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龄肃穆地道:“是的,唯一的,我们俩人之中,总得有一个离开你才行。”
粉脸一变,白凤公主道:“我说过,松龄,生与死,我们都在一起。”
寒松龄沉重地叹了口气,凝视着白凤公主道:“因此,我才说他死是唯一的解决方法,因为,你死了他绝不会活着,与其三个人都死了,当然不如只死一个的好。”
白凤公主安慰地道:“松龄,只要你不怪我,我就放心了。”
恰在这时,雷电追魂云飞龙、四绝书生宫寄霞及忆兰、忆莲姊妹等四人,先后走进了大殿,只由四人身上沾溅的斑斑血渍,也可以想像得出院子中那些三佛台属下的弟子们的遭遇了。
大殿上的寂静、沉闷的气氛,使四个先后进来的人都觉得十分意外,雷电追魂云飞龙心直口快,他向四周扫了一眼,脱口道:“这些人怎么这般不抗打,只这么短暂的一段时间,怎么都全躺下了?”
四绝书生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头,忙阻止道:“云大哥,别再唠叨了。”
雷电追魂道:“宫老二,我什么时候唠叨过了?你别尽跟我唱反调好不好?”
四绝书生趋前两步,站到雷电追魂身边,低声道:“云大哥,你难道没长眼睛?”
雷电追魂一呆,大声道:“没长眼睛,你说我没长跟睛,宫老二,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咱们相处了这许多年,你难道连我有没有长眼睛都没有看清楚?难道说你从来就没向我脸上望过一眼?鬼才相信。”
四绝书生忍无可忍,大声道:“云大哥,你是有着一对又大又明亮的眼睛,但却有目如盲。”
雷电追魂怒声道:“谁说的?”
四绝书生道:“我说的,我的云大哥,难道咱们还得干上一场,把道理打明白?”
雷电追魂还是第一回听到四绝书生这么说,别看他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有些不可理谕,但一看到头脑灵光的四绝书生真动了肝火,他还真有些含糊呢。
脸色一改,雷电追魂道:“宫老二,自家兄弟,何必尽说些伤感情的话嘛,有话好说,咱什么时候真个不听你的了?”
四绝书生冷冷地道:“那你就闭紧了嘴,少说两句吧!”
雷电追魂道:“好是好,只是嘿嘿”四绝书生道:“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吗?”
雷电追魂忙道:“嘿嘿,宫兄弟,你知道我性子急,心里存不得半点疑问,所以,所以,瞧瞧,你料得实在很对。”
四绝书生道:“那你就看看盟主的脸色吧。”
视线转向寒松龄的俊脸,那张脸显得出奇的宁静,宁静得使人觉得他有些像是个得道高僧。
此时、此地以及寒松龄的年岁,他实在不该有这种表情。
雷电追魂忙道:“盟主,你怎么了?不舒服?”
寒松龄摇摇头道:“没有什么。”
四绝书生心思慎密,他看到寒松龄的目光有好几次停留在已断了气的白面修罗阎海云脸上,就猜到寒松龄的情绪变化,必然与那人有关,他道:“盟主,听说白面修罗阎海云是昔日三佛门下,盟主可曾见过他?”
寒松龄道:“见过了。”
四绝书生心头一震,目注僵坐在寒松龄面前的白面修罗的尸体,道:“盟主,你面前的是就是他?”
寒松龄没有开口,只点了点头。
虎目中煞气一炽,雷电追魂粗犷地道:“盟主,是谁伤了他的?”
明通和尚以极其微弱的声音道:“是洒家我。”
大步走到明通和尚对面,雷电追魂冷酷地道:“你?秃驴,你可知道已闯下滔天大祸了?”
明通和尚咧嘴一笑道:“小伙子,看看我现在的处境,你就知道我在不在乎什么滔天不滔天的祸事了。”
雷电追魂道:“和尚,人的死法不只一种。”
明通和尚生硬地道:“除死无大难,小伙子,洒家不在乎怎么个死法。”
雷电追魂道:“咱们试试如何?”
明通和尚道:“小伙子,悉听尊便。”
雷电追魂道:“燕兄,可不可以把你手中的剑交给我?”
寒松龄低沉地开口道:“云大哥,不要那么做!”
雷电追魂一怔道:“为什么?”
寒松龄道:“因为他杀了阎海云。”
雷电追魂一呆道:“你,盟主,你希望他杀了阎海云?”
寒松龄道:“我们只有那么一条路可走。”
雷电追魂迷茫地道:“我,我不明白。”
寒松龄道:“不明白比真明白了好些,云大哥。”话落转向燕行云道:“行云,把剑抽出来吧。”
明通和尚阻住燕行云道:“慢着。”
寒松龄道:“朋友,你还等什么?”
明通和尚冷笑道:“告诉你一件事情,寒盟主,此间的事,你以为就这么完了吗?”
寒松龄道:“我正在等你主子来。”
明通和尚道:“我指的不是他。”
寒松龄道:“你想告诉我是谁?”
明通和尚笑道:“我不想告诉你他是谁,因为,他自己会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寒盟主,他不久就会来到。”
寒松龄冷冷地道:“尊驾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明通和尚道:“没有什么了,不过,这庙里有个少女,和那个人有关,寒松龄你平了法华寺的第一波,但另一波马上就快到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寒松龄道:“早晨。”
明通和尚道:“时辰快到了,寒松龄,别忘了庙中有个少女。”
四绝书生道:“你原先与人有个约会?”
明通和尚道:“不错,别忘了,那人敢亲登法华寺,他就没把我和尚放在眼里。”话落一停道:“寒盟主,叫你的人把剑抽掉吧。”
嘴唇启动了一下,但却没有说什么,寒松龄朝荒城孤剑点了点头。
右腕一偏一绞,剑尖斜斜地划过明通和尚心脏,然后抽剑闪向一边。
闷哼声中,一道血柱直冲而出,明通和尚头一偏,软软的仰面跌在地上,气绝身亡。
朝地上的明通和尚看了一眼,寒松龄突然转向四绝书生道:“宫二哥,你们可曾看到北海派的帮主夫妇?”
四绝书生忙道:“方才他们还在院中帮我们处理那些三佛台的徒众呢?怎么没进来呢?
可能是怕听了我们盘问明通和尚的话不便吧。”
寒松龄道:“去把他们请进来吧。”
四绝书生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才到大殿门口,突见雪侠白凤仪神色匆忙地飞身射进大殿,焦急地道:“寒少侠,你快出去看看,庙外秦皇岛的铁血君王率领了十八个手下把我爹娘困住了。”
四绝书生骇异地道:“铁血君王?”
四绝书生宫寄霞的神情,使寒松龄心头为之一震,脱口道:“宫二哥,你见过此人?”
话落起步向大殿外走去。
雪侠白凤仪心急如焚,寒松龄一起步,她已飞身向大殿外奔了出去。
四绝书生深深地吸了口冷气,道:“盟主,此人大有来历,就连三佛台也从来不敢贸然进他秦皇岛,我们实在惹不起他。”
寒松龄道:“但我们现在已落人三佛台设计的圈套中了,铁血君王我们只怕惹定了,北海帮主夫妇身陷重围,我得先出去看看。”
话落人已跨出大殿,双足一顿,飞身凌空向山门外射去。
飞身跃过相隔足有二十多丈以外的山门墙顶,寒松龄落身在庙外的墙脚下,在他身前两丈左右处,北海帮主夫妇正在倾尽全力地与一个四旬上下的健壮中年人拚斗着,战况猛烈无比。
寒松龄略看了一阵,心头猛然一震,暗忖道:“此人年事不高,武功却高深难测,北海帮主合夫妇二人之力与之对抗,他似乎仍未倾全力,难怪宫二哥说连三佛台都不敢惹他。”
那人有一张淡金色的、长方形的脸,额宽鼻挺,剑眉朗目,颔下留着五柳长髯,身着宽舒轻盈的丝袍,一派超然出俗的气息。
只见他双掌翻飞,轻快灵活却使人难以招架。北海帮主夫妇出手虽然快疾威猛,但却无法近得那人身边半步。
在三人打斗圈外,正对着寒松龄的一面,一个蛾眉凤目,神采艳丽端庄,看来只有三旬上下的美丽妇人,正神态安祥地注视着斗场。由她面部轻松自若的表情,可以知道她并不担心在斗场中打斗着的中年壮士,很显然,她有必胜的把握。
在美丽的妇人身后,分成三排:并排立着十八个昂藏威猛、如狼似虎的健壮武士,一色的红衣白袖,身佩长剑,整齐之中,自然的流露着一股纪律严明,坚强而不可侵犯的气息。
寒松龄一落地,那美丽妇人就注意到了,粉脸微微一凝,冷声道:“前面那小后生,可是碧血盟的寒松龄吗?”
寒松龄俊脸微微一变,冷声道:“不错,在下正是寒松龄。”
寒松龄才一道出名姓,斗场中的中年壮士突然猛挥两掌,逼退北海帮主夫妇,以雄浑震耳的声音道:“停!”声落人已跃出战斗圈外。
白凤仪奔到父母面前,急急地问道:“爹,娘,你们没怎么样吧!”
北海神君低声沉重地道:“仪儿,我们还好,因为他并不想伤我们。”
蛾眉一皱,白凤仪道:“爹,那是因为他伤不了您及娘。”
担心地朝寒松龄望了一眼,樊梅芳道:“孩子,在场的都是行家,爹与娘也用不着掩盖,孩子,我们合两人之力,仍然差了人家一段,唉,我真担心.”底下的话没说完,就打住了。
白凤仪芳心一沉道:“娘担心谁?”
樊梅芳道:“唉,孩子,你知道娘在替谁担心,你这不是白问了吗?”
白凤仪脱口道:“娘,我们可以联手。”
樊梅芳道:“仪儿,他们还有十八个红衣汉子!”
白凤仪道:“娘,他们只是铁血君王手下的一些喽罗,能有多大道行?”
摇摇头,樊梅芳道:“铁血十八卫名动武林,江湖中人无人能登得上秦皇岛,孩子,就是这十八卫士武功高绝的铁证。”
白凤仪急道:“娘,那那我们怎么办呢?”
樊梅芳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中年壮士自退出战圈之后,利如冷电般的目光便一直在寒松龄身上流转着,由他脸上微带迷茫的神情,可知道他对对面这个少年人的武功,心中存着怀疑,因为,寒松龄的外表,绝不像江湖上传说的那种锐不可挡、武功盖世的奇人。
沉默、凝视、僵持的局面一直维持着,寒松龄与中年壮士,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站在山门外的四绝书生见状向前跨出四五步,朝中年壮士施了一礼道:“铁血前辈,我们又相逢了。”
中年壮士——铁血君王头也没转地道:“我早就认出是你了,宫小子,听说寒松龄是你的盟主,可有此事?”
四绝书生想息事宁人,闻言并不动怒,和声道:“是的,他是我们碧血盟的盟主。”
铁血君王道:“几个毛孩子,居然也敢立帮组会,妄想立足江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四绝书生脸色一寒,淡淡地道:“铁血前辈,常言道得好,有志不在年高,以貌取人,前辈,那你就”
铁血君王道:“那我就错了是吗?”
四绝书生道:“嘿嘿,前辈,方才那句话,算是晚辈说错了。”
铁血君王冰冷地道:“宫小子,想当年你三番两次的到秦皇岛来鼓吹我与灵佛等人对抗时,你怎么就从没说错过什么,现在,哼哼,你可是觉得有了靠山了?”
四绝书生冷声道:“前辈,你是诚心来找我们碧血盟的不是吗?”
铁血君王道:“就算是吧,宫小子,你能把老夫怎的?”
仰天狂笑了一阵,四绝书生道:“哈哈铁血君王,宫寄霞武功确实不如你,但却不是那种贪生失志之人,姓宫的既然置身江湖,就没有把生死当成一回事,我之所以一再忍让,其目的只不过是不想让别人隔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而已,前辈,谦受益,满招损,你挟技自傲,盛气凌人,难道说你就看准了当今武林之中,除了三佛之外,再就没有人能与你抗衡了吗?”
铁血君王呆了呆,怒极而笑道:“哈哈宫小子,你是在教训我?”
四绝书生冷冷地道:“不敢,晚辈只是建议而已。”
铁血君王脸色一冷道:“你给我站出来。”
四绝书生道:“很对不住,前辈,宫某不能听你的指挥。”
铁血君王冷冽地道:“宫小子,只怕由不得你?”
寒松龄插口道:“朋友,有我在,就没有什么由不得你之类的事情发生。”
虽然早就看到寒松龄了,心中也猜知他就是的下名动武林,使三佛台上下为之日夜不安的寒松龄,但铁血君王却仍然以一种状似初识乍见、令人难堪的神情上下打量了寒松龄好一阵子,才道:“你是谁?小子?”
寒松龄也报以一种漠视的神色道:“尊驾又是谁?”
铁血君王一呆道:“你不知道老夫是谁?”
寒松龄似笑非笑地道:“尊驾不是同样的也不知道在下是谁吗?”
铁血君王脸一沉,以教训的口吻道:“小子,名望地位是靠多年血汗与舍生忘死所换来的,年轻人,你才活了几年,也敢在老夫面前端架子。”
寒松龄冷冷地道:“不错,名望地位是靠自己创出来的,但名望与地位,却并不代表一切,更不能代表真理,朋友,你太过于抬高自己而漠视别人的存在了。”
铁血君王怒声道:“小子,你就是碧血盟之主,寒松龄吧?”
寒松龄点点头,冷冰冰地道:“不错,我就是碧血盟之主,寒松龄。”
铁血君王凝注了寒松龄好一阵子道:“很好,寒松龄,听说你使三佛台上下日夜不安,可有此事?”
寒松龄道:“这个寒某可不知道,因为,三佛台并没有派人来告诉我,尊驾何不直接去问他们。”
钱血君王道:“年轻人,你狂得令人难忍。”
寒松龄道:“彼此,彼此,朋友,寒某对你,也有同样的感觉。”
铁血君王道:“寒松龄,这也许可以称之为英雄所见略同,目前,老夫有个建议,年轻人,不知你的见解如何?”
寒松龄淡淡地道:“尊驾还没有说出你的建议来。”
铁血君王道:“老夫以为,咱们该撇开谁是谁非不谈,先决定一下,谁该听谁的。”
寒松龄道:“凭双手?”
铁血君王冷声道:“年轻人,也许说凭血汗与生命来得更恰当些,不过,老夫要事先声明,你我之间的事,与三佛台没有任何关连。”
心中虽然并不怕铁血君王,但正当此凤雨欲来之际,寒松龄实在不想此时此地树立这么一个强劲的敌人,心中略一盘算,道:“咱们非得此时此刻决定吗?”
铁血君王斩钉断铁地道:“年轻人,老夫知道宫小子说得很对,有人正在等着咱们火拼,但是,老夫却忍不下,年轻人,连三佛台也不敢像你这般的对待老夫,你可知道。”
寒松龄低沉地道:“为争一口气,尊驾连此来的。目的也忘了吗?”
铁血君王身侧那个一直没开口的中年妇人,突然急上一步道:“你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寒松龄道:“在下不能确知,但从明通和尚临死前所露的口凤,在下推测,二位是为了令媛来的。”
美貌夫人粉脸突然一变,脱口道:“谁杀了明通和尚?”
寒松龄道:“我杀的。”
美貌夫人道:“为了灭口?”
寒松龄道:“夫人,你何不把话说得更明白点?”
美貌夫人森寒地道:“寒松龄,你有个师兄叫白面修罗阎海云对吗?”
寒松龄微微一怔,道:“不错,夫人提他干吗?”
美貌夫人道:“他也死了吧?”
寒松龄道:“不错,夫人,他也死了。”
美貌夫人冷笑道:“你杀的吧?”
寒松龄木然地道:“谁杀的都已无关紧要了,夫人,你何不把你想说的全说出来。”
美貌夫人冷冷地道:“你不怕难堪?”
寒松龄道:“夫人此刻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寒松龄,怎么会在乎寒某如何?”
美貌夫人道:“寒松龄,你很有自知之明,好,我当面说给你听听吧,阎海云原本就无归顺三佛台之心,想来不会错吧?他说动了明通和尚,让他归顺三佛台之心为臂助,此事也不错吧,明通和尚博得三佛台信任,据有法华寺,胡作非为,以掩行藏,使三佛台对其深信不疑,等阎海云在关外与你联络好之后,回到法华寺来,然后,你们以为事机已成熟,但碧血盟却缺少一个擅于布阵策划之人,于是,你们想到了玉女,但她是我女儿,而她又无意归顺于你,于是,你想到了先占有她,使她无法背叛你,等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你又怕你师兄与明通和尚露了口凤,有损你的信誉,因此,你不得不杀之灭,寒松龄,你年纪轻轻的做事竟然这般狠毒,的确令人无法相信,但这些却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对吗?”
美貌夫人的话,说来丝丝人扣,丝毫没有牵强之处,就像事情发展的顺序,确是如此似的。
抬头看看晴朗的天空,寒松龄觉得自己是真的深深陷入一个别人费了许多时日安排好的陷坑中了。
他们知道明通和尚死在自己手中。
他们也安排好了让阎海云死在明通和尚手中了。
他们两人的死,使他无法把事情澄清,因此,他知道这个敌人他是树定了。
寒松龄道:“夫人,令媛是有玉女之称的凤君仪吧?”
美貌夫人道:“你知道她的名字,我并不觉得稀奇,寒松龄。”
寒松龄道:“夫人,她曾助过我寒松龄一次。”
美貌夫人冷笑道:“因此你知道碧血盟需要她?”
寒松龄无可奈何地道:“夫人,你不会容许我解释吧?”
美貌夫人冷冷一笑道:“年轻人,不是我不容许你解释,而是你自知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了,年轻人,你或许并不怕我们秦皇岛,但是,目下你却树不起我们秦皇岛这个大敌,对吗?”
话是说得很不客气,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寒松龄黯然地点点头道:“夫人,你说得完全正确。”
美貌夫人冰冷地道:“年轻人,那你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把人给我放出来。”
寒松龄道:“这个这个”
雷电追魂云飞龙见状忍不住跨出一步。抢口道:“盟主,明通和尚临死之前,不是说他们要找的那个女子在庙里吗?咱们把她找出来,由她自己说说,一切不就自然的水落石出了吗?”
铁血君王与美貌夫人闻言眸子同时一亮,齐声道:“人在庙中?”
寒松龄道:“她不会在庙里的。”
雷电追魂抢口道:“盟主,你是怎么啦,人又不是我们弄来的,找出来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来啊,她女儿有嘴,总不至于当面说白成黑吧?”
白凤公主与忆兰姐妹,也同样用迷惑不解的目光望着寒松龄。
四绝书生道:“云大哥,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雷电追魂瞪眼道:“不行,咱们没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犯得着替别人背黑锅吗?”
四绝书生真急了,脱口道:“就只有你最明白?”
雷电追魂脱口道:“不是我明白,而是我忍不住了。”
铁血君王突然生硬阴冷地盯着寒松龄道:“寒盟主,老夫要搜这法华寺。”
寒松龄道:“假使搜不出人来呢?”
美貌夫人冷笑道:“你会告诉我们人在哪里,是吗?”话落粉脸突然一沉,转身对身后十八个红衣汉子——铁血十八卫士喝令道:“搜!”
齐应一声,铁血十八卫士转身奔人庙中。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寒松龄显得有些木然的冷漠面孔上,从那张脸上,谁也找不出一点情绪的变化来。
长长地喘了口气,雷电追魂蛮得意地靠近四绝书生宫寄霞身边,道:“这下子可好了,宫老二,如何?早依我的话做,还用得着费这许多唇舌吗?”
四绝书生冷冷地道:“早依你的话去做,的确用不着费这许多唇舌,只是,哼哼!”雷电追魂道:“喂喂,宫老二,你的话好像还没说完嘛,‘哼哼’,是什么意思?”
四绝书生道:“什么意思?依你的话,我的聪明大哥,咱们与秦皇岛可能早就火拼起来。”
雷电追魂不解地道:“找到人他们不道歉就算咱们对他们客气了,还火拼什么?”
四绝书生不耐烦地道:“你以为能找得到人?”
白凤公主芳心一震,似乎也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但她却希望自己想法是错了,趋前两步,她道:“宫二哥,你是说”
四绝书生沉叹一声道:“公主,这是三佛台处心积虑设下的一个圈套,你想想看,他会把这么一个大漏洞忽略了吗?”话落回忆地望着天空道:“过去,我们只知道三佛台千方百计地想笼络玉女凤君仪是单纯的为了她的盖世才华,却并不知道他们还有另一个目的是想连凤君仪身后的靠山也拉出来,现在,我们虽然知道了她的父母是名动武林的秦皇岛铁血君王,但却太晚了。”
白凤公主忧心忡忡地望着四绝书生道:“宫二哥,你是说这个结我们无法用言语解释了?”
四绝书生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唉,公主,只怕很难解释了。”
心中仍然不服,雷电追魂道:“万一找出来时呢?”
四绝书生道:“问题就在于找不到人。”
雷电追魂急声道:“你就那么有把握?”
四绝书生冷声道:“用不着多说,云大哥,我们等着看谁错就是了,行吗?”
雷电追魂道:”行,我们等着瞧。”
“是要等着瞧,每个人也都在等着瞧,而且,迫切地等着。”
日从离开山头,到日上中天,这段时间足够铁血十八卫把整个法华寺每一寸土地都找遍的了,但是,他们却在众人迫切的等待下,空着手走出了法华寺高大宽敞、而且洞开着的两扇大门。寒松龄与四绝书生原本就知道这将是必然的结果,因此,他俩并不觉得失望。
白凤公主着急,雷电追魂是茫然与恼怒,北海帮主夫妻、父女则是暗暗的替寒松龄担心着。
铁血君王夫妇先是震惊麻木,接着是急怒齐至,四只冷电般的目光一齐集中在寒松龄脸上,状似伤兽欲择人而噬。
深深地连吸了几口冷气,强自压制住胸中即将爆发的怒火,铁血君王向着寒松龄连跨出两步,低沉地道:“寒松龄,咱们十八个全都出来了。”
寒松龄平静地道:“是的,他们没有找到人。”
铁血君王道:“你早就知道他是找不到的了,对吗?”
仍然点点头,寒松龄简洁地道:“是的,我知道。”
铁血君王冷笑道:“寒松龄,你怎么会这么有把握?”
寒松龄道:“因为我知道灵佛和心魔不是普通的人,他们不应该忽略了这一着。”
铁血君王道:“寒松龄,我知道你与三佛台誓不两立,因此,你想把事情往别人头上推。”
寒松龄俊脸一沉,道:“尊驾的意思是”
铁血君王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寒松龄,你把我女儿交出来,你用不着解在什么,她会告诉我一切经过,如果,你交不出来,年轻人,你解释什么我也不会相信。”
寒松龄断然道:“我交不出人来。”
铁血君王阴沉地冷声道:“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年轻人,重提一次老夫对你说过的那句话,撇开真理先不说,咱们得先看看谁听谁的。”
雷电追魂心中不安地反复思付道:“假使我不自做聪明,事情或许会有些转机,我何以永远都比别人想得少些?”
寒松龄道:“我们非先走那一步不可?’’美貌夫人冷声道:“除非你把人交出来就成。”
寒松龄迟缓地道:“夫人,我已经说过,我交不出人来。”
铁血君王沉声道:“寒松龄,拖,不是办法,老夫在此等着了。”
突然闪身跨到寒松龄身前,雷电追魂刚强地道:“庙里有人的话是我说的,人没找着,其罪在我,冲着我来好了。”
铁血君王冷冷地挥手道:“去去去,老夫找的不是你,你何必硬要拿命来开玩笑。去吧。”
雷电追魂火爆地道:“你指谁?”
铁血君王指着雷电追魂的脸道:“你,小子。”
雷电追魂倏然向前欺进一步,右手猛然向腰间一探,霍然向外挥扫出去。
黑影一闪,长鞭似灵蛇出洞,搂头盖脸地向铁血君王颈间扫出,出鞭的同时,他左手已把短剑从怀里抽了出来。
铁血君王虽然看起来毫无准备,但却没有丝毫惊异之色,右手向上一招,五指伸屈之间,以快得令人无法看清的手法抓住了雷电追魂的鞭鞘。
抓住鞭鞘,铁血君王并没有停手,右臂向内一带,雷电追魂突觉马步一浮,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铁血君王怀里撞过去。
雷电追魂人虽豪放爽直,临敌经验却十分丰富,将计就计,就在身体将要靠近铁血君王身胸前之际,左臂一探,只见寒光一闪,短剑已刺向铁血君王胸口。
就像是早就防到这一着了,铁血君王眸子中煞气一炽,左臂一指,一掌拍向雷电追魂胸前,速度之快,使人难以想像。
实在没料到雷电追魂会闷不吭声的突然出手,寒松龄见状欲待阻止时,云飞龙鞭已抽出.惊急之下。忍不住脱口叫道:“慢着。”
寒松龄声才发出,铁血君王左掌恰好探出。
“砰”然一声,雷电追魂突然身不由己地向后直飞出去,要不是铁血君王拉着鞭鞘没放手,他起码得向后倒飞出去丈把远近。
身子在空中一顿,雷电追魂垂直落回地面,向前进了两步,人才立住脚,鲜血已控制不住的从唇角直流下来。
急步走到雷电追魂身边,寒松龄关怀地急声问道:“云大哥,你,你不碍事吧?”
铁血君王已松手丢下鞭鞘,冷冷地道:“寒松龄,你那句话说得早,因此,他还死不了。”
寒松龄转向铁血君王道:“朋友,请你手下留情吧!”
铁血君王冰冷地道:“你并不打算领这份情?”
寒松龄肯定地道:“不,我全领了。”
雷电追魂火爆地道:“盟主,你可别忘了咱们的立场,我云飞龙可没把生死放在心上。”
铁血君王道:“寒松龄,你可以把方才的话收回去,老夫不稀罕留下那句话。”
寒松龄神色凝重地道:“君子无戏言,寒某话既出口,岂有收回之理。”
雷电追魂生性急躁刚烈,闻言忍不住大声喊道:“盟主你何不干脆杀了我,我姓云的可不领他这个情。”挣扎着要向前冲。
四绝书生凝重地沉声道:“云大哥,你并没有领他什么情”
没等四绝书生的话说完,雷电追魂已抢口打断他的话,道:“那盟主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四绝书生道:“云大哥,你真的连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吗?铁血君王要找的是盟主,他手下留情,并不是存心要饶你,而是冲着盟主才那么做的,你该看得出来才是。”
雷电追魂云飞龙道:“我当然看得出来,但我以为生死事小,人格事大,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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