲一接“霍然大震,萧辰连退三步,麦遇春只退了一步。
但萧辰用了几成力道,麦遇春并不知道。
麦遇春大声道:“暂退!”丢出姜不幸,萧辰接住。他自己已上了屋面,外间三人也放弃了凌鹤,自前门及后窗退走。
萧辰一看接住的姜不幸,仅被制住穴道,心中一动,他对“恶扁鹊”说过,他有三大雄心:有独步天下的武功,拥有天下最大的财富,以及有个最得意的乘龙快婿,前两项已快达成,武功一项虽非独步天下,和一年以前相比,不可以道里计,已差强人意了,如果没有姜不幸,他的女儿和凌鹤就可以明媒正娶,如这小女人活着,他的女儿就是侧室了。
只要他的手指上一使劲,姜不幸此刻已被点了穴道,连呼叫都办不到,必然包死不活,还可以把这罪名推到麦老大头上。
的确,如说是麦老大在丢出姜不幸之前下的毒手,谁都不会怀疑的。
人类心中有毒念时,眼神中必有杀机“恶扁鹊”道:“老甲鱼,如果你要完成三大难心之一,有个乘龙快婿的话,姜不幸必须活着才行”
萧辰是否那么狠心?这是另外话题,放下姜不幸时,已解了她的穴道,道:“老乌鸦,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恶扁鹊”并未搭腔,却对凌鹤道:“老弟,刚才和你折腾的三个人,只有冷心我认识,那两个呢?”他把陆闻莺交给了萧辰。
凌鹤道:“老哥,我也不认识。”
萧辰打个手势,立刻带着众人出屋,有时越墙跨院,有时穿林而行,这君山上原是森林,后来建了山庄,有许多树林未伐而予以利用。
萧辰怕有人跟踪而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就不停地绕圈子,最后没了影儿。
当凌鹤见到司马多闻和陆丹在此养伤时,十分激动道:“老弟,你是和谁一起来的?”
“只是我一个人”
“老弟,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干啥冒这份险?”
“凌大哥我听说不幸姊在‘天一会’我下了决心非救出不幸姊不可!”
“恶扁鹊”道:“如今的年轻人真行,胆子上都长了毛哩!”凌鹤道:“是怎么中箭的?”
陆丹断断续续他说了一切,这工夫她才看到了陆闻莺也正在一边流泪,陆丹悲叫着道:
“娘女儿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陆闻莺坐在床边,道:“阿丹,不用难过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灾难了。”她为女儿拭着泪水。
这工夫萧辰、凌鹤和“恶扁鹊”三人到另一室中去谈话“恶扁鹊”道:“老甲鱼,这地下室很宽敞,可以腾出两间作你们公母的洞房了!”
萧辰道:“邪会败亡在即,一切都待消灭了‘天一会’之后再说,凌鹤,你以为蒙面人会是谁?”
凌鹤摇摇头道:“我和马姑娘都想过,实在想不出是谁。但武功之高,尤在冷心之上,也难怪岛上死了不少高手之后,麦遇春仍然十分笃定了。”
“恶扁鹊”道:“哪些人死了?”
凌鹤道:“较早的有‘玉面华陀’冯君实、‘醉翁’独孤有疾、百里松、黄宗海及黄世海兄弟,另外有‘鄱阳三蛟’游氏兄弟及‘扶桑三鳌’濑户兄弟六人。”
“恶扁鹊”道:“听说上次救姜不幸时叶伯庭在沙滩下力敌麦遇春,身受重伤,他怎么样了?”
凌鹤道:“听马姑娘说,他的伤势行将痊愈。”
“恶扁鹊”道:“这就想不能,叶伯庭叛了他,麦遇春有这么好的涵养?”
萧辰道:“我也想不能。”
但陆闻莺在门外道:“我知道原因,由于叶伯庭手中还有四箱宝藏,现在叶伯庭已告诉他地点,只是要待冬季大落潮之日才能去取,这也可能是叶伯庭的缓兵之计,也是他能苟活的原因。
这时姜不幸也在门外“恶扁鹊”推了凌鹤一下,道:“老弟,久别重逢,犹胜燕尔新婚,况不幸又历经劫难,快去多陪陪她!”
凌鹤求之不得,这儿有五六间之多,是地下暗室中最大的一个,连陆闻莺都不知道。这工夫“恶扁鹊”又把萧辰推出门外,道:“老甲鱼,你也巴望了很久才有这一天,去和老情人有聚聚吧!”他闭上门。
“阿幸”凌鹤抱起姜不幸,两人都尚着泪来品尝这一刻的温馨,道:“阿幸,在上次救人时,是谁在沙滩上劫走了你?”
“我也不知道,但因来人自上风头掠来,我嗅到一点女人脂粉气味,只是来人太快,我正要回头已中了一指。”
“是马芳芳!”
“阿鹤,怎能确定是她?”
“曲能直说的,不了和尚和门罗夫妇的死似也和她有关,我真想不通,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鹤,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情’字,也可以说都皇为了你。”
“阿幸,马芳芳还害过娟娟。”他说了囚禁娟娟,而娟娟却装疯逃过一劫的事“阿鹤,尽管如此,我仍然很同情芳芳”
“阿幸,这正是你的善良之处,换了任何人,都会为自己的被迫害感到忿怒,而思图报复。”
“阿鹤,她还不是由于太喜欢你而如此的?要是她的心地狠毒,在沙滩下把我劫走,再交给麦遏春,实在是多此一举,当时要杀我,不是易如反掌折枝?”
“对,阿幸,但她连番害人,却是证据确凿,阿幸,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出走?”凌鹤道:“我相信你出走时已经是正常的人了。”
姜不幸道:“阿鹤,不谈这件事好不好?”
“阿幸,不说清楚,我就不安,告诉我好不好?”
“阿鹤,这又何必呢?现在不是又在一起了?”
“阿幸,告诉我!”
“好吧!阿鹤,你不以为娟娟对我们大好呀!”
“我没有说她不好呀!”
“她对我们太好,就要报答她。”
“你出走就是为了报答她,是不是?”
“阿鹤,反正你们已有夫妻之实,迟早都要结合,是不?”
凌鹤以为阿幸出走固是成全他和娟娟,但情感这东西太复杂,谁又敢说“成全”之中就不含有嫉妒的成分在内?尽管造成那次凌鹤把娟娟当作阿幸的事件是拜马芳芳之所赐。
那次马芳芳要自己和凌鹤造成事实,未想到姜不幸已康复,只是仍佯作未愈的样子,是她作了手脚,把马芳芳制住穴道送往郊外,却把娟娟弄上床。
凌鹤恍然道:“莫非那次是你的恶作剧?”
“阿鹤,事已过去,不必再谈它,倒是如今已揭开火并的序幕,像曲大侠、芳芳和婉如等人,也要接来此处才安全。”
凌鹤道:“芳芳说,目前她还想和麦遇春虚与委蛇,不到最后关头绝不翻脸。”
而此刻麦老大已下令全岛动员,他和两个蒙面人加上冷心,分成四组,各带十余人搜索全岛,且封锁进出岛的湖岸及快船,马芳芳被冷落,但朱对她采取行动。
他们当然知道,萧辰在此,必有更秘密的藏身之处,可以说,萧辰知道他们的秘密藏身处,而他们却不知道萧辰之处。
麦遇春搜了一匝,一无所见,就来看叶伯庭,道:“怎么样?伯庭,你是出来和我们站在一起,还是继续留在这儿?”
叶伯庭道:“当然和麦兄站在一边,你是聪明人,我过去作恶多端,就是向那边投靠,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叶兄是否心口如一,必须印证一下!”
“不知麦兄要如何印证?”
麦遇春开了铁栅栏,放出他,叶伯庭有点意外,麦遇春道:“叶兄请跟我来。”
来到一个空屋中,曲能直被捆在柱上,叶伯庭心头一凛,他几乎已猜透麦遇春的心意,道:“怎么?你逮住了‘续命郎中’了?那好极了!”
“是的!”麦遇春道:“请叶兄设法逼问出萧辰此处的秘密巢穴。”
叶伯庭此刻只要拒绝,立刻就会被麦遇春制住,他很清楚,自己和对方仍差一段距离。
他看看曲能直眨眨眼道:“姓曲的,听到了没有?我这份德性你是知道,不烧香拜佛,当然也不吃素,也就没有慈悲心肠。”
曲能直道:“久仰得很,不必交代,只可惜我也不知道他的秘密藏身之处。”
叶伯庭取下墙上的皮鞭,道:“希望你斟酌一下,别他娘的上坟不带钱纸惹祖宗生气!”
曲能直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看着办,姓曲的对红尘并不贪恋。”
“这的确!”叶伯庭道:“麦兄,你可知姓曲的这话是啥意思?”
“啥意思?”
“麦兄原来你还不知道,他和黄氏兄弟一样”
“噢?这怎么可能?”
“麦兄似乎不信”上前一把扯下曲能直的下衣,果然和黄氏兄弟一样,有所谓:在盲人之国,独眼者称王,岂不也可以说:在阉人之国“福寿螺”者称王?麦遇春爽朗地笑了几声道:“果然不假,叶兄知道的事可真不少。”
叶伯庭道:“凡是这种人,所谓不眷恋红尘之说,自然可信。”
“对,麦兄,我现在就叫他尝尝皮鞭的滋味”一口气就抽了七八鞭,而且十分卖力,留不留情是瞒不了麦遇春的。
曲能直大骂道:“叶伯庭,你不得好死!”
叶伯庭道:“我从未以为自己会寿终于寝含殓成眼只不过你却要先登极乐。”
曲能直有所表示,麦遇春自然看不到也听不到,因为叶伯庭挡着他的视线,曲能直冷峻地道:“江杏不要你而宁和‘恶扁鹊’相好,你这杂碎的德性也就可想而行了。”
“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叶伯庭磨牙切齿,一口气又抽了十七八鞭,麦遇春在一边微微点头。
他对叶伯庭颇为了解,叶怕庭如能改邪归正,太阳也会自西边出来,上次叛他,的确是为了救他的儿子江涵。
曲能直痛得发抖,却又骂道:“江涵虽然最初讨厌‘恶扁鹊’,但后来还是叫他伯伯而且十分亲热,你要不要去看看江杏的墓碑?墓记铭是‘恶扁鹊’’写的”
叶伯庭大喝一声,凌空一掌击下“,曲能直的脖子立刻搭拉下来,叶伯庭犹自恨恨不已。
麦遇春拍拍叶伯庭的肩呷,道:“老叶,看来我冤枉了你,从现在开始,咱们仍是好朋友好伙伴,现在双方已到了摊牌的局面,希望能让他们有来无去!”
叶伯庭含泪道:“麦兄,弟跟你这多年;你居然会以为在沙滩上是叛了你,我不免灰心。”
“算了,叶兄,希望将来能补偿你”叶伯庭是为曲能直流泪,刚才曲能直以蚁语传音。叫他杀了他,以便取信麦遇春,而能在黎庭扫穴时为正道这边尽点力,事实上,此时此刻也只有这条路好走了。要不,那就得和麦遇春翻脸,两人都活不成。
和他翻脸之下,两人皆死,这么搭档只牺牲一个,但叶在麦身边就是一张有用的牌了。
此刻萧辰和凌鹤出来找李婉如及曲能直,并未找到他们,却找到了高丽花、姜子云、江涵、余大彩、柳慕尘、郭家驹以及翁氏兄弟之三。
司马能行和翁氏兄弟之二还在湖边和“天一会”的人缠斗,双方已到了决战阶段。
而此刻江涵这一干人,正和冷心为首的人廖战,其中有“摧心手”艾君达、“飞刀”申屠长虹、司徒孝、李占元、“烈火无盐”王色及“夜叉”阿九等人。
双方的实力差不多,江涵接下冷心,百招内尚可应付,余大彩接下文君达,柳慕尘接下申屠长虹,高丽花接下王色及阿九,郭家驹接下司徒孝,翁氏兄弟接下李占元和坛主“大圣棍”
孙晟。
这局面短时间尚可,时间久了,这边总是吃亏。
凌鹤道:“萧前辈,目前这儿不会有什么大变化,我们分头再去找曲能直和李婉如姑娘。”
两人离去,忽然来了一个蒙面人,此人落入现场未出五七招就伤了余大彩和郭家驹,由于江涵重伤初愈,对付冷心早已吃力,也受了伤。
不一会这边就伤了五个,湖边那儿的司马能行和翁氏两兄弟,力接十四五个,虽是坛堂主之流,但人多势众,至少还不能脱身。
岛上号角声此起彼落,火箭在空中流泻,所有能战的人手都已出动,因为凌鹤这边的主力已到齐,,尤其是萧辰和“恶扁鹊”的出现,已表示大战一触即发。
凌鹤找到李婉如时,她已受了伤,见了凌鹤,她知道至少已暂时保住了生命,凌鹤道:
“李姑娘有未见到令师兄?”
“据芳芳说,我师兄已经去了!”婉如淌着泪。
“什么?曲兄他已经是谁干的?”
“叶伯庭!”
凌鹤一震,道:“是他?怎么会是他呢?他不是改邪归正了吗?”
“那种人如何信得?这是芳芳说的。”
“马姑娘呢?”
“她受一蒙面人监视,暂时不便表明态度。”李婉如道:“凌大哥,是不是都来了?”
“对,这是魔、道最后的对决,也可以说是背水一战,李姑娘,我送你到秘密藏身地方去,以便疗伤,那儿还有司马多闻、陆丹及阿幸,老哥哥也在”两个现场的鏖战,已近尾声,双方都有死伤,这是因为一个蒙面人参与冷心这边,郭家驹重伤不治,高丽花、柳慕尘和余大彩重伤,姜子云也差不多。
至于江涵,这小子学得博杂,人又聪明,虽不敌冷心,却也能避重就轻,所以只受了轻伤。
对方被击毙的有司徒孝、李占元和“烈火无盐”王色“摧心手”艾君达、“飞刀”申屠长虹等也受了重伤。
湖边的司马能行及翁氏二兄弟在十七个坛、堂主围攻下也伤得不轻,这工夫“恶扁鹊”
到达大喝一声,道:“司马老弟和翁氏兄弟请退下!”
司马能行正感不支,见他来到知获生机,立刻招呼翁氏兄弟退下来“恶扁鹊”过去臭名在外,谁不忌惮?“天一会”的人不敢扑上,暂作观望。
“恶扁鹊”为司马等人服了伤药及解毒药,对“天一会”中人道:“你们已中了老夫的毒,不信试运真气看看”
“天一会”的一些坛、堂主们自然相信,立刻试运真气,哪知“恶扁鹊”双手齐扬,丢出四个鸽卵大小的圆球“波波”数声爆开,淡黄的烟雾散开。
对方仓卒间停止运气,已是不及,纷纷散开,有人大声道:“‘恶扁鹊’,这是干啥”
“恶扁鹊,,道:“让各位先尝尝‘周公石榴’的滋味,然后再睡个回笼觉”这工夫对方十余人已像宿醉似的摇摇倒下。
翁老三道:“前辈这‘周公石榴’还真管用,不知他们能不能醒来?”
“当然能,但要一个对时以后。”当他们来到另一现场,这儿的情况很不妙,小江不支,冷心想送他回老家,仆上一掌按下。“冷心”“恶扁鹊”当然不能使江杏绝后,大叫一声,冷心突然收手,见是“恶扁鹊”已在他五步以内的身后,内心也十分忌惮。
“以你的辈分,而赶尽杀绝,也不感觉脸红吗?”
冷心道:“有什么脸红的?当你向晚辈施毒时,会先考虑辈分吗?”
“老夫对晚辈绝不用至毒之药,但十恶不赦例外,老贼,你已中毒,不信运功试试看!”
冷心也不知是计,立刻试运真气“恶扁鹊”立刻掷出二枚“周公石榴”
其中一枚在艾君达及申屠长或等人附近爆开,另一枚飞向冷心!但一条身影如箭射来,比那“周公石榴”飞落的速度快得多,一把抄住反掷向“恶扁鹊”
这变化谁也没有想到,这工夫文君达等其余诸人已倒下“恶扁鹊”先向自己这边的人处大袖交挥,动也没动,眼见“周公石榴”爆开“恶扁鹊”吸了一口气,摇摇欲倒。
但这蒙面人却不上当,知道他不会被自己的毒物迷倒,果然“恶扁鹊”是装的。他冷笑道:“你他娘的老是蒙面,是瞎了眼,还是塌了鼻子?”
蒙面人不吭声,这时马芳芳突然飞落现场,冷心道:“马副会主,我们把这老毒物拿下!”
马芳芳道:“当然,这由我来办。”
但就在这时,现场上忽又飘落三人,这三人之出现,出乎任何人的意料,竟是不了和尚的师兄萧健和萧娟娟,以及黑兰英的忠仆黑禄。
马芳芳乍见娟娟和黑禄,她的心机再深,反应再快,也不由面色大变,因为这两人出现,她过去的所作所为,已无所遁形。
萧健向“恶扁鹊”等人抱拳道:“今夜为邪正对决的重要时刻,萧某本不该搅局,可是萧某所要宣布的事,也许比杀死麦遇春等人更重要。”
“恶扁鹊”自然可以想像他要说什么,但是,一来今夜要一齐对外,不应自乱阵脚,任何事都要事后再说。再说“恶扁鹊”也以为,事已过去,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道:
“萧老鬼,什么事都要在‘天一会’瓦解之后再说,轻重缓急要分清楚。”
萧趁沉声道:“老鬼,你知道是什么事?要为武林除害,应该把消灭‘天一会’排列第二才对!”
娟娟和黑禄都有虎口余生的余悸,以娟娟来说,她心地善良,处处为别人设想,可是那次被囚,过着非人生活,若非姜不幸的失心疯启发了她的灵感,她早死多时了,事实上如当时杀了她,也许比那样虐待她更仁慈些。
所以她痛定思痛,觉得马芳芳太很太毒,不值得谅解,因而和黑禄都不出声。
“马芳芳。”萧健指着她道:“要不要者夫一件件地都当众说出来?”
“不必了!”马芳芳冷冷地回答。
“不必是否表示你已承认一切了?”
“事实所逼,某些事不得不尔,我不愿淡承不承认的问题。”
萧健大声道:“黑禄,把你亲眼所见的说出来!”
“是,老前辈。”
黑禄正要说,马芳芳厉声道:“不用说了,萧健,我知道你要为不了和尚找场,你出手吧!”
“不错,我要为他报仇,你学了他的武功,却又包藏祸心,蓄意勾引他,待他动摇时,你又一本正经,板起面孔,旨在要他自绝。至于门罗夫妇,黑禄亲眼所见,全死在你的施袭之下,还有娟娟”
马芳芳已扑上来,娟娟接了下来,马芳芳实无意向娟娟下煞手,怎奈娟娟全力施为,在这半年当中,娟娟已脱骨换胎了。
马芳芳攻出三招,娟娟都予以化解,此刻凌鹤和姜不幸已到达现场,目前双方的人手大半负伤,只剩下主要人物了。
而对方的麦遇春,已由冷心陪着站在另一边,他们乐得看到这边的人力拼,倒下一个就减轻一份实力。
凌鹤也不好说什么,刚才已证明马芳芳确曾害过门罗夫妇及不了和尚,对娟娟就更不必说了。
只不过娟娟虽非半年前的她,和马芳芳比起来却还差点,七八十招之后己落下风,即使如此,这边的人也对她刮目相看。
“娟娟退下。”萧健换下娟娟,力劈三掌,就把马芳芳震退三大步。
这工夫凌鹤道:“萧前辈,这件事晚辈以为事了再解决不迟。”
萧健道:“老夫的看法是先解决这件事再谈其他。”
凌鹤道:“麦遇春,现在应该看你我的了!”
“不错”忽见身边的叶伯庭、艾君达和申屠长虹都已摇摇倒下,他怒声道:“‘恶扁鹊”你太卑鄙!”
“客气!要比赛卑鄙,你是顶尖儿人物。你放心,老夫弄倒他们,是想让你和凌者弟公平决斗,不受任何干扰,这才能使他的复仇行动郑重其事。”
现在,麦、凌相对,偌大“天一会”中,除了萧、马两人搏杀的衣袂声及拳掌上的罡风外,一片死寂。
这院子颇大,附近有一空屋,是花匠的住平,现已无人居住,一片漆黑,此刻凌鹤已撤出了非金非铁,鸟光闪闪,长七尽半的龙头麟尾鞭,麦遇春撤出长剑。
先出手的是麦遇春,看来平平实实的一招“天外飞鸿”和一招“推波助澜”却是风云色变,威力无涛,剑亡一波波、一叠叠,就像鱼身上的鳞一样,一片接一片,绝无脱节或半点孔隙。
在场未倒下的几乎全是高人,不由暗暗点头,撇开麦遇春的为人不谈,此人确是个旷世练武奇才。
凌鹤在一片乌光炎网中腾挪,人在光中,光在人中,人光不分,令人眼花撩乱。
鞭在呼啸,剑在呜咽,目光如剑如鞭,引导鞭剑招呼敌人的要害,存亡绝续,往往在半瞬之间。
一个是身上有一千零八十余剑痕,痛苦相加,经验相乘;一个是天生练武胚,一代枭雄,没有人知道谁行谁不行。
近百招时,剑鞭交呜,长剑汤开,长鞭乘虚而入,麦遇春为了闪避这一鞭,一个倒纵,射入那空屋之中。
凌鹤正在进入,麦遇春又掠出纠缠在一起。
此刻萧、马两人已战了百余招,马芳芳在臂力上固然略逊,但她也是天生习武奇才,同样的招式由她施出,威力自又不同,因此,萧健要击败她,两百招以内还办不到。
只是观战的人注意力几乎全在凌、麦两人身上,这两人苦战了两百招时,凌鹤身中三剑,虽仅皮肉之伤,也令人怵目惊心,麦遇春只中了一鞭,腰臀之间,连皮带肉剖去了一大块,鲜血透衣而出。
当凌鹤猛烈的一鞭扫出时,麦遇春又掠入黑暗的屋中。
“恶扁鹊”骂道:“姓麦的,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不必来这一手”这工夫麦遇春又自黑暗的屋中穿了出来,二人又战在一起。
此番到君山来的只少了马如飞主仆,这人就是不上路,其实他们并非未来,而是不愿无谓牺牲,只想最后捡便宜,他被麦遇春敲诈的巨额银两,还希望收回。
凌鹤此刻汗已透衣,因为他感觉对方这般年纪了,两百五十招之后似乎还差不多。
这工夫,他的长鞭又缠住了对方的右大腿,抖手一带,麦遇春往前一栽,居然趁机脱困,又钻入那黑暗的屋中。
此刻萧、马两人还是苦战,事实上萧健虽为不了和尚的师兄,功力并不比不了和尚高明,至少差了一两辈,迄今无显着胜败,萧膜不免焦急,这就对他不利。
“恶扁鹊”这时不由连连皱眉,他想不通麦遇春为何连番进入黑屋中,仅是为了缓几口气吗?事实上也不过是缓三两口气的时间而已。
这工夫萧辰也来了,道“凌鹤,让我来试试看如何?”
凌鹤聚精会神地应付而未出声“恶扁鹊”道:“老甲鱼,你那两手固然已长进了不少,应付冷心这等货色一定成,对付麦者大可就差点了!”
“恶扁鹊”的目光,忽然落在躺在一边地上的叶伯庭身上,原来“恶扁鹊”施毒,故意使叶伯庭吸入少许,甚至可以不倒下,这也是看在江杏母子份上,还有,他还不敢确定叶是不是真的又叛了。
此刻见他直向他眨眼“恶扁鹊”走近,却不能不防他一手,这老贼前科累累,信任他就太危险了。
“恶扁鹊”半蹲下来,只见叶伯庭的嘴唇翁动着,以蚁语传音和他说话,小江在一边莫名其妙,不知他们在干啥?本来小江在来此之后,听说叶伯庭又叛了,他就不大相信,父子之间总会灵犀相通,按那次在湖岸上舍命力拼的悲壮情景,他不可能再叛。
“恶扁鹊”本就恨极叶伯庭杀其徒曲能直,不信他会有什么好点子,但听了他的话之后,突然向正在和凌鹤交手的麦遇春望去,心中恍然,同时也对叶伯庭的所谓“又叛了”说法获得谅解。
这工夫凌鹤又中了一剑,背上衣衫裂开,姜不幸拉住娟娟道:“娟妹,你看阿鹤他。”
娟娟道:“阿幸姊,我以为凌大哥必能报仇雪恨,只是麦遇春的体力如此充沛,我实在感到奇怪”
这工夫凌鹤鞭声呼啸,麦遇春又被逼进漆黑的屋中,而“恶扁鹊”也就在此时到达小屋后面,现场上的人都在注视两拨人打斗,无人注意他。
忽闻那漆黑的屋中有人大骂道:“‘恶扁鹊”你这个老”“哼哼”两声,似乎有人倒下了。
众人望去,只见“恶扁鹊”一手拖着一个全身黑衣,长发披散的人走出了小屋。”这不就是麦遇春吗?”几乎谁都这么想,只有麦遇春看到这一幕时,自知大势已去,一不留神,一鞭闪电而来,缠在他的小腿上,差点栽倒。
另一鞭再次抽到时,麦遇春疾退,大呼道:“住手!”
凌鹤收手不及,麦遇春脸上有一条血痕,凌鹤这才收手,也看到了。‘恶扁鹊”拖出来的两个麦遇春,这样就变成三个麦遇春了。凌鹤喘着道:“老哥,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叫着鬼蜮技俩,原来麦遇春和这两人为一母所生,麦秀乃另一母所生,由于麦母改嫁了麦秀之父,而麦母只把麦遇春带来,作为拖油瓶,另外两个孪生兄弟未带来,加之麦遇春在麦家受到歧视,因而他与麦母都未说出家中尚有两个孪生兄弟之事。当然,昔年麦遇春得到‘巨书’成全了他的孪生兄弟,也就不会告诉麦秀了。”
众人一阵哗然“恶扁鹊”续道:“麦遇春成立‘天一会’,所以有恃无恐,主要是还有两个影子暗中协助他。如今夜未能揭穿他们的阴谋,凌鹤在他们的车轮战之下,可能力竭死亡。”
这工夫姜子云骂道:“麦遇春,你这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无怪所有的人都以为你的武功和体力高不可测了!”
“恶扁鹊”道:“幸亏叶伯庭这老小子及时揭开他们的阴谋,现在老弟可以和他一决高下了”
这工夫叶伯庭一跃而起,道:“老乌鸦,曲能直被俘,麦遇春试我的忠贞,要我拷问他萧辰等藏在何处,而曲能直却要我杀他,实在无法,我只好成全了他,你信不信?”
“恶扁鹊”冷冷地道:“不信也得信了”
这时凌鹤再次攻上,十成十的内力全部卯让,麦遇春的信心已失,才七招就被抽中两鞭,退了五步,但又刺中凌鹤一剑,姜不幸和娟娟含泪望着现场,快意恩仇是苦乐参半的。
这一鞭玄妙无方,变化无穷,麦遇春自知接不下来,他忽然悲啸一声,倒拔升空,由上下瞰,正好陆闻莺款款而来,一双妙目,倾注在萧辰的身上,麦遇春自信机智过人,却栽在这女人的手中,此时此刻,他当然要捞回点什么,抖臂斜掠而下,剑芒一闪,一颗螓首已飞了出去,身子还走出两三步才倒下。
此刻传来了萧辰的悲嘶,但麦遇春借力一弹,身在空中,掷剑于地,剑柄人上七八寸,正好在他两个已死的兄弟之间,他把身子放平,面向上而落下,只闻“扑嘘”一声,剑身自他腹腔穿过,约尺半的剑身露出身体外。
一个行为偏激的人,死的方式也必求壮烈,权力和财势,也就是名和利在这瞬间已消失无踪。
此刻萧、马两人已停手,因为他们也被麦遇春杀陆闻莺的惨烈场面所吸引,当所有的目光都聚在麦遇春尸体上时,只闻“砰”地一声,众人回头望去,马芳芳已经抹了脖子。
姜不幸奔上去悲呼着:“芳芳你这是何苦?”
“现在我才知道你这样的人才才该福寿绵长而我制应有有此下场”
萧健长叹一声,道:“这个女人如走正路,前途不可限量,老实说,我要制服她,恐怕还要百招,可惜”
姜子云道:“萧大侠,关于巨书秘瘦,到底是不是贵门的绝学?”
“正是,但却在外人身上发扬光大,说来惭愧!”萧健道:“家师鉴于在下刚愎自用,而师弟不了和尚又尘缘未了,家师绝望之余,希望成全一个正派而有慧恨的年轻人,这才把秘笈留在那山洞中,且嘱咐在下多加留意得到秘笈之人,如系邪恶之人,可立即夺回而除去他。由于半年前在下和凌老弟动过手,深为钦佩,且知他必能除去麦遇春,这才带娟娟离去授以技艺。”
凌鹤道:“前辈以老弟称之,实不敢当!”这工夫凌鹤已拜祷过亡父在天之灵,刚刚站起。
“求之尚且不得,小弟拜见大师兄”立即拜下,稍后,由萧健及“恶扁鹊”等人遗散了“天一会”中的人,大家在客厅中欢叙,而姜不幸也一边在为凌鹤疗治身上的皮肉之伤。
这时忽然听到萧辰在和人争吵,那人道:“麦遇春敲诈我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如今“天一会’败亡,我为什么不能收回?善财难舍呀!”
萧辰大声道:“凡是君山库内的任何东西都不得拿走,君山是我的,我也属于君山”
众人来到吵架处,这儿正是库房,到处都堆着黄、白之物,萧辰道:“凌鹤,你评评这个理,君山耗我数十年的心血,才有今日之局面,谁敢动我一草一木,我就和谁拼命!老夫说过,我有三大雄心,一是有天下最好的武功,二是有武林最多的财富,三是有最好的东床快婿,如今我都有了!哈”直笑得快喘不上气来时,才回头望去,凌鹤等人早已悄悄离去,只有马如飞和娟娟还在,道:“爹,的确,你已有了那三样东西,但却失去了一样更重要的东西。”
“我我失去了什么?”
“格!本来您过去只不过是自奉俭约,仍不失为君子,自您为陆闻莺盗取解药,您已失去了这个‘格’!爹,我也要走了”
“走?到哪里去?”
“怎么?你们不住在这山明水秀的地方?”
“爹,这儿的确是个好地方,而我们也十分喜欢,如果这儿的主人不是爹的话”
娟娟走了。萧辰看看那成堆成垛的黄、白之物,闪闪生光,他还是无法理解凌鹤那些人和自己的女儿,人生到此地步,夫复何求?他大声道:“马如飞,老夫格外破例,你可以搬走十万两银子。”
“什么?一千多万两只准搬走十万两?”
“马如飞,你给我听着,多一两也没有,再罗咳,老夫就把你轰出岛外,一两也不给”
两人争执的声浪回荡于黎明前的夜空;似乎马如飞最后还是妥协了,但仍在大声诅咒着。凌鹤等人在沙滩上仍可听到,正是:为浊富不若为清贫,以忧生不若以乐死。但要人人皆懂此理,岂非奢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