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定一:基督圣灵之子1均必婚配.否则不得列于门墙。但他们也必谨守贞洁。
1小说中所说的修会与天主教会有密切的关系,但却是两个不同的机构。与天主教舍下属的修道院不是一回事。教套成员由僧侣组成,而修会成员——即教友——并不出家,也不是牧师和修女.如这里所说的基督圣灵之子修会.其成员必须结婚。
问(一):为什么必须结婚?
答(一):愚人们问:我们为什么必须结婚?我的爱人与我之间只需有爱的纽带便已足够。对他们,我的回答是:婚姻不仅是男女之间缔结婚约。动物也会交媾,育出它们的下一代。婚姻的缔约双方中,一方是婚配的男女,一方是他们身处的社会。依照社会规定的法律完婚,意味着这一对男女从此成为这个社会中完全意义上的公民。拒绝婚姻,便是甘为陌生人,甘为孩童,甘为法外之人,甘为仆佣,或社会的叛徒。任何一个人类社会中,亘古不变的铁律是:惟有遵守社会的法律、禁忌和婚嫁习俗的人才被视为完全的成年人。
问(二):为什么牧师和修女必禁欲独身?
答(二):便是为了将他们从世俗社会中隔离。牧师和修女是奴仆,而非公民。他们的职责存在于教会之中。教会是新娘,耶稣基督便是新郎,牧师和修女仅仅是婚礼中的宾客,因为他们摒弃了世俗社会的公民资格,虔诚地侍奉教会,于是享有这样的荣光。
问(三):那么,为什么圣灵之子均必婚配?我们不也虔诚地侍奉教会吗?
答(三):俗世男女侍奉教会的途径只有一条。那便是结为夫妇。不侍奉教会者将基因传递给他们的下一代,我们传递的却是知识:他们的下一代在基因中发现上一代的遗产,我们的遗产则留存于下一代的心灵。代代传承的记忆便是婚姻结出的果实,它与圣坛前缔结的婚约所孕育的血与肉的后代一样珍贵。
——圣安吉罗。
基督圣灵之子教派教规与问答1511:11:11:1
教长走到哪里,哪里便宛如高墙深锁的小礼拜室,寂静、肃穆。他走进教室,无声地移步到教室前面。沉重的寂静降临到学生们头上,没有谁敢大声呼吸。
“尊敬的会长,”教长低声道“主教大人有要事相商。”
学生们大多十几岁年龄,已经能够理解等级森严的教会与在大多数人类世界管理学校的比较自由化的各个修会之间的紧张关系。堂克里斯托1既是学问渊深的学者,讲授历史、地理、考古和人类学,又是filhosdamentedecrist——基督圣灵之子修会的会长。这个职位使他成为惟一能够取代主教大人,成为卢西塔尼亚殖民地精神领袖的人。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的地位甚至高于主教:在大多数人类世界里,只有大主教辖区才有修会,主教辖区只有一个负责教育的校长。
1克里斯托这个姓氏是基督的名字在葡萄牙语中的变形,如用于女性.则是克里斯蒂。
但堂克里斯托和所有修会教友一样,很重视对教会表现出恭顺的态度。一听主教召唤,他当即结束讲座,让学生下课,甚至没吩咐大家利用这段时间自由讨论。学生们一点儿也不奇怪。他们知道,打断教学的即使是一位普通牧师,会长也会这样做。当然,看到自己在会长眼里这么受重视,牧师们肯定受宠若惊。但这种做法同时也让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在上课时间造访学校,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学生功课就会受到干扰。结果就是,牧师们很少到学校来,而会长则通过这种极度的谦恭,获得了几乎完全的独立性。
主教为什么请他,堂克里斯托心里有数。纳维欧大夫不是个谨慎的人,整整一个早上,城里谣言纷起,说死者代言人发出了一些可怕的威胁。堂克里斯托最受不了的就是教会面对异教徒的那种毫无根据的惊恐态度。主教肯定会大发雷霆,这就意味着他会命令某些人采取某些行动。但是现在,跟往常一样,最好的行动就是不行动,耐心等待,采取合作的态度。另外,外面还有一些传言,说来这里的代言人正是那位替圣安吉罗代言的人。如果真是这样,他很可能根本不是敌人,而是教会的朋友,至少是圣灵之子修会的朋友。在堂克里斯托看来,这两者是一回事。
他跟在默不作声的教长身后,穿过教堂的重重建筑,走过花园。他尽力使自己保持灵台明澈,心中不存怒气与烦躁。他默默重复着自己的会名:amaiatudomundoparaquedeusvosame,你必爱人,上帝亦必爱你。这是他和妻子加入修会时特意挑选的名字,因为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易怒、不能忍受愚行。和其他修会教友一样,他希望借这个名字抑制自己最易犯的过失。教友们以这种方式将自己的精神暴露在世人眼前。不以虚伪为衣,圣安吉罗就是这样教导我们的,基督以原野上百合花一样洁白无瑕的德行,作为我们的衣饰,但我们不应以自己的德行骄人。堂克里斯托觉得自己的德行今天有点靠不住,心里一阵阵不耐烦。佩雷格里诺主教是个该死的蠢货,但是,amaiatudornundoparaquedcusvosamc,会长在心里默默念诵着。
“阿迈1兄弟。”佩雷格里诺主教道。连红衣主教称呼他时都客气地用堂克里斯托这个尊称,但主教大人却从不这么叫他“你来真是太好了。”
1即上文所说克里斯托的会名的第一个词amai,意为“爱”
纳维欧已经大模大样坐存屋里最舒服最软和的椅子卜了。堂克里斯托一点也不羡慕。懒惰使纳维欧成了个大胖子,肥胖又使他更加懒惰,真是个恶性循环的自毁过程。他选了一张连靠背都没有的高凳坐下,这样他的身体不会松弛,利于保持头脑的敏锐。
纳维欧马上就诉说起自己与死者代言人令人苦恼的交锋过程,不厌其烦地叙述此人是如何威胁他的,如果这种不合作态度继续下去,他会干出什么事来。“检察官,你们能想像吗?一个不信教的人,居然胆大包天想取代神圣教会的权力!”啊,看看这个懒惰的胖子,教会受到威胁,他是多么义愤填膺呀。可如果要他一星期参加一次弥撒,他那股劲头立即不知上哪儿睡大觉去了。
纳维欧的话还是有效果的:佩雷格里诺主教越听越气愤,黝黑的面皮泛起一层紫红。
纳维欧唠叨完后,怒不可遏的佩雷格里诺转身对堂克里斯托道:“你怎么看,阿迈兄弟?”
如果我是个口无遮拦的人,我就会说:你可真是个蠢材,早知道法律站在代言人一边,人家又没招惹你,你却对他的活动横加干涉。到现在,对方总算被你惹火了.变成一个危险人物。如果当初你什么都没做.他本来是不会这么危险的。
堂克里斯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低下头,道:“我想,他有能力危害我们.我们应当主动出击,击毁他的这种能力。”
佩雷格罩诺主教没料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种军事化术语。“说得太对了。”他说“没想到你也是这么看的。”
“修会教友和所有没有教会任命、没在教会内部任职的信徒一样,热心维护教会的利益。”堂克里斯托道“不过,因为我们不是牧师,所以只好运用理智与逻辑,作为教会权威渺不足道的替代品。”
佩雷格里诺主教隐约觉得话里有刺,却又说不出刺在哪里。他哼哼两声,两眼一眯“那么,阿迈兄弟,以你之见,我们应当怎么出击才是?”
“这个嘛,尊敬的主教大人.法律写得很清楚。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他才拥有凌驾于我们之上的权力,即我们干涉他行使自己的职责。如果我们打算剥夺他可能对我们形成危害的权力,只需跟他合作就行了。”
主教一拳砸在而前的桌子上,怒喝道:“好一套故弄玄虚,我早知道你会说出这种话,阿迈。”
堂克里斯托微微一笑。“我们的确别无选择。或者回答他的问题,或者他提出申请,获得全面检察权,你呢,登上一艘飞船回梵蒂冈,面临宗教迫害的指控。主教大人,我们非常爱戴你,不愿意看到任何导致你被迫去职的事情发生。”
“是啊,我清楚你的爱戴是怎么回事。”
“死者代言人其实没什么害处。他们不建立与教会相抗的组织。不举行圣礼,而且从未声称虫族女王和霸主是一本圣籍。他们只做一件事:发掘死者的生平,再告诉愿意听的人这位死者的一生,以及他为什么要这样,会这样度过一生。”
“你是说这些活动无关紧要?”
“正相反,说出事实是一种非常有影响的行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圣安吉罗才会创立圣灵之子修会。我是说,为死者代言对教会的破坏远不及——比方说,新教改革那么大,也不如收回我们的天主教特许状的影响大。一旦以宗教迫害的理由收回特许状,马上就会向这里移入大批非天主教徒,使卢西塔尼亚居民中的信徒人数不超过总人口数的三分之一。”
佩雷格里诺摆弄着他的戒指“星际议会真会批准这种行动?不太可能吧。这个殖民地的人口数量是有限制的,弄来大批异教徒肯定会突破人口上限。”
“但人口方面他们已经有了规定。获得天主教特许状的殖民地不应有居民人口方面的限制,一旦这里人口过多,星际议会便会派遣飞船,将多出的人口强制性移民其他世界。他们已经打算一两代之后就动手了,现在就干也不成什么问题。”
“他们是不会那么干的。”
“星际议会之所以成立,其目的就是阻止人类历史上层出不穷的教派间的党同伐异和互相残杀。一旦援引宗教迫害法,问题就严重了。”
“简直岂有此理!某些没有信仰的半疯子叫来死者代言人,仅仅这么一个人!突然之间,我们大家竟然要担心强制移民、离开自己的家乡了。”
“我尊敬的主教大人,世俗政府和宗教团体之间始终存在着这种冲突。我们可千万不能冲动啊。法律在他们一边,武器都在他们手里呀。不说别的,这一条理由就足够了。”纳维欧噗哧一声笑了。
“枪炮在他们手里,但通向天堂或地狱的钥匙却掌握在我们手里。”主教说。
“我敢说,星际议会的一半议员一想到来世便会惊恐万分。不过现在,我们的处境很艰难。希单这种时候我可以略效绵薄之力。你不用公开收回你前些时候的讲话——”(你那些愚蠢、顽固、坏了大事的胡说八道)“——只需要让大家知道,你已经吩咐基督圣灵之子修会承担这项沉重的工作,回答那个异教徒的问题。”
“他想问的,也许你答不上来。”纳维欧道。
“但我们可以替他寻找答案,对不对?采取这种办法,米拉格雷人民也许就不用直接和代言人打交道了,他们只须回答我们修会善良的兄弟姐妹的问题就行。”
“换句话说,”佩雷格里诺冷冰冰地说“贵教派于是成了那个异教徒的走卒。”
堂克里斯托什么都没说,只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会名,一连念诵了三遍。
自从告别军旅中度过的童年时代以来,安德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到,自己已经踏进了敌人的地盘。从广场通向上面教堂所在的小山的路面已经有些破败了,这是无数善男信女双脚长年践踏带来的结果。上面是高高矗立的教堂,除了几处晟陡的地方之外,整条上山路上一直能够望见教堂穹顶。山道左手是建在山坡台地面的小学,右边是教员住宿区,名义上足给教师住的,实际上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产业管理员、看门人、职员和其他勤杂人员。安德看见的教师全都穿着圣灵之子修会的灰色袍子,好奇地打量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安德。
来到山顶后,敌意出现了。这里是一大片宽阔的草坪和花园,平平展展,打理得无可挑剔,碾碎的矿渣铺成的小径纤尘不起。这就是教会的世界,安德心想,一切都整整齐齐各安其位,不容半根杂草生长。他发现周围的人都很注意他,这些人的服色与教师不同,或黑色,或橘红色。是牧师和执事,神色都不友善,傲慢之中充满敌意。我来这里到底给你们带来了什么损失?安德不出声地问道。但他也知道,他们对他的憎恨并非全无根据。他是精心照料的花园中长出的野草,无论他走到哪里,哪里的秩序便可能遭到破坏,不用说还会有许多娇滴滴的鲜化被他连根拔起,被他吸走灵魂。
简高高兴兴地在他耳朵里唠叨着,想逗出他的话。安德不上她这个当。不能让牧师们发现他的嘴唇在动,教会里很多人痛恨植入式电脑,认为这是对人体的亵渎,企图修改上帝完美的造物。
“这个殖民地到底养得起多少牧师?安德?”简装模作样发出赞叹。
安德很想骂她一句:装什么蒜,这个数字难道你还不知道?她喜欢在他不方便讲话的时候问他些让人恼火的问题,这是她的一个找乐子的方法。有时她甚至故意让别人知道她在他耳朵里讲话。
“好一伙什么都不做的雄蜂,连繁殖后代的事都不做。按照进化原则,不繁殖后代的种群注定灭绝,对吗?”
其实,在这样一个社会里,牧师承担了许多管理工作和公众事务,这些她知道得很清楚。
安德没搭理,只在心里反驳:如果不是教会,其他诸如政府、商会、行会等团体便会被迫扩张,成为社会中的保守力量,维系着社会,使它不至于骤然间发生剧变,分崩离析。如果没有一种正统力量作为社会的核心,社会必将解体。具有权威的正统力量总会让人恼火.但对社会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华伦蒂在她的著作中不是阐述过这个道理吗?她把僧侣阶层比作脊椎动物的骨架——
简当即引述这段著作,只为向他表明她知道他会提出什么反对理由。为了气气他,她还换用华伦蒂自己的声音。这种声音显然是她专门储存、特意用来惹他生气的。
“骨架是僵硬的,单看骨架的话,它们没有生气,像石头一样僵冷。但骨架支撑着身体的其他部分。以此为基础,身体其他部分才获得了生机勃勃的灵活性。”
华伦蒂的声音深深刺伤了安德,他没想到自己竟会这么难过,简当然更没有想到。他的脚步馒下来。安德明白了,正是因为身边没有华伦蒂,他才会对牧师们的敌意如此敏感。从前他曾经在加尔文教派的老巢与信徒们直面相抗,在信徒的怒火前毫无惧色,在京都,日本神道教的狂热分子在他的窗前叫嚣着要杀死他。那些时候,都有华伦蒂在他身边,在同一座城市罩,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感受着同样的气候。他出发时她会鼓励他,交锋回来,她会安慰他。那些时候,即使他一败涂地也不会毫无意义,其中也会包含胜利的影子。这些都归功于她。我离开她才仅仅十天,可是现在,我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个重大的损失。
“我想应该向左走。”简说。感谢上帝,她换回了自己的声音“修会在西面的山坡,它的正下方就是外星人类学家工作站。”
他走过中学,在这里学习高级科学课程的学生年龄都超过了十二岁。来到下面的修会时,安德不禁笑了。教堂与修会的建筑真是太不一样了。崇尚简朴,不事奢华,对于教会来说,这种态度已经迹近挑衅。难怪各地教会都不喜欢修会。连修会的花园都有一股放肆劲儿:到处是杂草,草坪也没修剪.只有菜园子拾掇得整整齐齐。
和其他地方的修会一样,这里的会长自然也叫堂克里斯托。如果会长是女性,名字一定是堂娜克里斯蒂1。这里只有一所小学、一所中学,规模都不大,修会于是只设一名校长。这倒是简洁可喜:丈夫主持修会,妻子管理学校,所有事务,一段婚姻便处理得利利索索。从圣灵之子修会成立之初,安德便对它的创办人圣安吉罗说,把修会会长和学校女校长分别称为“基督先生”和“基督女士”这不是谦逊,而是一种极度的高傲:名称便高居信徒之上。圣安吉罗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笑了笑——因为这正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他是个生性高傲的人,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1如前文所注,克里斯托和克里斯蒂都是基督名字的变体,修会套长均以此为名,是表示对耶稣基督的号仰;小说中,堂-克里斯托和堂娜克里斯蒂的名称很复杂。除这个名字外,他们还有套名、奉名、职名(如国内的主任、校长等称呼)。
堂克里斯托没有等在办公室里,而是走进院子里迎接他。这是修会的规定:为他人着想,宁肯自己不方便。
“代言人安德鲁。”他招呼道。
“堂塞费罗。”安德道。
塞费罗是修会会长的职名,意为收割者。学校校长则称为阿拉多纳(娜),即耕耘者,当老师的教友是塞米多拉,播种者。
这位塞费罗笑了,他注意到安德没称自己最常见的名字堂克里斯托。他知道,一般人都对称呼教友的会名职名觉得很不习惯。圣安吉罗说过“当人们称呼你们的职名时,他们便是认可你是一个称职的基督徒;当人们称呼你们的本名时,你们便当留心,反省自己是否德行有亏。”他双手放在安德肩上,笑道:“你说得对,我是塞费罗,收割者。可你对我们来说又是什么人呢?在我们田地里散布杂草种子的人?”
“算是一场病虫害吧。”
“那么你可要小心了,我们这些庄稼人侍奉的上帝会用天火烧死你的。”
“我知道:永劫只有一步之遥,而且绝无得到救赎的机会。”
“救赎是牧师的事,我们这砦教书匠只负责头脑。你来了我很高兴。”
“谢谢你的邀请。卢西塔尼亚简直找不到人愿意和我说话,我只好用最笨的大棒政策了。”
塞费罗明白了,眼前这个代言人知道修会的邀请来自他的威胁。阿迈兄弟决心让对话走上愉快的路子。“请吧。你真的认识圣安吉罗?是你替他代言的?”
安德朝院墙上蔓生的野草比划了一下。“他一定喜欢你园子的这种天然风格,那时他常常惹得红衣主教阿奎那生气。我敢说,看到你这个糟糕的院子,佩雷格里诺主教的鼻子一准会气歪。”
堂克里斯托挤挤眼“你对我们的机密知道得太多了。如果我们帮你找到你需要的答案,你会不会拍马就走,留下我们过自己的太平日子?”
“这种希望总是有的。自从当上代言人后,我住得最久的地方就是特隆海姆的雷克雅未克,一年半。”
“希望你在这里也能继续保持这种不拖泥带水的作风。这个要求不是为我,而是为了安抚那些长袍质地比我贵重的人士的心灵。”
为了安抚主教大人的心灵,安德只能作出一个保证。“我只能这么说。一旦我找到一个可以安顿下来的地方,我就会放弃代言人的身份,成为一个勤勤恳恳的公民。”
“如果你所说的地方是这里,那就是说,你必须改变信仰成为天主教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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