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芷青若有所思的,转脸微笑道:
“展哥哥,我俩旧话重提,我把天罗八掌教给你好不?”
展宁想不到有此一说,笑道:
“与贺天龙订有尧能山之约,这样一来,不是变成私相授受了么?”
贺芷青不住摇头道:
“你认为这是忠厚,我却认为这是傻瓜,他如果是个遵守诺言的人,请问,乘虚偷袭你三掌,关帝庙囚禁你三天三夜,又当怎生说法?”
眼看展宁默然无言,冷笑又道:
“人先不义,我后不仁,于情于理没有说不通的,再说,对付一个不重信的人,也要打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察言颜色,贺芷青似已痛心疾首,对贺天龙深恶痛绝了!
展宁自也忐忑不定,惑然问道:
“你是说,宁可让他白跑一趟尧龙山,也不必遵守诺言,成交换武功的协议?”
贺芷青继续摇头道:
“错了!我无心来过阿尧龙山的事,我是针对着目前”
“目前怎么样?”
“傻瓜!以你的三招天罗掌,能够应付地罗十一式么”
九江钓叟哈哈大笑道:
“姑娘,你别转着弯儿说话了,敢情你有心为老朽打个抱不平,要展少侠去斗斗那个五殿森罗王可是?”
“这样不好吗?”
贺芷青憨笑一声,掉脸却又目注在展宁脸上去
展宁至此方始恍然大悟,爽朗一笑道:
“好是好,只是现在我分身乏术呢”
贺芷青脆声笑道:
“我说这话,当然是在两广神偷就逮之后,不是就说现在嘛!”
瞥瞥展宁含笑点头的表情,娇笑又道:
“我不要交换条件,自愿将学成了的天罗八招教给你,好不好?”
展宁未及答言,九江钓叟却又插言道:
“姑娘,时不我与了!小孤山隐约可见了啊!”听说小孤山已在眼前,男女二人同时掉过头去
望一眼朦胧的小孤山,展宁一声轻笑道:
“说什么不要交换条件,这样说法,我就敬谢盛情,不敢邻教了,我所以要留难贺天龙,也是鉴于他一心图谋不轨,唯恐人谋不成,青妹妹若是真心要成全我,我俩彼此琢磨,倒是使得的!”
贺芷青喜在心里,忙不迭地道:“现在面对小孤山,已经没有时间了呀?”
展宁微微笑道:
“不必紧张这一时片刻,若真是一旦遇上那什么五殿森罗王,你接前八招,我接后三招,不仍是一套完整的天罗掌么?”
贺芷青喜极拍手道:
“好,好,这样真好,我怎么冥顽不灵,就没想到呢?”
“噤声!”
九江钓叟喝得这一声,复又轻轻一嘘道:
“要捉小偷,可是凭般声张不得,老朽主张你二人且慢登岸,先在船上看个动静之后,再作应变的如何?”
展宁回首一点头。
九江钓叟继续献计道:
“老朽刻已将船速缓了下来,小舟将停在山下的芦苇深处,你二人一旦舍舟登岸,水上的事用不着悬念耽心,由老朽一手包辨便了!”
展宁会意,又自点一点头!
小孤山愈来愈的近了!
拢进小孤山愈近,三个人全是屏息无声,心弦也剧烈震颤起来
小孤山高约三十丈,碧峰峙立,姿态玲珑,面江部份全系陡壁危崖,虽有石阶曲折其中,不失为一处清幽绝险之所!
暮鼓悠悠,晚钟入耳声声传来
展宁仰望山岭,奇然问道:
“老前辈,小孤山顶,可是有座寺院?”
九江钓叟点头轻道:
“山顶有座光华寺,僧众虽有数十,但全皆不谙武事,这点,少侠尽可安心!”
展宁对沐浴在清冷月色银辉中的小孤山全貌,极目打量几瞥,悠悠轻叹道:
“我手边缺少一付指路图引,面对着偌大一座小孤山,你要我打那里下手”
贺芷青似也乱了方寸,一瞬不眨地凝视小孤山一言不发。
九江钓叟一任扁舟在芦苇中微微荡漾,轻轻一笑道:
“不必焦心,与其去满山乱找,打草惊蛇,不如守株待兔坐候在此地,我不相信他们不来!”话完一望顶头月色又道:
“看恁般一片静寂,丑鬼想必还在途中!”
时间在焦虑守候中,慢慢溜了过去
展宁真是情急不已,左顾右盼四山打量中,霍地,腰下一紧
贺芷育一声惊叫道:
“你看”
应指所及,果然,有一丝火光打绝壁转折处传来
倏地,又复归熄灭了!
九江钓叟自也看得明白,疑心特炽道:
“光秃秃的陡壁悬崖,不是一般文人墨客能及的探幽之所,现在事不宜迟,你俩即刻迂迥登山,两个偷儿当可手到擒来”
不容钓叟话说话落音,一双男女,双双点足跃起
落到两丈以外的山麓下
捷陨猴般,沿临江耸峙的绝壁,揉升上去
不须片刻工夫,就扑到适才一现火光之处
皓月当头,削壁上寸草可鉴!
展宁绕空一个盘旋,飘身落在两崖折叠的一个石洞前,傍壁稳住身子
放眼对这石洞的上下左右,打量起来
蓦地,在洞口正上方看出蹊跷来了!
扑到洞口上端,探手在低洼之处一摸,喜形于色,附在贺芷青耳旁急道:“你且守住这方碧玉,再也不能任它再度失落了,我要进洞去活捉那两个偷儿”
话音一落,展宁两臂一舒,落下身子
凌空再一折,飘身就进得洞去!
两个身法直如一气呵成,当真是妙到毫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