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是怕你们几个得了消息压不住性子,才将你们叫了过来,玉儿妹妹受了委屈,我也生气,不过现在是大年节里,皇阿玛一年到头也只这几日能略轻闲些,你们先忍一忍,不要给皇阿玛添堵,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国公府,算得了什么,他们还不配你们几个阿哥登门。”
胤祥不满的叫道:“难道就瞧着玉姐姐受委屈不管么?”
胤礽却摇头笑道:“怎么能不管,只是你们几个不能明火执杖的去管,九弟,你脑子最活,只想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法子,既替玉儿妹妹出了气,又不会伤了皇阿玛的面子,还要让那荣国府里有苦说不出。老四,你也同他们一起,你于律法上最熟悉,老九的主意若是有违法之处,你得拦着,老八,你和老四一起看着弟弟们。”胤礽细细了吩咐了一回,胤禛和胤禩都躬身应了,胤礽这才让胤禛带着弟弟们离开毓庆宫。
再说那荣国府里,贾政将宝玉狠狠打了一顿,只打得他没了半条命,气若游丝的趴在床上,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贾母心疼的坐在床边直掉泪,不停的催问道:“太医怎么还没来?”
贾政坐一旁不住的叹气,真真也是奇怪了,贾家派人去相熟的王太医家里请他,可那王太医却头缠着厚厚的纱布卧床休养,哪里还能再出诊的,贾家只得再另请高明,可是这事真是怪了,那些个太医不是没在家就是病着,偌大京城少说也有几十名太医,可是贾家却一名都请不来。
事情到了这份上,贾家的人再笨,也能猜到是有人下了绊子,能使所有的太医都不敢出诊,也只有宫里面的主子才有这个能耐。贾母王夫人哭得眼睛都肿了,贾政心中烦闷难当,又不好吼老太太,只怒冲冲的向王夫人吼道:“哭什么哭,也不知道劝着老太太,请老太太保重身子。”
王夫人委屈的不行,贾母却气道:“你若真是个孝顺的,便不该下那样狠的手,难道宝玉就不是你的儿子,你生生要打死他不成?这会子反说你媳妇,宝玉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岂有不心疼的,你但凡有点心,便该去请大夫来给宝玉瞧病,只坐在这里瞧着,宝玉就能好了?”
贾政又重重叹了口气,沉声道:“老太太,您还看不出来么,这是有人在为外甥女儿出气呐!”
贾母气道:“黛玉是我的外孙女儿,原是一家子兄妹拌拌嘴,有什么大不了的。”
贾赦原是远远坐在一旁的,听了这话不禁冷笑一声,凉凉道:“老太太,林府里还等着我们回话,是到官府立文书断绝关系还是林妹夫上折子,您还没决断。”
贾母脸色一黯,自从听了贾琏回来说的话,她便本能的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还以为只要不想便能回避,可是贾赦的话再次提醒她,林贾两家,是要彻底断了关系。
宝玉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种罪,屁股和大腿上钻心的疼,忽一时疼的狠了,宝玉哎哟一声叫了起来,贾母听了心里一慌,忙看向宝玉,急急叫道:“快去请大夫,请不来太医,便去医馆里请民间的大夫,总要先给宝玉治了伤才是。快叫琏儿去请……”
贾赦听了这话撇了撇嘴,贾琏可是他的儿子,平日里也没见着老太太怎么看重,只到了这种时候,什么事都压给贾琏去做,他这做老子的心里便有些不乐意了。
一时贾琏急急的跑了来,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老太太,这事可真是怪了,京城里的大夫一听说是我们荣国府请大夫,个个吓得直摆手,再再不敢出诊。孙子跑遍了整个京城,休说是好些的大夫,便是那些寻常大夫,也请不到。”
贾母愣住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王夫人听了贾琏的话,扑到宝玉的床边放声大哭,一声声“儿啊儿”的叫着,而贾政长叹一声,双泪不由落了下来,万般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样子,这回贾家真是遇到大坎儿了,这并不仅仅是一个请太医的问题,这里面藏的东西实在太多。
王夫人抓着床边,不小心拽住盖着宝玉的被子角,被子在宝玉伤口上一划,疼的宝玉“嗷”的大叫一声,吓得贾母王夫人凑上前急忙查看,贾政长吁一声道:“看来大夫是请不到的,家里可还有棒疮药,先给宝玉清洗伤口上药,这样下去总不是法子。”
贾母狠狠瞪了贾政一眼,对外面说道:“琏儿媳妇,你快带人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好棒疮药,快拿来给宝玉上了。”
贾赦上前揭开宝玉身上的被子,细瞧了瞧宝玉的伤口,对贾政说道:“二弟,你手还真狠,瞧宝玉这伤口上还有毛茬儿木刺,得先用烧酒洗了伤口才好上药,否则上了药也好不了。”贾赦打小便不是个省心的,三五便要挨上一回打,因此对这治伤之道却比别人懂的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