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下坊,俟片翼重生之期,当专诚回叩!”
众人大吃一惊,惊奇的不是这行字的语气,也不是书法,而是这行字的本身,它们是用一片的蜂翼连缀而成的!
难怪那些蜂群光是振翅而无法飞翔,原来他们的两片翼都只剩下一片了!
金蒲孤笑着又遭:
“这一群野蜂的数目也出配得恰到好处,若是少了一头,则无以成字,少不得要在措辞上是重新斟酌了”
骆仲和长叹一声,合手对金蒲孤作了一洪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吕子奇尤其与当,一来是对金蒲孤射技的敬佩,二来是金蒲孤表露的这一手绝技,使他们出了一口被奚落的恶气,乃鼓掌大笑道:
“这真正是仁者之射,不伤一条性命,展示无双绝技”
骆洛仙尤为兴奋,笑逐颜开地道;
“爹!您还有什么可说的,金大侠这一手连您也做不到吧!”
骆勇恭身致礼道:“金大侠妙手神射,小可们万难企及,敬承赐教,倾心无已骆强却神色一变过:“我不相信一枝箭能做到这样!”
骆勇大不以为然造:“强哥!金大侠只用了一枝箭!”
骆强哼了一声道:“一枝箭可以玩很多花样,比如说这个样子”
说完用手一挥,将蜂巢掣飞起来,撞在墙上,那许多野蜂都被掌动擦人粉壁,排列成一个‘骗’宇!
这家伙的内功相当精纯,举手之间,可以将柔软的蜂身嵌入硬墙,证明他已有飞花却敌,摘叶伤人的程度!
金蒲孤也变色道:“阁下以为我是在射技以外,还用了别的功夫?”
骆强冷笑道:“这个倒不敢说,因为大侠除了箭之外,并未施展别的功夫,可是大侠特别的工夫加在箭上,似乎失去了射的本意!”
骆勇连忙道:
“强哥!你不能这么说,全大侠能将功夫加在箭上运用入化,仍是值得我们倾服的!”
骆强冷笑道:“那只能说他的内功精纯,并不足证明他的射技高明?”
金蒲孤脸色一沉道:“阁下以为要如何才能证明?”
骆强冷冷地道:
“很简单!你叫这些蜂子自己说出他们的翅膀确是被你的箭簇射下来的!”
金蒲孤冷笑道:
“阁下这分明是强人所难了,即使他们能开口说话,也被阁下的掌力震死,有心无力了!”
骆强哈哈一笑,用掌在墙上一拍,那些蜂群又被震弹出来,聚在木架上,蠕蠕爬动,没有一头是死的!
他指着蜂群道:
“他们都还活着,我早想到大侠会利用这个藉口推托,所以特别留下活口以供对证!”
金蒲孤见这人不仅武功奇高,心计也相当之工,乃冷冷地道;“在下自承无法使得他们开口,因此也无法说出在下的手法未曾玩花样,不过阁下若是照样能表演一下,在下就自甘认输”
吕子奇也道:“不错!贵管家掌法已臻化境,用到箭上一定更为高明”
骆强一瞪眼道:“我学的是规规矩矩的射法,不会玩这些滑头花样!”
骆仰和觉得他简直在无理取闹,乃瞪眼叱道:
“骆强!输了就认输,不要这样无赖”
骆强冷笑道:
“认输可以,可是服气却难,尤其是输在这种手法上,不如干脆比比内力”
金蒲孤忽而一笑道:
“在下一向就没有学过规矩矩的射法,高明当前,在下倒想领教一下!”
骆仲和忙道:
“金大侠,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一向就是这个死不认输的脾气,所以才取名叫强!”
金蒲孤笑道:
“不然!强必有强的理由,贵管家所持之输,并无不当之处,至少在下无以自明,这样吧,我们再来一次!”
说完用手掂起两头野蜂,捺进墙上骆强先前震出的洞里,只留蜂尾在外,然后对骆强道:“我们再射一次,各取一蜂写的,不过在下加一条小小的规定,就是不能伤害这蜂的性命!贵管家意下如何!”
骆强迟疑片刻才道:“可以!但不知要在多远的距离,用几枝箭!”
金蒲孤道;
“距离随便,贵管家要用几枝箭也悉听尊意,不过在下习惯于一箭定的”
骆强道:“我不会在箭上玩花招,两箭一射,若是你认为不合格,我只好认输了!”
金蒲孤笑道:
“行!行!我们的箭不同,在下是因为敝箭制作不易,不敢多作浪费,并不要求人家也必须如此!”
骆强大声道:
“好!这个箭场全长六十丈,虽然我还可以再射得远一点,将地形即以此为度,你却不必受这个规定,六十丈以内,随你自己取距离!”
金蒲孤笑道:
“六十丈虽然远了一点,在下还勉强可以巴结,因此也不必接受优待,以免台端又有说词!”
骆强哼了一声,大踏步跑回去,走到空厅的另一头。
金蒲孤也跟着过去,口中知道:
“列位不必跟过来了,就留在此地作个评判,以免往返费事2”
骆强已经抽出两技长箭,一起搭在弦上道:“是分开先后,还是同时出手!”
金蒲孤道:“台瑞先开始吧!在下只用一枝箭,说不定还要沾沾光呢!”
骆强冷笑道:
“因为你加了一条规定,必须留下那蜂子的性命,才逼得我用两枝箭,可是我这第二枝箭绝不会叫你占到便宜的!”
金蒲孤一笑道;“那样最好!在下虽存取巧之心,万一无巧可取,也只有认命了!”
骆强冷笑一声,将手放松,两枝箭虽然同时离弦,走到一半时,却分出先后,首尾相卸,插上粉墙!
那头检验靶的请人看了一眼,吕子奇已叫道:
“好手法!一箭震峰出穴,一箭中了断翅”
他是在给金蒲抓打个招呼,叫他斟酌情形以生应付之策,因为那野蜂身子全部埋入穴中,只留一个尾部在外,要想利用箭簇射中它已是很难,再想不伤他性命,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骆强的手法十分巧妙,利用第一箭的震力将他震出穴外,第二箭射中他的长翅,心眼手法俱臻上乘!
金蒲孤的回逸风射法,自然可以连续两次触壁,可是依样学步纵然一般无二,如法施为究竟已落下乘!
骆强得意地笑道:
“金大侠!你的那头野蜂还是原封不动地留在那儿,但看你如何施为了!”
金庸孤笑笑道;“有一句话我不好意开口,不过贵管家心里一定是明白的!”
骆强一瞪眼道;“什么话?”
金蒲孤笑道:
“贵管家的第一箭不但将自己的蜂子震出了穴,在下那头蜂子一翅已残,另外的一蝶翅膀恐怕也不连在身上了吧!”
骆强脸色一红,他想不到金蒲孤如此精明,居然连他暗中所施的手法都猜透了,片刻之后才讪然笑道:
“全大侠神射无双,当然不会跟我用同一的手法,所以我预先替大侠将蜂翅震去,好在那峰子身上除了两枚长翅外,还有许多可取之处,例如背上的短翅,头前的触须,胸下的蜂足,都不是致命的部位”
金蒲孤一笑道:“多谢台端想得周到,只是那些部位比长翅难取多了”
骆强讪然遭:“大侠擅-风射法,一箭可连取数次,一射不中,尽可接二连三地尝试,在蜂子身外打个转,总有一次可以命中的!”
金蒲孤冷冷地道:
“台端越来越狠了,居然将我的招数都掀了底,你一箭中的,我若是多用一次手法,不用比也落了下风”
骆强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地道:“难道大侠也想一箭中的吗广金蒲孤道:“既然这是一次规规矩矩的较射,我自然要按照规矩,不使-风花招”
这边的谈话对面听得清清楚楚,骆仲和正想斥责骆强的手法太卑鄙,听见金蒲孤的话后,又将话咽了下去!
吕子奇与李青霞心中暗急,认为金蒲孤简直在开自己的玩笑。
骆洛仙尤为着急道:“这不公平,各人所学的手法不同,骆强专攻急射”
骆强知大笑道;
“小姐不必着急,金大侠是成名的射手,人家自然有办法,否则怎能在江湖上享此盛名!”
金蒲孤淡淡一笑,抽出一枝金仆姑长箭,瞄都不瞄,信手搭在弦上射出,挣的一声,钉在粉墙上。
诸人连忙过去检视了一下,却没有人作声。
骆强赶紧过去问道:“怎么样?”
吕子奇叹道:“六十丈外取峰作鹤,能够命中已经是了不起的手法了,何必还讲究什么仁者之射呢”
骆强看了一下大笑道:“金大侠果然仁心侠怀,连一头残翅野蜂都不舍得伤害,箭簇离蜂身只有毫米之差”
骆洛仙撅起了嘴,以带哭的声音道:“金大侠!你输得太冤枉了!”
金蒲孤知若无其事地摇了过来,拔起长箭道:“果然是差了一点”
吕子奇独自替他掩饰道:“金大侠以-风箭法见长,初试射急直箭,自然无法取准,不过这毫米之差,已经很不容易了!”
骆仲和心中自然觉得很高兴,可是口中也为金蒲孤稍留余地,笑了一下道:
“金大侠是想稍微擦伤一点蜂尾,而这蜂尾又在不停在扭动,取准自是不易,大侠上场大胜,这一场小负,算起来不过是扯平而已!”
骆洛仙道:“爹!你还要比下去?”
骆仰和笑道:“自然了!现在只是个平手,既然比,总要走出个高下来”
骆洛仙急道:“那下一场应该由金大侠出题目了!”
骆强冷笑道:“这一场的题目好像不是我们出的!”
金蒲孤突地一笑道:
“骆先生法眼定评,在下自然没有话说,不过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骆仲和一笑道:“大侠有何指教?”
金蒲孤道:“先生这一场判在下落负,不知以何根据?”
骆仲和一怔道:“难道大侠还不认输吗?”
金蒲孤含笑指着骆强道:
“正如贵管家所言,输要输得服气!因此在下必须问个明白!”
骆强大叫道:
“姓金的,办法是你自己定的,你为什么不服气,虽然你这一方面手法不熟”
金蒲孤道:“手法熟不熟是另一个问题,我既然提出来,自然不反悔,可是你凭那一点获胜呢?”
骆强叫道:“我射中了!”
金蒲孤笑道:“你只射中翅膀,距离蜂身也有毫米之差的距离”
骆仲和也不禁沉下脸来道:“你们的距离中是一样,可是蜂翅究竟长在蜂身上”
金蒲孤含笑举起那枝长箭道:
“这蜂刺是不是长在蜂身上的,假如先生说一个不是,在下甘心认输!”
那闪亮的箭族上沾着两三分长的一枚黑色细刺,先前大家没注意,经他展示之后,一个个都呆如木鸡!
骆洛仙首先叫起来道:“金大侠;你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直替你着急”
金蒲孤微笑道:“在下与府上较射,小姐竟站在敝方,倒使在下感激不尽!”
骆洛仙满脸飞红,低头不语。
骆仲和却颇不是滋味地强笑道:
“金大侠真爱开玩笑,胜券在握,却故意拿我们寻开心!”
骆强的脸色也是一变,继而冷笑道:“认晓得这一枚蜂刻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金蒲孤的脸色也是一沉道:
“我早想到你会有此一说,所以才预留一着,现在我提出确切的证据给我看看!”
说完先取下骆强钉翅的那头野蜂,拔下他尾部的长刺,然后再取下自己的那头野蜂,在尾部拔出分许长的断刺,最后用自己箭上的蜂刺拼凑在断刺上,两枚蜂刺都约莫在三分左右,长短相同。
金蒲孤这才一笑道:
“即使我想事先准备,也不会这么凑巧吧,我故意留下这分许断刺不取,就是为了叫你无法再找别的理由挑剔
骆强恼羞成怒,大叫道:“姓金的!算你赢了!”
金蒲孤淡淡一笑道:
“那倒不敢当,大家都射中了目标,最多可以评个平手,却不能硬说我输”
骆仲和脸色一沉道:
“金大侠!优劣已见,胜负分明,骆家虽不在武林立足,这不至于赖皮到那种程度,大侠连胜两场,志得意满,何必还在口齿上不留人余地呢?”
吕子奇也感到十分奇怪,金蒲孤并不是个骄狂的人,何以此刻的态度一反常态呢?可是金蒲孤仅淡淡一笑道:在下生性孤傲,更为了师门窗誉,遇争不顾落人后!”
骆洛仙连忙道:“你已经胜了”
金蒲孤笑笑道:“可是今天我也不想胜!”
骆洛仙脸色一变道:“为什么?”
金蒲孤朝骆仲和看了一眼道:
“在下进入府上之后,即有一个预感,这个胜场的后果并不好受!”
骆洛仙怔了一怔道:“这这是怎么说?”
金蒲孤笑笑道:
“在下若是胜了,对小姐来说也许颇为高兴,对令尊来说,却增加了他的不少困难!”
骆洛仙莫明其妙地向略仲和道:“爹!他的话您懂吗?”
骆仰和脸色微变地道;“我不懂!”
金蒲孤轻轻一笑道:
“骆先生与今媛之间作了什么的约定,在下都猜到了。你们怎会不懂?”
骆洛仙脸一红,低声地问道:金大侠!你真的猜到了?
金蒲孤微笑道:
“不错!我不但猜到了,而且绝对正确,只是令尊对这件事另有打算!”
骆洛仙怔了一怔,才迟迟疑疑地道:“爹!您”’骆仲和连忙道:“胡说!我怎么会呢,我若是不同意,根本不会让他进门”
金蒲孤微笑道:
“进门之后,骆先生与在下经过一番谈话,才发现我们的志趣大有差异,至少不会是先生理想的东床之选?”
此言一出,众人都为之一震,吕子奇与李青霞则是震惊干金蒲孤何以会说出这种冒昧的话,骆氏父女与他们门下的一批家人则各有不同的表情。
空气一时变得十分紧张,良久之后,骆仲和才讪然一笑道:
“金大侠的话太玄了,敝人简直听不懂”
“金大侠果然不愧为人中英杰,在这短短会晤之间,居然将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高明!高明”
骆洛仙急了道:“爹!您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后悔!”
金蒲孤微笑道:
“骆小姐!令尊大人要留住你作为收拢人心的之用呢,他的这些下人都是为了想得到你,才肯出死力替他到处去掳掠财物,搜集奇珍异宝”
骆仲和脸色大变喝道:“你胡说”
金蒲孤含笑用手朝原先落坐的客厅一指道:
“府上的那些珍玩有那一件来路是正大光明的!”
这几句话使得大家都为之一怔。
李青霞连忙道:“金大侠!骆先生是杭城世家”
金蒲孤笑笑道:
“大盗大操茅斛,骆先生的手下不会在附近做案的,所以才能在此地冒充世家,这许多事恐怕连他的儿女都蒙在鼓里,你又怎会知道”
骆仲和的眼中冒出精光,脸上充满杀机!
对看那幅杀气腾腾的表情,金蒲孤不禁一呆,他出道江湖以来,还没有见过这么狰狞的表情,因此心中戒意立生,准备他出手施击了,谁知骆仲和哈哈一笑,厉容收得一干二净道:“骆家世居杭城百余年,这份家业也不是在我手中建起来的,金大侠这番话,说出来有谁相信?李青霞连忙道:是啊!骆先生这所府第在百余年前就是这个样子。金大侠可能是弄错了!”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
“错不错各人自己心里明白,不过在下这样讲是有着相当的证据”
骆仲和连忙道:“什么证据?你说!你说”
金蒲孤一笑道:
“在下这才于客厅中曾见红木架上放着一双玉壁,不知可是史书上所传的和氏壁”
骆仲和神色微动过:
“金大侠说对古玩是外行,原来只是谦虚之词,居然还能认出这双价值连城的白壁!”
金蒲孤笑道:
“在下对古玩的确是外行,不过对于这双玉壁都不太陌生,因为先父母寄居在维吾两人的部落中时,曾经救治过酋长的性命,那酋长就以此一对玉壁为赠,先父母遁居荒漠,要此奇珍无用,乃婉言拒绝了,先父母死后,那酋长感念旧恩,又将此一对玉壁着人送天山,原是为转赠给在下的,谁知走到半路上,都被一个汉人抢走了,而且还将那个送壁的人杀死,这事一直是个疑案,那个送壁的人是被一枝长箭射伤的,他当时并未身死,一直等到说出劫壁者的形貌后才告死去”
骆仲和脸色微变道:“金大侠难道认为是敝人”
金蒲孤笑笑道:
“在下并未怀疑先生,而且那人所述动壁者的形貌,与先生大不相同,倒是与被在下杀死的人屠潘元甲有点相像!”
骆仲和一笑道:“这就是了!潘元甲”
金蒲孤笑问道:“骆先生莫非准备说是从播元甲手中将玉壁收赚来的!”
骆仰和还来不及说话。
骆洛仙已叫起来道:“爹!那对玉壁不是骆强从外面买回来的吗?”
金蒲孤哈哈一笑道:
“小姐这一说就更接近事实了,小姐也许没有见过潘元甲,但是这位骆大管家倒是与播元甲的体形外貌差不多
骆强大叫道:“姓金的!你不要血口喷人,那对玉壁是老子从潘元甲手中买来的!”
金蒲孤一笑道:“潘元甲是绿林目寇,他既然出手劫夺玉壁,自然知道他们的价值几许,请问贵管家出了多大的价钱才在他手中买到这对玉壁?”
骆强一时无法回答。
金蒲孤又道:
“潘元甲虽是个杀人越货的大盗,可是他的活动范围仅在大江南北,绝不会远征到沙漠去,而且潘元甲杀人的凶器是一柄大砍刀,而出手抢夺玉壁的人则是使的强弓长箭骆强吃吃地道:“安知不是他故意嫁祸”
金蒲孤大笑道:
“台端越说马脚越漏,潘元甲外号称为人屠,自然敢作敢为,犯不着冒名行动,再说台端在江湖上从未露脸,他就是有意嫁祸,也栽不到阁下身上去!”
骆平恼羞成怒,厉声大叫道:
“老大!你难道眼看着这小子在这儿张牙舞爪,信口雌黄吗?”
吕子奇本来也觉得金蒲孤说话太没有分寸,听见骆强的话后,倒是深信此事不虚了,乃冷笑一声道:“贵管家把主人称呼为老大,的确是有点强盗口吻”
骆仲和的脸色一变。
骆洛仙已失声叫道:‘嗲!那么这是真的了”
骆仲和怒声道:“什么真的假的,难道你也相信我会做强盗?”
骆洛仙叫道:
“您自己不做强盗,骆强他们却无以自明,每次他们从外面带回许多值钱的东西,您都说是化钱买的,我就感到怀疑,我们家中并没有开着金山银矿,又没有财产生利,那里来的这么多财富”
骆仲和怒喝道:
“畜生!我为你们积下数世享用不尽的家产,而你反而怀疑我是强盗!”
骆洛仙叫道:“不做强盗,这些财产是那里来的?”
骆仲和被她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金蒲孤笑嘻嘻地道;
“是啊!府上不事生产,不图营利而金玉满堂,珍实盈库,只怕先生不容易找个理由向令媛解释!”
骆仲和怒哼一声道:“洛仙!假如你还想嫁给这个家伙,就叫他别再说这种话!”
骆洛仙怔了一怔,金蒲孤却傲然一笑道:“府上这般清高门弟,在下高攀不上!”
骆洛仙脸色一变叫道:
“爹!您坑死人了,我现在连见人都抬不起头来,还讲什么其他的话”
骆仲和冷笑一声道:“那很好!这是你自己顾意放弃的,可别再说我逼你,姓金的认为我们是盗泉之家不屑于要你,我还真不愿意你嫁给他呢?
骆强连忙道:“小姐!你不必难过,天下财富并不属于哪一个人,唯能者有之,我们这种人家,何必还要去经营求利呢?伸手取来,比什么都简单!这娃金的有什么好,以你这种人品,还怕嫁不到更好的人”
骆洛仙怒瞪了他一眼,然后冷冷地道:“那更好的人是你吗?”
骆强怔了一怔,才干笑一声道:“那倒不一定,我们这十八个人与主人虽是主仆称呼,实际上却与兄弟差不多,我们放弃了自己的姓氏,追随主人效力,固然是感念主人授技的恩德,但也未尝不是为着小姐”
骆勇连忙在旁插嘴道;
“别把我算进去,我对小姐毫无不敬之心,我追随主人,完全是为着感念恩德”
骆强瞪了他一眼道:
“除开你,我们还有十七个人呢?你是老大从九死一生中把你救出来的,我们都不像你那样亏了欠那么大的恩情,这几年我们对老大的报效也够多了,自然有权利作那个要求!”
骆洛仙移目向骆仲和望了一望道:
“爹!您是否答应他们要拿我作为他们效力的报酬吗?”
骆仲和沉思片刻,才低声道:
“我虽然说过那种话,可是并不影响我对你的承诺,金大侠的射技虽比他们高明,可是人家看不起我们”
骆洛汕大叫道:
“人家为什么看不起我们?我们有什么叫人家看得起的地方?就凭那些偷盗而来的财富”
骆仲和颇为难堪地道:
“洛仙!你不要这么说,对你的终身我一直很注意,所以有许多事我一直不让你知道,金大侠如果能接受我的条件!我仍是不反对”
金蒲孤一笑道:“金某还没有当强盗女婿的福气!”
骆仲和脸色一变说:
“金大侠!你不过是能拉几膀强弓,射几支破箭,武功之道,并不在于一点专长,我手下这十八个人,那一个都可以稳胜过你”金蒲孤冷笑道:
“在下对武功懂得很少,可是在下知道学武的目的,绝不是在于损人利已”
骆仲和又是一沉脸色道;
“这些好听的话我不是不会说,你那些微末伎俩我还没有着在眼里,洛仙!你在这十七人中任意选择一个”
骆洛仙大叫道:“做什么?我才不嫁给他们呢?”
骆仰和沉声道;“出嫁的事还不急,我不是叫你自己选丈夫!”
骆仙一怔道;“那要我挑人做什么?”
骆仰和冷冷地道:
“挑个人出来把这姓金的杀了,你才知道我们骆家的武功,在当今是站在什么地位?”
骆洛仙也沉着脸道:“为什么要杀了金大侠?”
骆仲和大笑道:
“那样你才知道我们骆家是天下无敌的,你也不必在别处去找终身的依托了!”
吕子奇与李青霞都紧张起来了,只有金蒲孤神色不动,眼睛盯在验洛仙身上,看她作何表示!
骆洛仙朝那十八人看了一遍,除了骆勇之外,其余十七人也都十分紧张,希望能被她选中!
可是骆洛仙良久不作表示。
骆强忍不住了道:
“小姐!你快决定一个人呀!这个姓金的不过是箭射得好一点,我们比射箭也许不如他,但也不会被他射中,而且我们都有把握能杀死他,你不必替我们担心!”
骆洛仙突然冷笑一声道;
“我会替你们担心?我替你们可怜,更替你们惋惜,惋惜人们空学了一身本事!”
说完回头就走。
骆强大急道:“小姐!你怎么不指定人就走了?”
骆洛仙连头都不回,边走边道;
“你们认为冠上这个姓氏很光荣,我却感到无限的羞耻,你们有兴趣当强盗就留在这个强盗窝里吧,我宁可出去讨饭也不再吃这里的一粒米了,而且你们记住,从今后我也不姓骆了”
骆仲和脸色一变,举掌就朝她背后击去。
骆勇连忙伸掌相抬,二人掌力隔着尺许遥空互撞,砰的一声,四壁都随着震动,足见他们二人内功之精纯。
骆仰和怒声道;“骆勇!你敢管我的事!”
骆勇被撞退了两步,低着头道:
“小的不敢,可是主人也不必对小姐生这么大的气”
骆强居然帮着他道:
“是的!老大,您不该一直瞒着小姐,让她自己发觉了,自然免不了要不习惯,我相信小姐很快就会想通了,勇弟!你跟着小姐,好好地劝劝她,别让她走太远”
骆仲和大叫道:“她只要敢走出大门一步,你就割下她的头来见我!”
骆强笑笑道:
“不必!不必!只要我们割下姓金的脑袋,我担保她就会死心塌地了!”
骆洛仙已经走出厅门去。
骆勇迟疑着独未举步。
骆强摧促道:
“勇弟!你还不快去,小姐若是走失了,大伙就唯你是问,她不过看这姓金的人长得年青,脸蛋儿英俊一点,等我们把他这张漂亮脸蛋儿打烂了,她自然明白只有武功才是真正靠得住的!”
骆勇终于跟在验洛他的身后追去。
骆勇转过身对着金蒲孤狞笑道;
“姓金的!你是自己抹脖子呢?还是由老子替你把脑袋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