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福康安哼哼一声冷笑道:“凌燕飞”
凌燕飞一指点了下去,福康安不说话了,他睡着了。
马宏道:“大哥,您看怎么办?”凌燕飞道:“要是我没有料错,咱们要找的东西恐怕已经在那座大宅院的主人手里了,走吧,咱们出去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屋,来到一处厅堂,好几个人在座,赫然是驼老、桑傲霜、韩玉洁,还有龙氏兄弟几个,敢情这儿是慈悲庵!
驼老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凌燕飞道:“我让他睡了!”
驼老道:“听宏兄弟说,东西没找着。”
凌燕飞道:“是的,以我看,它已经落进那座大宅院的主人手里了!”
驼老道:“福康安不是有一份么,你何必舍近求远?”
马宏一点头道:“对,大哥,福康安有!”
凌燕飞微一摇头道:“那东西是个把柄,等于是福康安的催命符,你想他会把它留到如今么?”
马宏道:“可是那张东西上一定写明了将来一旦事成,福康安会得到什么样的报酬,福康安现在岂会把它毁了。”
凌燕飞道:“福康安是个聪明人,他早想到了,他手里那一份绝不能留,将来要是赤魔教讲信用,有赤魔教那一份已经是够了,赤魔教要是不讲信用,就是福康安手里有个七份八份也没有用!”
马宏道:“那福康安要跟他们合作”
凌燕飞道:“他现在只有这条路可走了,要不跟赤魔教合作,他的处境更糟!”
马宏道:“难道说他就不怕白忙一场。”
凌燕飞道:“傻兄弟,福康安手上握有重兵,将来一旦事成,他还怕赤魔教言而无信,使他白忙一场么?”
驼老笑了笑头道:“嗯,燕飞说得不错,恐怕福康安真早把他那一份毁了,为今之计只有向那座大宅院下手了!”
龙刚道:“凌少爷,要不要我们几个跟去凑凑热闹?”
凌燕飞摇头道:“不用,办这种事人多不如人少,我就得先回去跟嘉王爷商量商量,看看这件事他是不是帮得上忙!”
驼老道:“他帮得上什么忙?”
凌燕飞道:“您忘了,他们是有家的人?”
驼老一笑道:“对,你不提我倒真忘了,你这就回去!”
凌燕飞当然懂这句话,他歉疚地看了韩玉洁跟桑傲霜一眼,道:“你们知道,此事体大我不敢多耽搁!”
韩玉洁含笑说道:“别把我跟傲霜妹妹都瞧扁了,你只管办你的正事去吧!”
凌燕飞深深看了她跟桑傲霜一眼,道:“那我走了!”
转望驼老道;“您请小心福康安!”
驼老道:“放心就是,福康安要出一点差错,你唯我是问。”
凌燕飞没再多说,一躬身带着马宏走了。
口口口
凌燕飞跟马宏回到了孝王府,天都快亮了。
为了等他的信儿,嘉亲王跟安贝勒都没有回府,最着急的是怡宁,凌燕飞跟马宏一进屋,怡宁头一个迎了上来,看看两眼微红的怡宁,凌燕飞不免有点心疼,道:“你怎么不去睡!”
怡宁瞟了他一眼,低低说道:“要是你能睡得着么?”
凌燕飞内心一阵激动,拍了拍她,没说话,当着这么多人,他能说什么?
嘉亲王跟安贝勒也迎了上来,安贝勒道:“兄弟,你到那儿去了,到底干什么去了?”
嘉亲王道:“跑了大半夜了,够累的,坐下再说吧。”
几个人落了座,怡宁给凌燕飞倒了杯茶,马宏沾了光,怡宁也给他倒了一杯,然后紧挨着凌燕飞坐下。
怡宁就是这么一位姑娘,她敢做敢为,她既然爱上了一个人,她会主动的表明,绝不顾忌,绝不忸怩,她现在处处表现出她是凌燕飞的人,毫不避讳,当着这些人也用不着避讳。
坐下之后,凌燕飞道:“他回来了没有?”
嘉亲王跟安贝勒当然明白他这个“他”何指,当即说道:“回来了!”
凌燕飞道:“我是跟在他后头出去的,他去了福康安那儿,已经跟福康安碰过了头”
接着他把冯七跟福康安见面的经过说了一遍。
静听之余,在座的人无不脸色连变,凌燕飞把话说完,安贝勒立即说道:“好厉害的手法,这么说福康安已经上了梁山了!”
嘉亲王脸色凝重异常,道:“福康安已让他们牵住了鼻子”
安贝勒道:“说什么让人牵住了鼻子,这是他自己也有谋叛之心,周瑜打黄盖,要不然谁也拴不住他。”
嘉亲王摇摇头道:“不管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事已迫在眉睫,只等赤魔教一动,这大清国”
凌燕飞道:“您放心,亦魔教或许会动,但是他们不会成功的,因为福康安已经做不了他们的内应了!”
安贝勒霍地也站了起来,两眼暴睁急道:“兄弟,难不成你已经把他”
他住口不盲,抬手作砍状。
嘉亲王一把抓住了凌燕飞,道:“燕飞,你真”
凌燕飞微一摇头道:“王爷,我答应过您,让您两全义顾,我怎么能这么干?”
安贝勒一怔道:“那你是”
凌燕飞倏然一笑道:“我把福康安绑票了!”
安贝勒又为之一怔,道:“怎么说,兄弟你”嘉亲王也忙道:“兄弟,你真把他绑票了?”
凌燕飞道:“王爷,这不假。”
嘉亲王迟疑了一下道:“这不妥吧,兄弟,要让他府里的人发现他失了踪,往宗人府一报”
安贝勒道:“报就让他们报去,谁有本事谁就把他找回来”
一巴掌拍上凌燕飞肩头道:“兄弟,你真行,这一下他们这台戏唱不起来了!”
凌燕飞笑笑望着嘉亲王道:“王爷,这一点我早想到了,我在绑福康安之前,曾经模仿他的笔迹在他的书房里给他的夫人留了封信,信上说他负有秘密任务,要离京一段时期,有了这封信,相信他的夫人不会认为他是失了踪往宗人府报的。”
嘉亲王怔了一怔,旋即摇头说道:“兄弟,安蒙没说错,你可是真行”
安贝勒道:“你还会模仿人家的笔迹,有把握么?”
凌燕飞道:“改天有空我露一手大哥看看,我模仿大哥你的笔迹,包管大哥你自己都难辨真伪。”
“好啊!”安贝勒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呢。”
嘉亲王目光一扫道:“兄弟,这恐怕不是你的长久之计吧?”
凌燕飞道:“我让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静两天,我要利用这段时间找他跟赤魔教订的卖身契,只要能掌握这个,您马上就能置他于死地!”
安贝勒道:“福康安跟他们订的有卖身契?”
凌燕飞道:“我是听他跟那位罗刹使者提起来的,我没有料错,他决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嘉亲王道:“你上那儿找这张证据去?”
凌燕飞道:“刚才我让宏兄弟回来翻过他的屋了,没找着,照我看恐怕那份东西已经转到那座大宅院的主人手里了。”
安贝勒眉锋一皱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嘉亲王道:“要真是这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凌燕飞道:“现在是难在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挑明了跟他们周旋,所以我赶回来跟您商量一下,看看您是不是帮得上忙。”
嘉亲王道:“说什么看我是不是帮得上忙,这本是我的事,挂帅的是你,让我做什么你只管说一声就是!”凌燕飞道:“您能不能设法把他们调离那座大宅院,那怕是一个时辰都行,我要到那座大宅院去看看!”
嘉亲王皱了眉锋道:“这恐怕不好办”
安贝勒道:“有什么不好办的?”
嘉亲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养这么多秘密护卫压跟儿就瞒着我,要不是上回听和坤提起,我还不知道呢?叫我怎么个调他们法,他们也未必肯听我的呀!”
安贝勒双眉一扬道:“这还像话么?”
嘉亲王哼哼两声道:“别人不知道你清楚,不像话的事儿又何止这一桩!”
凌燕飞沉吟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只有想办法潜进去。”
怡宁突然说道;“十五哥,皇上不在,大小事现在谁做主?”
嘉亲王道:“我当然多少能拿点儿主意。”
怡宁道:“这不就结了么,你给他们一道令谕试试,我就不信他们敢不把你这个储君放在眼里。”
嘉亲王道:“试倒是可以,要是真非这样不可,为了大局我也只有试上一试了,不过我总得找个理由,要知道皇上一向是不轻用他们的,我一定得有个相当的理由。”
怡宁道:“那不容易么,你就说据报赤魔教潜来京畿,阴谋不轨,为维护大内”
嘉亲王一摇手道:“这个理由不行,大内自有侍卫,而且还有禁军,那用得着他们?”
怡宁道:“难道贼多势大也用不着他们么?”
嘉亲王“唉”了一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当家的还不是我”
凌燕飞道:“好了,王爷,我看还是让我来想办法吧!”
嘉亲王带着窘迫地一声笑道:“兄弟,我不但抱歉而且惭愧”
凌燕飞道:“您怎么这么说,情势难人,这也怨不得您”
他站了起来道:“您几位请歇着去吧,一切都交给我就是。”
嘉亲王跟着站起,不安地道:“兄弟,我什么都不说了”
凌燕飞道:“王爷,您什么都不用说,老实说我为的并不是某一个人,我为的是普天下的百姓!”
嘉亲王点点头道:“好吧!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只答我一句,万一你找不到那份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凌燕飞双眉一扬道:“找到找不到对福康安都没什么好处,万一我找不到那份东西,福康安他就永远回不来了,那封信上的笔迹是他的,相信皇上也想不到别处去,即便皇上会想到别处去,我的意思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话,那也不要紧,我是个江湖人,皇上可以派您的侍卫到江湖上找我去,真要到了那个地步,您几位可以装不知道”
嘉亲王道:“兄弟,你这”凌燕飞道:“王爷,我说的是实话。”
嘉亲王口齿启动,欲言又止,他抬手拍了拍凌燕飞,一句话没说。
凌燕飞转望怡宁道:“你也歇着去吧!用不着胡思乱想,不来的不必怕,要来的怕也没用,我会照顾自己的。”
转眼又望向马宏道:“兄弟,咱们走!”
他转身要走。
安贝勒、怡宁同时叫道:“兄弟!燕飞。”
凌燕飞回过了身,他问安贝勒:“大哥还有什么事儿?”
安贝勒道:“那一位你打算怎么办?”
凌燕飞道:“您不用管了,我自会办的!”
怡宁到了他身边,一双美目凝望着他,闪动着晶莹的泪光,香唇启动了的几下才道:“你去吧!我会歇息的。”
凌燕飞笑了,笑得有点难受,他知道,怡宁本来要说的绝不会是这句话,他没说什么,握了握怡宁的手,带着马宏转身出屋而去。
出了屋,马宏跟上了一步道:“大哥,咱们现在”
凌燕飞脸色有点异样,道:“找我七叔去,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先动他了!”
马宏一颗心往下一沉,没再说话。
口口口
冯七的屋没点灯,黑忽忽的。
凌燕飞上前敲了门,敲了半天没动静,马宏道:“不对,大哥,别是”
凌燕飞伸手按在门栓的部位暗聚内力一震,栓断了,门开了,凌燕飞当先摸黑闯了进去!马宏跟了进去,他不久前来过一次,知道灯在这儿,过去就把灯点上了。灯亮后再看冯七的屋,床上根本就没有人,而且被子也叠得好好的,显见冯七就没睡过。
马宏道;“难不成人根本就没回来!”
凌燕飞望着桌上半杯茶,还冒热气儿呢,道:“不,他确回来过,又走了!”
马宏这时候也见那半杯茶了,他怔了一怔道:“可不,只不知道他又上那儿去了。”
凌燕飞没说话,锐利目光四下扫视,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兄弟,你翻过他的东西之后,有没有给他还原?”
马宏道:“有啊!”凌燕飞道;“查过了,都还原了,跟原来一模一样,一点都不错么?”
马宏道:“这倒不敢说,反正我很小心。”
凌燕飞道:“你点过灯没有?”
马宏道:“点过。”
凌燕飞道:“恐怕这回他不会再回来了。”
马宏一震道:“您是说”
凌燕飞道:“他心机慎密,恐怕在出去之前把他的东西都做上了记号,你或许已把他的东西都还原了,可是你忽略了他的记号,这一点我也忽略了”
马宏猛地一怔道;“恐怕让您说着了,我翻他那几件衣裳的时候,我见上头那件衣裳上都是土,我还以为是房上落下来的呢。衣裳翻过又叠好了,可是上头的土没了。”
凌燕飞:“这就对了,他发现有人翻过了他的东西,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所以一杯茶没喝完就又跑了。”
马宏自责地道:“都是我不够小心,这一下那儿找他去?”
凌燕飞道:“别这么说,兄弟,咱们到底都还年轻轻对不对,不要紧的,我知道他上那儿去了。”
马宏两眼一睁道:“是不是那座大宅院儿?”
凌燕飞微一点头道:“没错,兄弟,他一定去报告顶头上司去了。”
马宏急道:“那事不宜迟,咱们得赶快。”
凌燕飞道:“咱们是得赶快,不过这一趟我不打算让你去了。”
马宏一怔忙道:“那怎么行,安稳地儿我跟去,龙潭虎穴您一人儿去闯,不行!我一定要去。”
凌燕飞道:“兄弟,办这种事人多不如人少。”
马宏道:“您别说了!大哥,两个人多不到那儿去!”
凌燕飞道:“兄弟,你还有高堂白发!”
马宏脸色一变道:“我知道,大哥,可是您也该知道她老人家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要是不去,她老人家非不要我不可!”
凌燕飞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好吧!把灯熄了咱们走。”
马宏抬手熄了灯,转身就往外走。凌燕飞从后头一指头点在他腰眼上,他身躯一晃就倒。
凌燕飞伸手扶住了他,把他扶出了屋,扬声喝道:“来人!”
一名孝王府的护卫闻声奔了过来,睹状一怔忙道:“马爷怎么了”
凌燕飞道:“没什么,他太累了,要歇会儿,我点了他的穴道,你扶他回屋躺着去吧。”
那护卫神色一松道:“原来是您点了他的穴,我还当马爷他怎么了呢!”
他忙把马宏接过去扶着走了。
凌燕飞腾身掠起,飞射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