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来得快,结束的也急,算他们命中犯克,生不逢辰,遇上了克星恨天生。
先是恨天生疾展七杀刀法,玄妙神奇的,甚至是莫名其妙的,一人被他割去一只耳朵。
接着,又被三小预布在死亡谷内的绳圈套住,三人奋力--拉,偷张“、赌李“、酒仙马上被头下脚上的吊在树上去。
事出突然,王不留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依佯画葫芦,被阿恨套住双脚,吊到树上去了。
恨天生摆出一副小王爷的派头来,故似命令的口吻道:“虎妞、小流浪。”
虎妞、小流浪也故意表演给四怪看,齐声应道:“在!”
“去搬干柴来。”
“是!”“愈多愈好,愈干愈妙。”
“知道。”
“要平均分配,不要厚此薄彼。”
“记住了!”
话是这样说,恨天生并未真的摆小王爷的架子,照样跟他们一起搬干柴,捡树枝,不久便在四怪的头下堆起一堆薪柴来。
阿恨取来火种,先点燃一根松枝,然后再一堆一堆的点。
偷张吓呆了,惶急不已的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虎妞轻描淡写的道:“想烤人头。”
小流浪不慌不忙的道:“想吃猴脑。”阿恨笑嘻嘻的道:“砂锅鱼头也可以。”
李东云冷厉愤懑的道:“大爷是何等样人,死也不会接受尔等的敲诈勒索,甘心为奴。”
虎妞玉面一寒,娇叱道:“不答应就只好接受烈火的洗礼,现在做大爷,等一下就叫你做孙子。”
柴火逐渐往上添。
火苗慢慢烧大冒高了。
四怪的头儿由发热,滚烫,而着了火。
鬼叫之声大作,哀号之声齐鸣,不约而同的,皆弓起腰来,抱住自己的脚。
小流浪睹状大怒,暴跳如雷的道:“你娘,想投机,下辈子吧!”
拾起一根短绳来,劈劈啪啪一阵乱抽,又强迫他们恢复原状。恨天生另有他自己的看法:“小流浪,算了,随他们的便,吃多了猴脑会害高血压,改吃几口烤排骨也不赖。”
微微一顿,接着又慢吞吞的道:“火烤的滋味不错吧,那一位消受不了的时候,就请点个头,放个屁,只要肯归顺小王,就可以还尔自由之身。”
中州四怪,名满天下,称霸江湖,威震武林,纵然变成了烤鱼、烤虾、烤排骨,也不甘受辱,在一个毛头小子的驾前当马前卒;“门也没有!”
此时,四怪仍回答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声。
虎妞赞道:“是英雄!”小流浪道:“是好汉!”
是真英雄硬好汉,也禁不起猛加柴火猛扇风。
有人烧光了头发。
有人烧焦了衣裳。
有人头顶流油。
有人背上冒烟。
看情形,再不举手投降,就会烧焦烤干,真的成为烧虾、烤排骨。
铁打的金刚也十白火来烧,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没多久,张三元便第一个竖起白旗,宣布投降。
恨天生将火苗打散,将绳索拉高三尺,使他暂时免于火烧烟薰之苦,沉声道:“姓张的,你可是真心归顺小王?”
“绝无二心。”
“愿意充当马前卒?”
“愿意。”
“或者当奴才轿夫?”
“愿意。”
话至此处时,又有人宣布投降,是仙人跳,此刻变成仙人叫,十万火急的,沙哑的声音鬼叫道:“还有老夫,我仙人跳也愿意参加。”
虎妞如法炮制,拉高绳索,找散柴火,缓缓道:“老匹夫,你愿意参加什么?”
“参加抬轿子。”
“抬谁的轿子?”
“小王爷的轿子。”
“你承认小王爷是你的主子?”
“承认。”
“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
与此同时,小流浪也在跟李东云磕牙。
小流浪道:“爱赌钱的,是不是烤够了?”
“够了,够了,再烤下去就会烤成人干了“怎么会,你不是大爷吗?”
“不!小老儿是孙子。”
“是孙子就应该叫爷爷。”
“小爷爷。”
“嗯,这还像句人活。”
人都是肉做的,王不留也支持不下去了,不敢再拿自己的老骨头当儿戏,甘心为奴。
恨天生咂一下嘴唇,啧啧有声的挖苦道:“哎呀,这多可惜,再多撑三分钟,你要饭的就是英雄死英雄!”
王不留愁眉不展的道:“老叫化子情愿做活奴才,不要做死英雄。”
“不觉得委屈吗?”
“能够在小王爷麾下为奴,深感荣幸。”
“真的?”
“如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阿恨作了一个手势,立将四怪全部放下来。
同时,命虎妞、小流浪将四只耳朵放在火上烤熟;”
恨天生虎目暴睁,怒视着偷张、赌李、酒仙、丐王,粗声大气的道:“为了表示你们对我的忠心,小王命令你们将自己的耳朵吃下去。”
吃自己的耳朵,情何以堪,四怪皆趑趄不前,虎妞威胁道:“吃下去的是朋友,从此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小流浪叫道:“不吃的是敌人,血流五步,烈火焚身!”
要面子就顾不下老命,要老命就管不了面子,毕竟生命比面子重要,四怪思虑再三,别无选择,只好照单全收。
耳朵早已烤焦烤熟,根本分不清哪只是哪个的,胡乱选一只,闭着眼,蹩着气,勉为其难,囫囵吞枣般张嘴吞下肚去。
虎妞忍不住大加赞扬:“赞!这才是真英雄,大丈夫,能屈能伸。”
小流浪煞有介事的上前跟四怪拉拉手,拍拍肩,神气八啦的道:“棒!欢迎四位加入我们杀人的行列,从此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福我们享,有难你们当。”
这话未免太离谱了,四怪却敢怒而不敢言,乍觉风声贯耳,冷面魔君贺通天飘然而至,洪钟也似的声音道:“好,好极了,处理的非常好,死亡谷内虽然少了四颗骷髅,娃儿们的身边却多了四个奴才,办起事来会更加得心应手,必然会在江湖上掀起大风大浪。”
中州四怪对冷面魔君并不陌生,睹状齐皆瞪大了眼,同声道:“多年销声匿迹,江湖上盛传你已骨化飞灰,想不到会在此自封为王,贺通天,你”话被小流浪愤怒的声音打断了,破口大骂:“混帐,不懂礼貌,没有规矩,贺通天三字岂是你们可以随便乱叫的,身为奴才,要叫王爷,谁要是胆敢出言不逊,就烤谁的排骨来吃。”
四怪早已吓破了胆,有八条命也不敢再接受火刑的洗礼,个个皆变成缩头乌龟,谁也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恨天生望着贺通天,道:“老烟枪,你说过,这件事处理的好,能将四怪摆平,我们就可以出谷去逍遥自在,对不对?”
贺通天言而有信,朗声道:“对呀,你们已经自由了,随时可以离开死亡谷。”
恨天生喜极而呼道:“哇!我自由了,自由了!”
虎妞同样兴奋莫名:“赫!我解脱了,解脱了!”
小流浪大呼小叫道:“好棒啊!我可以自由自在的飞了!”
“自由万岁!”
“解脱万岁!”
“杀人万岁!”
“老烟枪万岁!”
“武林王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由冲昏了三小的头,在一片喧嚣声中,领着中州四怪,拥着老烟枪,返回武林王府。
好快,三天之后便准备就绪,整装待发。
这回恨天生可抖了,衣服都是崭新的,黄绫帽,锦缎衣,足履皮靴,外面还罩着一件宝蓝色的大披风,威风凛凛的,当真是-副小王爷的装扮。
虎妞与小流浪也同样穿新衣,戴新帽,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看上去仿佛是烧包、暴发户,说多神气就有多神气。
还订做了一顶轿子。
不仅特别宽大,而且豪华舒适,可以乘坐,也可以在里面睡大觉。
轿顶平坦,围以木栅,是打算盛装仇人的头颅用的。
四周悬挂着七条白色的绫子,上面还有阿恨用朱笔所写的字:第一条是:神指唐诚,杀!第二条是:金刀赵无敌,杀!第三条是:铁掌欧阳春,杀!第四条是:黑煞神黑肚肠,杀!第五条是:日月宫主明英,杀!第六条是:风雷门主马骥,杀!第七条是:龙虎门主龙九天,杀!单凭扬言要杀这七位江湖枭雄,武林巨擘,已够骇人听闻,复在轿子的四个角上,悬挂了四样足以引起轩然大波的宝贝。
一是七杀宝刀。
二是七杀心经。
三是一串明珠。
四是一方碧玉。
乖乖,宝刀、心经个个舍命以争,明珠、碧玉人人梦寐以求,这样的奇珍异宝,别人藏匿犹恐不及,任谁都不会拿出来公开展览。除非是白痴、傻瓜、二百五,或者十足的狂人。
冷面魔君贺通天就是一个十足的狂人,他说得好:“舍不得儿子套不住狼,没有这些宝贝,如何能轰动武林,激起滔天巨浪,怎能将一宫、二门、三世家中人引出来,伸长脖子砍脑袋。”
虎妞说的更妙:“这叫做招蜂引蝶术。”
小流浪诡笑道:“也叫做放饵钓鱼术。”
阿恨望着那七条白绫,忽发奇想,道:“虎妞、小流浪,小王突然觉得,我们就这样踏入江湖,派头好像还不够大。”
虎妞杏眼一瞪,道:“有中州四怪给你抬轿子,我和小流浪做跟班的,派头还不够大?你想要多大?”
恨天生认真的道:“自然越大越好。”
要怎样才能够大起来?”
我想成立一个组织。”
“怎么样的组织?”
“譬如成立一个帮,或者教。”
“什么帮?什么教?”
“眼前就是有一个现成的。”
小流浪迫不及待的道:“妈的,别吊胃口,把话说清楚。”
恨天生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七杀教!”
虎妞马上随声附和道:“咱们要杀七个人,又有七杀心经,七杀刀,名实相符,这个好,这个好。”小流浪眨眨眼,道:“不知由谁来出任教主?”
老烟枪却不以为然,怒气冲天的道:“奶奶的,好啊,未出死亡谷,就想自立门户,心目中可还有本王的存在?”
盛怒之下,不遑多想,抡起旱烟袋来劈头盖面的打过去。
阿恨闪身一避,伸手托住了大烟锅,嬉皮笑脸的分辩道:“死老烟枪,臭老烟枪,年纪一大把了脾气还这么大,不问青红皂白就动家伙,也不怕折了你的名头。你他妈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事实上成立七杀教,并非自立门户,还是你老头底下的关系企业。”
贺通天收回旱烟袋,沉声说道:“小子,你自任教主,把我老人家摆在那里?”
恨天生不疾不徐的道:“老头当太上教主,跟太上皇一样,高高在上,尊荣又高贵。”
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老烟枪乐歪了嘴;笑呵呵的没再吭气。
虎妞嗔笑一声,道:“我干啥?”
阿恨想一想,道:“你当七杀使者。”
小流浪吃醋了:“妈的,还有我呢,也弄个官儿来干干吧!”
恨天生早有定见:“一般高,你也是七杀使者,专门干杀人的活儿。”
虎妞提出抗议:“我不同意,一山难容二虎,两个使者容易混淆视听,而且也无法闯出自己的字号来。”
小流浪不悦道:“这好办,男左女右,我当左使者,你做右使者,咱们河水不犯井水,将来看谁杀人多。”阿恨道:“好了,别再婆婆妈妈,咱们该上路了。”
当即轻轻巧巧的一纵,端端正正的坐进轿里去。
贺通天叮咛道:“娃儿们,别被欢乐冲昏了头,将老夫的大事抛在脑后去。”
恨天生道:“放心,你老烟枪交代的事,我们已牢记在心,都写在轿子外面了。”
虎妞道:“安心在谷内等吧,他们五个老家伙若是不肯来死亡谷向糟老头负荆请罪,将来一定给你带五颗人头回来。”
小流浪嘻笑自若的道:“同时,也会将日月宫的少宫主娶回来,为老头洗脚丫子。”
阿恨瞄了虎妞一眼,道:“但是,我阿恨要旧话重提,假如日月宫的少宫主是个丑八怪,你老残废必须赔我一个细姨(小老婆)。”
冷面魔君挥挥手,道:“没问题,你们滚吧!”
“再见,糟老头!”
“再见,老残废!”
“再见,老烟枪!”“祝你多灾多难!”
“祝你祸不单行!”
“祝你大祸临头!”
大家胡扯惯了,临别依依照样积习难改,怪腔怪调,妙语如珠。
不过,内心深处都充满离情,眸中皆泪光闪闪。
最悲哀的自然是中州四怪,一代豪客的身份,名满江湖的地位,如今运命不济,竟沦落至此,给一个乳臭末干的黄口小儿抬起轿子来。
三十年风水轮流转,一代新人压旧人,事实如此,他们也只好逆来顺受,忍着苦,挨着辱,皱着眉,咬着牙,抬起阿恨的七杀轿来,放步离开死亡谷。
不论是唐诚、龙九天,或是马骥、黑肚肠,都是名震江湖的大人物,居然有人胆敢明日张胆的将他们的大名贴出来,扬言要杀。
七杀心经加上碧玉。
明珠再加上七杀刀。尤其轿夫身份特殊,乃偷张、贼李、酒仙、丐王,无形中水涨船高,把阿恨、虎妞、小流浪的地位提高了十倍以上。
这样的一顶轿子,招摇过市,必然会激起骚动,消息不胫而走,三数日间,便传遍了川、鄂一带,引起了江湖人物的注意。
也就是说,不经一战,阿恨、虎妞、小流浪便闯出了相当程度的知名度。
当他们来到川东鄂西边界的一个小镇,走进悦来客栈时,马上便感受到身为名人的荣耀。
掌柜的是个瘸子,一跛一跛的亲自出迎,让轿子直接抬进悦来客栈宽敞的膳堂内。
膳掌内只有小二,没见半个食客。
却早已端整好一桌丰盛的酒席。
瘸子掌柜好客气,几乎是卑颜屈膝的,毕恭毕敬的,将阿恨、虎妞、小流浪请至上首落坐,中州四怪则在下首相陪。
恨天生甚觉纳罕,望了望两旁的虎妞、小流浪,朗声道:“赫,运气来时,真的是城墙也挡不住,瞧瞧这桌酒席,好像专门是为咱们摆的。”
瘸子掌柜哈着腰,抢先说道:“本来就是专为七位而设。”阿恨听得一呆,道:“你知道咱家是谁?”
瘸子对答如流:“七杀教恨天生,也是大名鼎鼎的小王爷。”
小流浪猛地一拍桌面,声色俱厉的道:“你娘,咱们素不相识,从未打过照面,而且七杀教是新出炉的组织,你是如何知晓的?”
瘸子掌柜惶恐的道:“贵教招摇过市,一路东来,逢人便自我宣扬,消息早已传开,小老儿是从食客的口中得知的。”
虎妞道:“就算你说的是真话,你又怎知我们会来你店里投宿?”
瘸子客客气气的道:“敝地虽小,却是由川入鄂,或由鄂入川的必经之地,而且只有这一家客栈,别无分号,所以预知诸位必来此投宿。”
小流浪道:“这样说来,倒正好应了一句古话。”
阿恨追问道:“什么古话?”
小流浪正经八啦的道:“人怕出名,猪怕肥。”虎妞白了他一眼,啐道:“呸呸呸!用词不当,什么人怕出名,猪怕肥,我们现在就是想要出名,才能将那几个老魔头引出来。”
小流浪出师不利,碰了虎妞一个硬钉子,为了冲淡一下尴尬的场面,改口说道:“算啦!算啦!吃饭啦,肚子已经造反啦!”
拿起碗筷,就要往嘴里扒。
张三元忽道:“事情还是觉得太巧。”
李东云亦道:“只怕是宴无好宴。”
仙人跳继道:“最怕遇上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王不留接着说道:“压根儿就没安好心。”
四怪都是老江湖,又言之有理,恨天生不由的心头猛一震,冷声道:“喂,掌柜的,你自己先尝尝看。”
瘸子掌柜脸色微微一变,道:“干嘛要小老儿自己来尝?”
“试试咸淡如何。”
“咸淡适中,包君满意。”
“老实说,是怕你在酒菜中动手脚。”
“小老儿是个生意人,斗胆也不敢。”
“这是命令。”
虎妞寒脸道:“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流浪吼道:“惹恼七杀教,就拿你来祭七杀刀!”
瘸子吓坏了,哪还敢再说半个不字,取来一双筷子,每一样菜各尝一口,另外还饮了一杯酒。
大伙儿见他神情安定,面不改色,这才放心大胆的大吃大喝起来。
可是,当酒足饭饱之后,酒仙仙人跳却出了漏子,因贪杯过量,当场发起酒疯来。先是胡言乱语,继而手舞足蹈,最后干脆离桌而起,乱七八糟的,像乩童跳乩一样,在食堂内大跳特跳起来。
阿恨睹状一怔,问其余三怪:“这个老小子怎么了?”
张三元笑道:“老毛病,三杯黄汤下肚,就会发作,所以人家才会叫他仙人跳。”
恨天生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治他的酒疯?”
小流浪自告奋勇的道:“本使者有灵丹妙药专治醉客酒疯。”
所谓灵丹妙药,只是一桶冰冷的水,效果如立竿见影,当头一浇,酒仙的舞步立即停下来,人也醒了七八分。
阿恨厉色道:“仙人跳,你听清楚,从现在起,禁止饮酒。”
小流浪正经八啦的道:“人怕出名,猪怕肥。”虎妞白了他一眼,啐道:“呸呸呸!用词不当,什么人怕出名,猪怕肥,我们现在就是想要出名,才能将那几个老魔头引出来。”
小流浪出师不利,碰了虎妞一个硬钉子,为了冲淡一下尴尬的场面,改口说道:“算啦!算啦!吃饭啦,肚子已经造反啦!”
拿起碗筷,就要往嘴里扒。
张三元忽道:“事情还是觉得太巧。”
李东云亦道:“只怕是宴无好宴。”
仙人跳继道:“最怕遇上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王不留接着说道:“压根儿就没安好心。”
四怪都是老江湖,又言之有理,恨天生不由的心头猛一震,冷声道:“喂,掌柜的,你自己先尝尝看。”
瘸子掌柜脸色微微一变,道:“干嘛要小老儿自己来尝?”
“试试咸淡如何。”
“咸淡适中,包君满意。”
“老实说,是怕你在酒菜中动手脚。”
“小老儿是个生意人,斗胆也不敢。”
“这是命令。”
虎妞寒脸道:“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流浪吼道:“惹恼七杀教,就拿你来祭七杀刀!”
瘸子吓坏了,哪还敢再说半个不字,取来一双筷子,每一样菜各尝一口,另外还饮了一杯酒。
大伙儿见他神情安定,面不改色,这才放心大胆的大吃二喝起来。
可是,当酒足饭饱之后,酒仙仙人跳却出了漏子,因贪杯过量,当场发起酒疯来。先是胡言乱语,继而手舞足蹈,最后干脆离桌而起,乱七八糟的,像乩童跳乩一样,在食堂内大跳特跳起来。
阿恨睹状一怔,问其余三怪:“这个老小于怎么了?”
张三元笑道:“老毛病,三杯黄汤下肚,就会发作,所以人家才会叫他仙人跳。”
恨天生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治他的酒疯?”
小流浪自告奋勇的道:“本使者有灵丹妙药专治醉客酒疯。”
所谓灵丹妙药,只是一桶冰冷的水,效果如立竿见影,当头一浇,酒仙的舞步立即停下来,人也醒了七八分。
阿恨厉色道:“仙人跳,你听清楚,从现在起,禁止饮酒。”
小流浪吐字如刀:“倘若再犯,就罚你喝尿!”
虎妞也吓唬道:“或者再吊起来,烤你的排骨吃!”
哪知,仙人跳竟一言未答,扭头就走。
恨天生为之一愣,道:“老匹夫,你要到哪儿去?”
“去茅房。”“去茅房干啥?”
“拉屎。”
一个人拉屎不打紧,四个人一齐拉问题就严重了,紧接着,偷张、睹李、丐王也纷纷告急,争先恐后的上茅房拉屎,顿使小流浪看傻了眼,一脸迷惘的道:“妈的,怪事年年有,就数今年多,拉屎也赶流行,凑热闹,大家一起来。”
虎妞黛眉深锁,若有所思:“只怕不是赶流行,凑热闹,而是另有原因。”
小流浪道:“什么原因?莫非”
不待他把话说完,阿恨已一把将瘸子掌柜的衣领抓住,厉色喝问道:“说,你在酒菜之中下了什么药?”
瘸子的嘴很硬,矢口否认道:“没有,什么也没有。”
虎妞笼着一脸寒霜,道:“没有下药,他们怎会一齐去拉屎?”
掌柜的辩解道:“也许是巧合。”
激怒了小流浪,抡起拳头,以手指关节照准瘸子的头顶用力一敲,立刻冒出了一个“水煎包”怒冲冲的道:“巧合?天下哪有这样巧的事,再不说实话就放火烧了你的房子,送你上西天。”
口说不算,亮出一把匕首来,抵住咽喉。
瘸子掌柜见此情状,只好实话实说,战战兢兢的道:“是下了一点点药。”
阿恨神色一紧,道:“下的是什么药?”
瘸子惶声道:“是泻药。”
小流浪摸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好像不对吧?”
虎妞追问:“哪里不对?”
小流浪道:“大家一起吃,理当一块儿拉才对,怎会我们三人毫无动静?”
虎妞嗔骂道:“笨蛋,咱们与众不同,从小就挨老烟枪的毒挨惯了,自然百毒不侵,一点点泻药自然发生不了作用。”
恨天生好不威风,像是审案子的大老爷,在逼问瘸子掌柜口供:“你想打七杀刀、七杀心经的主意?”
瘸子掌柜摇头否认道:“不是。”
“那是明珠、碧玉?”
“也不是。”
“这样说来,想必是受人指使?”
“可以这样说。”
“谁?神指唐诚?”
“不对。”“金刀赵无敌?”
“也不对。”
“铁掌欧阳春?”
“小老儿与他素无往来。”
小流浪是个急性子,可没耐性跟他磨牙齿,匕首往下一划,割破衣裳,在瘸子胸前划下一道三寸长的血口子,杀气腾腾的道:“少拐弯抹角,究竟是那个王八羔子?”
瘸子掌柜畏畏缩缩的道:“是七十二舵的总舵主黑大爷。”
恨天生闻言心往下一沉,一字一咬牙的道:“哦!是他,黑肚肠,这个杀千刀的,他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想将小王爷留下来,小住数日。”
“他现在何处?”
“不清楚,目前正在联系。”
“如何联系?”
“利用飞鸽。”
“发了吗?”
“已经发出。”
“何时可到?”“快则一天,慢则三日。”
虎妞道:“毫无疑问,你也是黑道上的?”
瘸子掌柜颔首道:“实不相瞒,老夫乃鄂东分舵主。”
“叫什么?”
“大家都叫我胡瘸子。”
“手下有多少人?”
“百名左右。”
“大本营在哪里?”
“就是此地。”
小流浪兀自嘟喃道:“真衰,误打误撞的竟住进了黑店。”
恨天生面无表情的道:“黑店也不赖,吃住免费。”
“难得你有这一分孝心,不吃白不吃,不住白不住,我们就住下来了。”
“小王爷打算住几天?”
“三天,等你们总舵主来。”“谢谢,谢谢。”
“注意要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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