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了!”
白乐天肃然道:“你大概还记得皇甫仪的前夫是怎样死的?”
蒲寒秋道:“据说是自绝而死!”
白乐天沉声道:“一个武林绝世高手,自绝而死,必有重大原因吧?”
蒲寒秋道:“那是自然!但迄今仍是个谜,谁也不知他为何自绝?”
白乐天道:“你可知道皇甫仪和长生岛岛主有一点相似之外?”
蒲寒秋微微一怔,道:“他们二人风马牛不相及,而且皇甫仪人美艺高,长生岛岛主一脸麻子,身手也差得多”
白乐天哂然道:“告诉你吧,皇甫仪也是一脸麻子”
“啊”诸人同声惊呼,连蒲寒秋也不例外,却沉声道:“这一点我不敢深信!呼延秀目高过顶,设若皇甫仪是个麻面女人,即使她的武功高绝,也难以使呼延秀臣服!”
白乐天道:“不错!也是因为如此,所以皇甫仪不得不设法瞒过呼延秀,以便控制他!”
蒲寒秋突然一震道:“莫非皇甫仪前夫自绝,是因为发现她是麻面,受骗之下,一怒而厌世!”
白乐天肃然点头道:“正是如此,试想,一位风标绝世的武林高手,一旦发现床头人满天星斗,而且被蒙骗数十年之久,能不羞愤欲绝?”
蒲寒秋道:“原来你刚才那几句偈语,正是暗示她以易容之术,骗过了呼延秀”
白乐天道:“不错!你该知道,皇甫仪以麻面之姿,能获得呼延秀这等风流俊逸的夫婿,自是万事皆足,设若再被揭穿,她将再尝失偶之痛,因此,她不得不暂时退走”
蒲寒秋肃然道:“可是她虽能瞒过呼延秀干一时,迟早终会拆穿!”
白乐天道:“她刚才临去时不是曾说‘一言买祸,死无葬身之地’么?那绝非虚声恫吓,在短期间内,她必定尽一切方法,除去我这唯一的证人!”
蒲寒秋道:“你刚才不是说可能有一人先你而死么?”
白乐天沉声道:“不错!以皇甫仪的聪明,当不会再对呼延秀抱有任何奢望,她绝不会等呼延秀拆穿她的秘密之后才下手,因为那样将使她的自尊心遭到创伤,她要呼延秀未死之前,保留完美的印象!”
蒲寒秋微微摇头道:“我认为不大可能,皇甫仪即使要杀他,也必须利用他一段时间,因为呼延秀的身手,乃是一人之下,千百人之上,她不会于大敌未除之先,就失去左右肩臂”
“错了!”白乐天道:“你不明了皇甫仪的为人,也不明了她的现况,她现在固然需要呼延秀相助,但她绝不会要一个与她貌合心离的人为她效命,因她仍有厉害人物作靠山!”
“小霸王”站了半天,面红耳赤,额上已有汗珠,大声道:“前辈饶了我,我要报告一个好消息!”
白乐天道:“你还是多站一会吧,须知这一姿势若能站好,也获益不浅!”
“小霸王”道:“我不信一式金鸡独立还要下几年功夫!”
白乐天冷笑道:“你知道甚么,金鸡独立这个姿势变化无穷,进可攻敌,退可保身,攻敌上盘可变为‘力划鸿沟’‘危巢取卵’‘金豹露爪’和‘巧数寒萼’等招,攻敌时中盘可变为‘野马分鬃’‘魁星踢斗’和‘推窗望月’;攻敌下盘可变为‘铁牛锄地’‘惊涛拍岸’和‘龙蛇起陆’等招,退而保身,可变为‘挂冠让位’”
“小霸王”大声道:“前辈不必说了!晚辈看到皇甫仪的凤轿放在小船上,驶向江心的焦山”
白乐天微微一震,道:“好吧,老夫饶了你。
蒲寒秋肃然道:“他们似乎不想走了,我真有点奇怪,我们在此集会,她怎会知道?而且消息如此灵通?”
白乐天低声道:“必有内贼!”
蒲寒秋道:“你是说我们之中可能有人泄漏消息?”
“不!”白乐天笑道:“可能是金山寺中的和尚!”
众人惊然一震,蒲寒秋道:“而且我可以断定,皇甫仪没有去焦山──”
“小霸王”大声道:“晚辈亲眼看到,难道骗人不成?”
白乐天道:“谁说你骗人来?那只是一乘空轿,旨在骗过我们,因她知道,我们只要站在本寺高处,即可看到江中景物,设若她真要隐在焦山之上,也必设法不使我们看到,因此,我认为她仍在金山寺附近,俟机下手!”
蒲寒秋沉声道:“我们必须立即开始戒备!”
白乐天摇摇头道:“依我猜想,皇甫仪当务之急,不是来对付我们,而是对付呼延秀。”
蒲寒秋道:“我们分成两拨,一拨留守,保护本寺僧人,另一拨到附近看看!”
于是,白乐天带着田青、李梦龙、阮昭、佟林和班驼子等人外出,其余之人和蒲寒秋留守。
此刻大约将近五更,出了金山寺,白乐天道:“田青带着佟林和班驼子由西向北,我带着李、阮二人由东向北,如遇大敌,以长啸三声为号!”
驼子道:“田小侠,我们可否换一个人?”
“小霸王”大声道:“无怪皇甫瑶姬骂你臭驼子,当真是逆风臭四十里,你要是不愿和我在一起,只管滚蛋!”
田青瞪了“小霸王”一眼,却对白乐天道:“白前辈,皇甫瑶姬走了”
白乐天道:“我早就知道了!”
田青心头一震,道:“前辈怎会知道?”
白乐天道:“今日我说出要杀铁芬之事后,就发现你们一些年轻人面色变幻不定,其中以佟林和皇甫丫头的情绪最为激动,老夫就猜透他们的心事。”
田青道:“事后前辈暗暗跟踪我们?”
白乐天道:“不错,先是皇甫瑶姬溜出金山寺,其次是‘小霸王’,不久你就和李梦龙交谈,也溜下金山”
“小霸王”大声道:“前辈可曾看到皇甫瑶姬向晚辈下手?”
白乐天道:“没有,只是看到树上一个大布包,以为是死猪死狗”
小霸玉冷笑道:“真想不到前辈见死不救!”
白乐天道:“以后之事我都看到,皇甫丫头此去恐拍将是吾人的心腹大患!”
田青玉面一红,想起和铁芳当时的温存,敢情也都被白乐天看到了。
白乐天续道:“李咏梅情有独钟;牧一民用心良苦;皇甫丫头居心至毒,唉!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白乐天挥挥手道:“现在我们分开吧,有话回来再说!”
田青等人由西向北奔去,班驼子肃容道:“田小侠,皇甫丫头怎样了?设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驼子实在难以向主母交代!”
田青大略把今日之事说了一遍,班驼子慨然道:“我驼子只知道她好胜、要强!没想到她的心地如此歹毒,这和主人及主母完全不同!”
田青道:“她和铁家二丫头差不多,玩起火来,不顾后果,设若她们二人逢在一起,甚么事都会做得出来!”
“小霸王”低声道:“田小侠,假如皇甫仪真要杀死呼延秀,我倒有个主意,把那魔头拉过来!”
田青道:“说说看,你有甚么刀法?”
“小霸王”道:“把皇甫仪要杀他之事告诉他,劝他投降!”
田青冷笑道:“这办法只能促成他与皇甫仪二人的火拼,却未必会向我们投降!”
“小霸王”道:“火拼也行,反正目的是叫他们自残杀!”田青道:“听白、蒲二位前辈的口气,皇甫仪身手比呼延秀高出许多,呼延秀也有自知之明,他要向她下手,也必以偷袭之法”
突然,班驼子低声道:“快看,江边有一条黑影,向山上疾掠,看来极似呼延秀!”
田青凝目望去,果然是他,心道:“四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此人不除,实是一大障碍,皇甫仪并非师母的生母,而且手段毒辣,就以少林武当被茶毒蹂躏情形看来,以佟林的办法对付他们,不算过份。”
呼延秀奔行极快,一个起落就是二十来丈,有如足不沾尘。
突闻“小霸王”大声道:“班驼子,你会相信白前辈的话么?”
班驼子冷冷地道:“你说些甚么?没头没尾的!”
“小霸王”大声道:“我是说皇甫仪的事!”
班驼子一下子会过意来,冷冷地道:“以白乐天的身份,似乎不会信口开河!”
田青不由暗暗点头,心道:“这小子的鬼主意来得够快!”
因为这工夫呼延秀已失去身影,分明隐在附近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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