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多多小心。”穆天赐应声举步,随在大牛身后而行。
两人直奔出百丈以外,选了个较高土岗,登高守望;周围数里内景物,悉收眼底。
大牛憋了一肚子闷气,见穆天赐紧跟自己左右,便挥手道:“你另外找个地方的好,别跟俺这晦气人在一块儿;省得回头有了事故,连你也跟着挨骂受累。”
穆天赐笑了笑,道:“这地方视野开阔,乃是守望最佳之处。再说,你入门在先,论来应是师兄;小弟自当以师兄是瞻。”
大牛自嘲地一哼,道:“哈!师兄?得了吧,从入门到现在,少主叫俺跟着姚老爷子练武;你猜他除了会骂人,还教了俺些什么?”
穆天赐道:“想来必是天龙立功。”
大牛耸耸肩,道:“俺可不知道啥叫天龙玄功,只知道姚老爷子当着人一套,背着人又是一套。依俺看,再练十年,也是白废。”
穆天赐诧道:“那怎么会呢?”
大牛哼道:“怎么不会?每逢少主查问俺功力进度,姚老爷子总说:“他资质虽差,习练甚勤,已经如何如何。’其实,他背着人的时候,只教了俺一门功夫,那就是睡大觉。”
穆天赐不解,问道:“姚老爷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大牛道:“他的心事,俺明白。他是怕俺将来武功比他强,做师爷的脸上无光。”
穆天赐笑道:“天下做师父的,只有盼自己徒弟出人头地,绝没有藏私的道理,你一定是误会了。”
大牛道:“你敢情是不相信?”
穆天赐道:“小弟委实难信。”
大牛道:“好!俺就照方抓药,把他教给俺那套睡觉的功夫告诉你。你是练过武的,且评评看,这是不是天龙玄功。”说着,叫穆天赐侧卧在一块大石上;然后依姚健星所授口诀和方法,-一教由穆天赐依序演练。
穆天赐年仅十六,童心本混,一时好奇,果然依育司练起来。他如法导气行功,不过片刻时光,竟发觉体内气血渐趋缓慢,呼吸低微;再过了一会,连身体也逐渐变冷。眼皮越来越重,只觉得倦极欲睡,全身松散,有一种难以言述的舒畅之感。
大牛问道:“你觉得怎样?天下武林中,可有这门睡觉功夫么?”
穆天赐身心俱入妙境,双目微合,不理不应。大牛连问数声不见回答,伸手一探鼻息,不禁哑然失笑道:“这小子,是比俺有神气,居然一教就会,当真睡过去了。看来这功夫得让他来练,才有成就。”语声未毕,忽闻一声轻叹,一个苍老的口音接道:“傻东西,真乃世上第一憨人!连天龙门妙绝人表的‘返噗归真’心法也不知道,竟说是睡觉的功夫!”
大牛猛回头,只见月光下挺立着一条枯瘦的人影,跟自己相距不过两文,顿时大吃一惊。他本想呼叫,又怕姚健星会责备自己众冒失;声到喉边,又一伸脖子咽了回去。哑着嗓音喝道:“喂!你是谁?”
那枯瘦人影未见举步作势,竟一闪直到面前,轻笑道:“憨人!你仔细看看,还认识我吗?”大牛揉揉眼睛,定神打量,但见那人又瘦又小,披一件大红色袈裟;头上光秃秃没有一根头发,双目却炯炯有神,泛射出低人的光芒。
显然,那人是个老和尚,而且的确十分面善。尤其治和尚那双眼神,分明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却想它不起。老和尚含笑而待,既不走近,也不再出声,似要等他回答。大牛真恨自己记性太差,憨憨一笑,道:“好像有些面熟,可是,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老和尚笑道:“再想想看,我是谁?”大牛道:“你是个和尚”
老和尚点头道:“不错,我是个和尚。但咱们在哪儿见过啊?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大牛用手一比,讪讪地道:“谁要记起了不说,谁就是这个。”敢情他有些急了,这誓发得不小!中指前伸作头,其余四指作脚,还在蠕蠕划动。
老和尚晒然一笑,摇头道:“憨人!真是个憨人”他一连叫了大牛三次“憨人”大牛眼中忽地一亮,脱口道:“啊!俺记起来了,俺记起来了!”
老和尚笑问道:“当真么?”大牛不住顿足,道:“没错,你就是那次在怀玉山石洞门口,骂俺是憨人,要收俺做徒弟;后来俺不肯,你就戳了俺一指头。错不了,你就是那个和尚。”
老和尚微微一笑,道:“亏你还记得,老油法号‘一瓢’。”
大牛连连点头,道:“对!对!你就是一瓢。那天你走了以后,俺少主还埋怨俺,说你是个奇人;又说俺没跟你做徒弟,错过机缘,实在可惜哈!想不到咱们在这儿又遇上了。”
一瓢大师微笑道:“我刚才从附近经过,听你在抱怨没学到天龙玄功,所以特来一晤。
说起来,你我确是有缘”语声微顿,又适:“江少侠可好?”
大牛咧嘴笑应道:“好!好!好得很”突然笑容一敛,忙道:“不!一点也不好!
咱们现在正走霉运,一连串地出事。今儿个你来得正巧,你既是奇人,想必能帮俺少主一次忙
一瓢大师诧道:“江少侠出了什么事!”
大牛道:“不是少主出事,是青儿和燕姑娘她们出了事。少主早先出了点事,如今已经没有事了”一部大师霜眉一皱,道:“你先别急,慢慢地说出来;不然,真要把我和尚搞糊涂了。”
大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俺实在笨,这么一点屁大的事,也说不清楚。这样吧!
烦你坐一会,俺去把周老爷子他们请一位来,包准一说你就明白了。”
一瓢大师问道:“谁是周老爷子?”
大牛道:“你忘了?就是上次被你用邪法迷倒的两个老头儿。”话说完了,才想起“邪法”两字用得不妥,急得连连搓手,解释道:“对不起,俺说溜嘴了。你那法儿虽然有些邪气,也许不是邪法倒也难定”
一瓢大师毫不在意,笑道:“他们也在这荒野附近吗?”
大牛道:“就在百丈外那片断崖上,少主和青儿也在。”
一瓢大师欣然道:“既如此,你带我去见见他们”
大牛忙道:“不行!少主现在不能见客。俺得先去说一声,不然又被他们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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