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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监视他的人,心中都有个想法,就是商必利内心不安已极,所以才需要这口冰冷的井水!
就在商必利捧起水桶,就唇而饮的时候,这“天下一家店”金陵总店的厨房内,也发生了意外!
一个厨下帮工,以巨斧断柴,不巧斧首脱柄而出,飞击中了那只足容五十个人用三天的大水缸!
水缸立即破碎,水流满地!
这件事,只传到石氏三侠那儿。
因为破了一只水缸,不是大事,三侠就能作主,谕令立刻去买上一只应用,对那厨房帮工,骂也没骂一声!
所以狄慕青,不知道这件事!
萧梦梅再聪明,却非神仙,自然也不知道!
再说,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不会联想到其他的!
商必利回房去了!
大水缸也买了回来!
没人埋怨,除了那两个抬水的杂工!
他们是三天打一次水,如今加了一次,所以唠叨没完!
就在商必利回到卧处,大水缸抬进门来的刹那,伍仇自前大厅回到他和萧梦梅两个人的居留静室!
伍仇推门而进,第一句话就是!
“萧兄,他走了!”
萧梦梅一愣,道:“刚走?”
伍仇道:“刚走,小弟听他和前厅侍役的弟子说,他走了,并且嘱咐侍役弟子,转告萧兄,说江湖路上再见!”
萧梦梅剑眉深深皱起,半晌没有接话!
伍仇却适时又道:“萧兄,小弟也该走了!”
萧梦梅看了伍仇一眼,道:“贤弟当真要代愚兄办好这件事?”
伍仇一笑道:“丈夫一言,如白染皂,况是义不容辞的事!”
萧梦梅道:“愚兄也不说什么客气话了,只请贤弟记住两件事情,其一是对他万勿伤害,再就是若有消息可投递于各处分店,则愚兄立即知晓!”
伍仇道:“理会得!”
萧梦梅又道:“贤弟,伯母大人那儿,愚兄想”
伍仇接口道:“萧兄不必去了吧!”
萧梦梅道:“岂可不去,贤弟可有什么话要愚兄代陈的?”
伍仇道:“没什么,只问她老人家安康就是!”萧梦梅道:“就这样说了,别忘记半年之后,此处兄弟相会之约,那时各弟兄俱皆前来,再大的事也要放下。”
伍仇应了一声,立即对萧梦梅含笑拱手而去。
他是追蹑万恨生之后,以防他变,却不料万恨生毒谋已成,满怀着欣慰和极度的得意,出了天下一家店!
相距“天下一家店”金陵总店不远,是家普通的招商客栈,名为“金论”万恨生竟住了进去!
追蹑其后的伍仇,紧皱起了双眉!
直待打听清楚,万恨生住于几号,并督视甚久而发觉万恨生不会立刻离开后,伍仇又回了天下一家店!
傍晚!
“天下一家店”金陵总店的后厨房,出了奇案!
时间正当晚饭当空,厨房中的三位师傅,各有所忙!
三师傅有个嗜好,喜喝上好的茶叶,每当要忙的时候,他必然沏上一壶好茶,一面工作,一面喝茶!
这嗜好和习惯,已经有了好久了,人人知道。
今晚自不例外,他沏了壶好茶,一面做着“干炒四季豆”一面端起茶壶来,喝了一大口!
接着那大师傅开了口,道:“老杜,四季豆加点工噢,是萧爷吃的!”
三师傅杜胖子,应着声道:“放心哥子,格老子的‘干炒四季豆’!哎哟”
话没说完,哎哟出声,接着哨啷声响,干炒四季豆连炒菜的锅铲,一并扔在了火灶上面!
继之他按着肚子,蹲到了地上!
大师傅和二师傅,傻了,呆呆的看着他!
就这刹那工夫,杜胖子的脸变成了煞白,黄豆粒般大的汁珠子,成串的从额头上滚了下来!
大师傅看出不对,急声喊叫道:“小顺子,快到前面报,说杜胖子生了急病”
打杂的小顺子,三步当成了两步,奔向前面!
穿廊过堂,几乎和另外一个人碰在一块儿!
这人身形一闪,操手抓住了小顺子,叱道:“跑什么?也不看着点儿!”
小顺子已经看清了这人,立刻道:“狄爷,杜胖子得了急病”
小顺子恰好碰上狄慕青,很巧!
狄慕青一听杜胖子得了急病,立刻道:“你是说厨房间的杜三?”
小顺子道:“可不是!”狄慕青松了手,道:“你去请东街的阮大夫,快!”
说着,小顺子跑向店外,狄慕青却到了厨房!
他来晚了,杜老三杜胖子,业已挺尸在地上!
当他目射寒光一扫杜三尸体后,神色立变!
接着以久行江湖的经验,下了判断!
他双眉一挑,沉声向厨房中的所有的人道:“你们都给我停工!”
各人立即肃立一旁,狄慕青接着郑重地说道:“厨房内的一切东西,都不许动!”
话声突然一顿,急声问道:“菜饭有没有开到前面!”
大师傅说道:“还没有。”
狄慕青道:“是不是一份也没有端出厨房?”
大师傅颔首道:“一份也没有端出!”
狄慕青嗯了一声道:“很好,我告诉你们,杜三是中了巨毒而死,厨房内的东西,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吃不得也动不得!”
大师傅应声不迭,狄慕青目光一扫,转对另一个打杂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打杂的道:“小的王二。”
狄慕青道:“你去前面请闻爷和金爷来,快!”
王二应声而行,狄慕青却适时又道:“慢着,见了闻爷和金爷,只说我在此处有请他们两位,其余的话和事,不许你多说一个字!”
王二连声应是,快步而去!
刹那,闻文和金成来了,对杜三突然中毒而死的事,感到十分意外和十分忿怒,立刻进行检验事务!
他们取来象牙筷,纯钥匙在酒、饭、菜中,一样样的试过,所试的结果,使他们凛惊万分!
饭中有毒,菜中有毒,但酒里却半点毒性都没有!
这时,伍仇恰好回到店中,正与萧梦梅谈说着万恨生住于“金论”店中的事,二人都觉得十分奇怪!
他俩都已经饿了,于是通知侍役弟子开饭!
这名侍役弟子去后回来,报告了厨房中的事情!
于是他俩互望一眼,立刻到了厨房!
此时厨房中,正在忙乱,虽已证实菜,饭含毒,但却追究不出来,是谁下的毒,何时下的毒!
萧梦梅和伍仇来到,自然而然大家都静候吩咐。
狄慕青首先禀述所知,然后又将检验结果说出。
萧梦梅马上作了决定,先叫王二阻止阮大夫虚行,然后吩咐侍役弟子,向住客说明,火灶中裂晚饭每人以纹银二两暂代伙食!
这两件事办妥之后,萧梦梅开始沉思下毒的经纬!
他目光闪处,看到了那只新的大水缸,眨眨眼道:“这水缸是什么时候买的?”
石三侠道:“今天才买来的!”
狄慕青一愣,道:“从前那只呢?”
石三侠道:“破了!”
破了一口水缸,十分平常,狄慕青没有再问!
萧梦梅却心细如发,道:“怎么破的呢?”
石三侠道:“厨房帮工在缸旁砍劈断木,斧首脱柄打碎”
萧梦梅接口道:“请把那斧头和那帮工找来!”
斧头找来了,帮工却不见了!
原来那名帮工,业已不知哪里去啦!
再查帮工的来源,竟也无法找出,于是,石三侠涨红了脸,就是狄慕青,也觉得十分难堪!
萧梦梅却安慰他们道:“这算不得什么,店中人多而杂,有人混了进来,声言某某所荐,为临时帮工,试想,哪个又能注意呢?!”
话锋一顿,接着严肃地说道:“今后却要小心些了!”
这句话,说得闻文和金成都深觉不好意思!
萧梦梅目光一扫水缸,冷笑一声道:“酒中无毒,菜、饭中却都有毒,这是奇怪事!”
闻文道:“菜有浓味,下毒使人难防,这白米干饭之中下毒,非但奇怪,简直是使人百思而不解的事!”
伍仇一笑,但没开口!
萧梦梅深知伍仇聪慧多谋,有心一试伍仇看法是否和自己一样,于是问道:“贤弟可是有什么发现?”
伍仇说出了惊人的话来道:“小弟已知毒下在何处,并且已知是谁下的毒,甚至连那主使下毒的真正主凶,也知是哪一个!”
众人闻言,信疑参半!
萧梦梅却一笑道:“贤弟何不说出来大家听听呢?”
伍仇颔首,手指水缸道:“毒下在水中!”
众人目光,自然而然的都瞥向水缸!
大师傅闻言似是想起一事,接说道:“有道理,杜三习惯嗜茶,他沏了壶好茶,就在喝过一大口之后不久,就捂着肚子哎哟起来!”
萧梦梅嗯了一声,又问伍仇道:“下毒的人是谁?”
伍仇道:“商必利!”
狄慕青恍然大悟,道:“难怪这匹夫一天去井台上坐好几次!”
萧梦梅剑眉一挑,道:“主使人呢?”
伍仇道:“万恨生!”
闻文和金成,是奉谕监视万恨生的,闻言道:“这怎会呢,我们”
萧梦梅接口道:“不错,正是如此,毒药是万恨生交给商必利的。”
金成道:“不可能吧,在大厅上,万恨生痛骂商必利”
伍仇接口道:“不错,痛骂之前,早有密议,并将毒药交到商必利的手中!”
闻文道:“难道商必利自己就不能暗藏着毒药?”
对呀,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萧梦梅这时正色说道:“不会的,伍贤弟说的半点不错!”
话声一顿,接着又道:“商必利随史贤弟而来,在此遇上狄兄,是事前难知之事,因此他断无预藏毒药而施于阴谋的道理!”
“万恨生却是有备而来,早有预谋,因此这毒药是他的东西,他狡猾至极,巧用商必利代操刀手!”
狄慕青此时面色铁青,道:“盟主,我要去擒那商必利前来!”
伍仇却摇头道:“我去!”
话声乍止,人已一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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