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腿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前面有火光闪烁,分明有人在烤野味充饥,田青可以闻到阵阵肉香气味。
转过一条羊肠小径,发现两乘小轿停在一堆柴火之旁,两个美妇,一着白色宫装,一着黑色宫装,坐在一块岩上。
另外两个男子正在火边烤野味。
田青不禁皱皱眉头,心想:“这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他们几个魔头会走在一起。”
由火堆旁插入泥中的沉重双裁判断,这两个汉子,一个是“海天双戟”江一波,另一个是“血爪驼龙”娄登。
两个美妇,乃是“黑白二寡”慕容姊妹。
这四个黑道人物,以“黑白二寡”身份最高,而且颇具姿色,因此像“海天双戟”和“血爪驼龙”这等祭傲不驯之人,也甘为驱使。
田青若及时转向隐避,可能那四个魔头不会发现,但他不愿如此,却止步大声哼了一下。
“黑白二寡”首先发现了他,不禁微噫一声,立起身来。
接着“海天双朝”和“血爪驼龙”也发现了田青,他们本是田青手下败将,但今夜的情形可不同了。
这四个魔头若是联手,实力之大,十分惊人,何况他们的目光极为犀利,一看就知道田青受了重伤。
“黑白二寡”互视一眼,轻移莲步,款款走近田青,说:“甚么风把田大侠吹到这里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江一波和娄登在美人面前,自然要大献殷勤,掠过到二寡身旁,献媚他说:“二位姑娘请一边休息,把这小子交给我们两人吧!”
像江、娄两人这把子年纪,居然也色迷心窍,屁股没有四两重,竟称二寡为姑娘,使田青混身鸡皮疙瘩暴起。
田青的身子偏得很厉害了,仅以右腿拄地,却冷漠地撤下龙头凤尾笔。
“血爪驼龙”狞笑一声,说:“小子,听说你们师兄弟八人,投靠了凤仪谷和长生岛,甘为走狗,这和‘三剑客’昔年的侠行相迳庭!”
他阴笑一声,接道:“看见没有,我等四人,绝不向两大集团屈服”
田青轻蔑地一笑,说:“真了不起!当今武林中知名人物,不受长生岛及风仪谷统御的,屈指可数!在下十分佩服!不过田青冷哂一声,说:“据田某所知,这两大集团,曾高价收卖本门师兄弟的白金字,其目的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利用我等师兄弟八人,以壮声威,但主要目的仍不在此”
江一波沉声说:“目的何在?”
田青冷冷他说:“家师近年来已告失踪,尽人皆知!但谁都知道,家师可能仍在人间,因此,这两大集团利用本门师兄弟作幌子,期将家师引出来,一网打尽,因为家师屈能伸才是他们真正的劲敌!”
田青冷笑接着说:“至于你们四位,迄今未向两大集团屈服,那是因为白金字未抢到手,无法向大集团主持人邀功,自知不受重视,乃亡命天涯。”
“血爪驼龙”老羞成怒,厉喝一声,相距三步挥出一爪。
田青力贯左手,戳出一式“如来指”
双方爪,指上罡风一接,地上尘土飞溅,娄登哼了一声,被震退一大步,但田青只有一条腿支撑,边打三个“寒鸡步”才拿稳椿步。
娄登占了上风,斜脱了“黑白二寡”一眼,狂笑一阵,说:“‘五步追魂判’也不过如此”
田青扬手掷出三角金牌,钉在一株小树上,冷峻他说:“娄登,但白告诉你,田某中了剧毒,等于一只腿拄地,但我不得不警告你,虽然如此,你仍非敌手!着四人齐上,或有希望!”
娄登当然不信,暴喝声中,两爪交挥,再次扑上,田青咬紧牙关,以巨笔柱地,代替左脚,戳出三式“如来指”!“卜卜”两声,指劲穿过爪风,一缕指劲,戳中娄登的左肩,疾退三步,左臂无力地垂下。
娄登面目狰狞,正要再次扑上“海天双乾沉声说:“娄兄不是敌手,让我来收拾他”江一波拔出沉重的双戟,大步走向田青,这老魔知道田青比刻不能硬拼,他成竹在胸,抡起双戟,以十二成真力,向田青搂头击下。
田青曾和他动过手,深知他的臂力雄浑,此刻和他硬拼,当然是自己吃亏。
但他知道,设若不和他硬拼,要想闪避也办不到,因为左腿等于废物。
虽知硬拼毫无把握,又不得不拼,只得屏住呼吸,集残余真刀,力拼而上。
“当”地一声,两人足下泥土暴溅而起,田青眼前金星直冒,身子被震出一丈多远,摔在地上。
而江一波也未全胜,双戟被震飞,蹬蹬蹬蹬退了五六步。
这简直出乎田青自己意料之外,他知道这是怪客传那内功心法发生了潜力,在中毒之下,仍能震飞对方的兵刃,现在他只觉五脏翻腾,四周景物在盘旋移动。
就在这时,江一波和娄登同时欺上,举掌劈下。
突闻一声沉喝“住手!”两人闻声回头,只见五六丈外大石后连袂走出四个衣着华丽,头戴面罩的文士,不疾不徐,走了过来。
“黑白二寡”沉声说:“尊驾何人?”
为首的文士低沉着嗓音说:“本兄弟‘龙氏三绝’!最后一位乃是三剑客屈能伸之女,皇甫瑶姬!”
“黑白二寡”微微一震,因不论屈能伸之女的身手,不会比徒弟田青差,即“龙氏三绝”的身份,也比他们略高一筹。这四人一旦出手,当场出丑,在所难免。
“黑白二寡”沉声说:“四位认为能救了得田青么?”
为首之人冷冷他说:“行与不行,一试便知!田青身中剧毒,四位即使不下辣手,能否活得成,也很难说!在本兄弟这方面来说,以一个九死一生之人,换四条大好人命!连本带利,净赚三条半!”
“黑白二寡”冷冷一哂,说:“尊驾就如此笃定么?”
为首这人冷冷他说:“若无绝对把握,三剑客之一的白乐天前辈,不会在十丈外翘着二郎腿,看蚂蚁上材!”
四个魔头不由一惊,立即向四位文士身后望去,果见十余丈外,一个老人卧在一块平坦大石上,翘着二郎腿,正在哼“莲花落”!“黑白二寡”面色大变,互交眼色,沉喝一声“走!”进入轿中,江、娄二魔跟在轿后,疾驰而去。
田青早已看出那大石上哼小调的老人并非白乐天,正感龙氏兄弟突出奇兵,骇走四魔,而不动手,甚为诧异,突见四个文士身形一摇,同时倒地不起。
连十余丈外大石上的老人,也翻落石下,田青大吃一惊,眼见这四位文士面罩内鲜血暴涌而出!田青心中一急,热血沸腾,剧毒逐渐攻向心脏,连视线也模糊了。
“这三位文士是否‘龙氏三绝’?最后一个是否皇甫瑶姬女扮男装?那大石上的老人又是谁?”
他有一个强烈的意识,必须在临危之前,看看这些人到底是谁?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移到那四位文士身边?只感觉精、气、神都不绝如缕,即将离开这个世界。
但他有一颗不死的心,而且内功深厚,尽力护住心脉,颤抖着手,掀开第一位文士的面罩。
不错!这正是“龙氏三绝”老大,面孔青紫,口鼻流血,虽然尚有微弱的气息,也熬不过半个时辰。
这是被奇特掌力虚空震伤内腑的现象,田青支撑着身子,一一看过四位文士。
其余三人正是龙二和龙三公子及皇甫瑶姬,伤势一样,若无奇迹出现,这四人都将和他一样,遗骨荒山,与草木同腐!田青颓然长叹!一个人最大的痛苦,是明知欠人之恩,而无力报答!“龙氏三绝”当真是一言九鼎,此番重伤,定是为了他所托之事。
“而他们在死亡边沿上,仍然身冒奇险,突出奇兵,吓走了四个魔头,使我在临死之前免受侮辱,这份隆情厚谊,今生已无法报偿!”
他望着那大石上的老人,深信无力爬到他的身边,不由悲恨交集。
“那老人是不是蒲寒秋呢?”绝望使他最后护住心脉的真气,也开始动摇而涣散,天旋地转,终于萎顿于地。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形同鬼魅,落地无声,站在龙大公子身边。
田青恍惚看出,此人年纪不大,白面黑须,飘逸出尘,一袭黑色天竺绸长衫,在夜风中“咧咧”作响。
田青连眼皮也无法睁开,付道:“不管此人是敌是友,都无法挽救我等悲惨的命运!”
只闻那神秘人物冷冷地道:“‘龙氏三绝’和这”r头,面孔青紫,口鼻渗血,大数难逃!这小子身中剧毒,也熬不过半个时辰,不知大石上那老鬼情况如何?”
田青心想,听这人的口气,敌友难分,而且目力如电,隔着一层面罩,即可看出“龙氏三绝”和皇甫瑶姬面色青紫,口鼻出血,定是绝世高手!那神秘人物掠到大石旁看了一下,冷冷一哂,道:“这四人虽然不济,竟能于中掌后苟活七八个时辰,也算是后辈中的佼佼者!至于这个老鬼,也好不了多少”
这神秘人物带着冷峭的尾音,飘然而去,来去如风,形同鬼魅幽灵。
田青仍在尽力守护着心脉,但他知道无法持续一个时辰。
现在空有救人之心,却无能为力,他想,假如我此刻并未中毒,要想以一人的真气,救活五个人,恐怕也办不到!哪知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不禁大感惊异,心道:“莫非又有人来了?”
田青努力睁开眼睛,见四个人影在晃动,而且都向他走近,但他们的步履都非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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