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身了。见魏楹盯着自己,只得主动问道:“少爷,我还有四两银子,如果你需要的话……”
魏楹笑着点头,“需要啊,谢谢寄姐了。”开玩笑,只差几百文了,万一等他回来,寄姐已经赎身走人了他上哪去找。他娘可是不喜欢他跟寄姐走得近的。如今人脉也广了,说不定到时候就把寄姐介绍到什么人家去做工去了,做工可不是非得卖身的。不得不防!
沈寄的卖身契还捏在他们母子手上,不敢不借,只得从腰带里把四两碎银子取出来给了他。
“回来我再给你带华安府的好吃的啊。”魏楹笑得眉眼弯弯的。
“嗯。”沈寄点点头。魏楹知道她好吃,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带好吃的,她也是吃人的嘴短。算了,借就借吧,反正他也不是借了不还。
“我会赶回来过中秋的,你记得多做点水果馅的月饼。嗯,记得给裴先生裴师母送一些去。”要不是寄姐去年做,他还真不知道水果居然也能做月饼馅,而且还那么别有风味。
“嗯,知道了。”魏大娘是寡妇不便出去走动,所以魏楹不在的话就是她去送了。裴先生听魏楹提起过沈寄,知道是个心思灵巧言语有物的小姑娘。她去送四时八节礼物的时候,也会很和蔼的和她说说话,还送过书给她看,并不拿她当个普通的小丫鬟看。而且她时时往书院送吃食,也有不少是进了裴先生肚子的,裴师母还拉着她到自家厨房教过几次做菜。裴先生裴师母都挺喜欢聪明乖巧的沈寄。而且裴先生也听魏楹提起过沈寄约摸是大户人家出身,家道中落才会卖身葬父,对她更是多了几分怜惜。
到了八月,沈寄发现魏大娘开始紧张起来。有一天洗完澡把干净衣服泡水里洗了,照旧穿上脏衣服出来。沈寄顿时有点无语,也不去提醒她了,反正她这几日都会是这样的了。真是儿上考场母担忧啊!
情况直到魏楹八月十五当天赶回来才稍有好转,但是成绩未出魏大娘的紧张还是很难完全放下。当晚一起在地坝里赏了月回去,魏楹终于把他的打算说出来了。
魏大娘顿时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说道:“还要再等三年?”然后就没话了。
魏楹一时也无话,过了一会儿才说:“娘,咱们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三年。如果我贸然去考,恐怕也很难取得好的结果。咱们就让那些人再多猖狂三年。”
魏大娘颓然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而且裴先生也说这样比较好,那就这么办吧。还有一件事,最多再两个月,寄姐就攒够五两银子了,到时候真的让她赎身么?”
“嗯,让她赎吧。”
魏大娘沉吟了一下,“楹儿,你跟我说实话,你对她……”
“没有的事,娘放心好了,我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沈寄这会儿在自己屋子里,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可是,故乡是怎么都回不去了的。只有在心底偷偷的想一想亲人。她趴在窗台上,抬头看着一轮圆月,此时万籁俱静,只有田间的蛙鸣声阵阵传来,天上除了那轮明月还有无数闪烁的明星。
魏楹听到一声压抑的“妈妈、爸爸”,好像带了点哭腔。寄姐在哭?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她成天都是微微笑着的。
“寄姐!”
沈寄的头趴在臂弯里,闻言抬起头,眼睛和鼻头果然有一点红。
“你怎么了?”魏楹摸摸她的头。
“想爹娘。”沈寄含糊的说。头上那只手顿了一下,然后是一声低不可闻的“我也想”。嗯,想他爹吧。听说魏楹很小就没爹了。
此时,魏楹心头涌动的是同病相怜的怜惜,寄姐和他一样,甚至比他还要可怜。他手里本来拿了一个月饼,便掰成了两半,递了一半给沈寄,“亲人虽然远去,但我们的日子还得过下去。来,吃月饼,你不是总说,食物可以治疗人的伤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