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桃花园里满是桃花盛开的景致,美得很耶!”
“真的?”唯语将视线调回采儿兴奋的脸上。
“当然是真的,我们去瞧瞧可好!”采儿建议,她知道唯语已闷在屋里太久,散散心总是好的。
“我想去看看。”唯语点点头,露出久未展现的笑靥。
“我去拿毛氅,咱们现在就去。”
采儿开心地进内房拿了毛氅出来为唯语披上,便偕同她一块儿迈向桃花园,欣赏簇簇花海。
来到桃花园时,唯语惊艳地合不拢嘴,满园粉红、艳黄的花儿挂满树梢,香味浓郁。唯语浑然忘我的直往前走,却被采儿喊住了步履。
“小姐,别再过去了。”
“为什么?那儿的桃树似乎生得更旺些,我想过去瞧瞧。”唯语似乎不想放弃那片已在眼前的美景。
“这不是采儿不让你去,而是,再过去是老福晋的寝居,为了避免造成尴尬,我看我们还是别过去了。”采儿说来有些踟蹰。
“哦!我懂了,你是担心我又被福晋关起来。”
唯语话中有丝悲哀,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才能化解她与福晋间的嫌隙。
“福晋她呀!不敢再关你了,小姐,你放心吧!”
“怎么说?”唯语蹙眉。
“你有所不知,贝勒爷为了你被福晋私自困禁东厢的这件事,去找福晋与王爷大吵一架,还威胁他们说你进德硕亲王府乃为圣上旨意。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光是皇上一关就有他们好受的。”采儿说来倒是沾沾自喜。
唯语听了,心情却为之下沉,原来他硬留她在府中不是因为对她稍稍有情,而是担心皇上降罪。
她为之苦笑,在心底低喊:衣唯语啊衣唯语,你不过是在那儿一厢情愿地自欺欺人罢了,他心底怎会有你?恁是你突然消失,他也不会为你掬一把伤心之泪啊!
“小姐,你怎么了?”采儿不明了,小姐听这话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多愁善感了呢?
“没没什么,我只不过”
唯语摇着头,正想解释之际,突闻由福晋寝宫处传来了惊喊声!
“啊来人哪!有刺客”
“是徐嬷嬷的声音!采儿首先反应。
“我们赶紧过去瞧瞧!”听方纔凄厉的一喊,铁定发生了事。
“千万不可,小姐没听见有刺客吗?咱们坑阢回净霈居吧!”采儿可是心急如焚,倘若小姐出了岔子,她就算有十颗脑袋也赔不起呀!
再说,徐嬷嬷一向心狠手辣。心思歹毒,她最好被刺客给剐了、宰了,采儿根本不为会为她掉一滴泪。
“这怎么成,你不去,我去。”
唯语一向善良、不记仇恨,知道对方遇难,又岂能坐视不管呢?不等采儿阻拦,她已向前飞奔而去。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啊!”采儿抚额大叹,只好跟上了。
她俩一进寝宫前院,便看见徐嬷嬷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她的面前站着一个蒙面男子,手中挟持着正是老福晋。
“福晋”
唯语欲冲上前,却被黑衣男子一声喝斥“站住!”
她愣在当下,登时发觉比男子的声音甚为耳熟,猛然想起“燕楚!”
燕楚先是一惊,随这一阵狂笑,扯下黑巾“你还记得我的声音,直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此时,护卫队已及时赶到,穆荦居于首,怒视着燕楚“放开福晋,你已被重重包围,逃不出去了。”
“我手中有人质,哪担心自己呀!叫熠侵过来见我。”燕楚放肆大笑,已逞癫疯状态。
原来熠侵已于日前将他如何将衣禄禹的兵法策略调包、陷害熠侵骏将军的恶行证据呈给皇上。他如今已成了钦命要犯,大清皇朝已无他容身之处。
唯今之计,只有要胁熠侵给他一只通关令片,他才得以逃至关外保全一命。
“贝勒爷现在不在府中。”穆荦沉声应对。
“好,我就把这老女人带走,叫他太阳下山之前到十里坡见我。”
“等等!”唯语及时喊住他,哀哀祈求着“拿我来换福晋吧!你只不过是要个人质,带谁走都一样,福晋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折腾。”
“唯语”福晋一阵愕然,眼泪徐徐流下,她没想到自己曾那么恶毒的对她,她非但不有,反而自愿代她受难。这教自己日后拿什么脸再面对她?
唯语对她笑了笑,轻摇了摇头,暗示她什么都别说了。
“好,你过来。有你作伴当然比这老太婆好得多了。”燕楚目露凶光,嘴边噙着邪恶的笑意。
“衣姑娘”
“小姐”穆荦与采儿也左右为难了。
唯语神情时无半点犹豫,她义无反顾的走近燕楚。
燕楚一把将她抓近身边,才霍然将福晋松开,霎时腾空一跃,瞬间不见踪影。
徐嬷嬷及时扶住埃晋,一脸忏容地对天祈祷“天哪!求求你保佑咱们少福晋啊!”当熠侵得知唯语为救老福晋而自愿被俘后,立即面罩乌云。咬牙切齿地直奔城外十里坡。
一路上,他马不停蹄、心胆俱裂,直想将燕楚叛贼碎尸万段、焚骨扬灰!那份势不两立的气愤强烈到足以将了心头仅存的慈悲之情焚之殆尽。
对燕楚,他有的仅是雷霆之怒、眦必报!
才出城门,骑了约半注香的时辰,他便看见立于十里坡上燕楚的身影,而唯语却被他五花大绑地绑在一旁的长柱上,动弹不得!
当唯语透过夕阳,望向远处熟悉的身影时,她倒吸了口气,带泪的目光胶着在那逐渐清明的脸上。
她怎么也没料到熠侵会来,她根本认定他绝不会为她走一遭,自己在他的生命中不过是一段插曲而已。
熠侵猛地勒住骏马,马儿一阵嘶鸣,在燕楚眼前十步之遥处站定。
燕楚手持长剑抵住唯语的喉间,噙着冷笑“我以为你不来了,正后悔不该拿她来换福晋,想不到你还是来了。”
“说明你的用意吧!”熠侵粗嘎的气息带着命令,凝注着燕楚的瞳光激成一道变幻莫测的光点。
“我要离开中土,给我通关令牌。”燕楚话语虽带怯意,但仍面不改色道。
“可以,你放了她我就取来给你。”他以平淡如水的声音说着,不带感情的目光在唯语无助的脸上一闪而过。
燕楚闻言,一阵狂笑“她是我手上的筹码,我又不是傻瓜,怎能先放了她?”
“你就是凭着这点小聪明,在三年前将衣禄禹以及我大哥的性命玩弄在股掌之间,是吗?”熠侵愤慨的审问。
“是他们笨,怪不得我。”燕楚露出狰狞的面容。
唯语暗愣了一会儿,也对燕楚发出质疑“什么?原来三年前的错误是你一手策划的?”
“没错,全是我做的。但又如何?别再拖延时间了,快把令牌交出来。”燕楚早已不在乎地大放厥词。
熠侵一弹指,一直尾随而来的穆荦这才现身。
熠侵在他耳旁吩咐了几句,他立即领命离去。
“我已命穆荦回府拿着令牌了,你最好别伤她,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熠侵话话如刀锋,令人难以漠视。
“想不到你那么重视她,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这样好了,为了表示你的真诚,你就在我面前跪下,磕几个响头,若是老子一得意,就不会动她了,否则哈”燕楚嗜血狂笑的声音让唯语为之痛心。
熠侵看了眼唯语的泪容,又瞧了一下已丧心病狂的燕楚,他二话不说的单脚膝盖屈地。
“不,你不可以”唯语见状揪心的大喊!
燕楚得意地仰头大笑,突地,一把利箭立时刺迸他的喉头!
熠侵趁热飞扑向前,推开燕楚,将唯语挡在身后。
穆荦再度出现时,手中多了把短弓。
“穆荦,你做的很好,先行回府吧!”熠侵阴沉的脸上有着暴风雨欲来的态热,他一边口出命令,一边为唯语解开身上的绳索。
穆荦带着燕楚的尸首消失后,唯语望着他眸中的磷磷青火,如履薄冰地问道:“你生气了?”
“你越来越懂得看我的脸色了?”他紧揪着眉仍没松弛,只是语气已软化了许多。
“我又做错了什么吗?”在唯语绝美的脸上布上一层愁思与怅惘。她懊恼的说:“我又没要你来救我,你不必为了面子跑来受气,更没必要对燕楚下跪,就算你让我死了,也不会损及你的颜面。”
熠侵病捌鹧郏谠湍穑钡勺潘园兹缰降牧撑樱翟诟悴欢飧龈盟赖呐说降自谒敌┦裁垂砘埃磕训浪堑媒运陌馊绱瞬锌岬闹阑厮砩希怕猓媸羌砹瞬呕岫运模?br>
“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面子?”他紧紧地扣住她的下颚,怒不可遏地直视她的眸底。
老天!他的心意已是昭然若揭,她却笨得看不出来。
“我你弄痛我了。”
唯语星眸含着水气,看在熠侵眼底一阵心疼,霍然松开自己的手。
“你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我的心?你是故意的还是存心想激怒我?”他反抓住她的肩,头一遭被女人激怒的他,心中火气更为炽旺。
“我是真的不懂。但我猜你是不是因为过去曾误会了我爹、误会了我,为了忏悔才来救我?”她答得倒是挺天经地义的。
唯语双手紧揪看衣摆,思虑良久,认定这个可能性最大。
“你”他已火冒三丈,但脸部仍泛着阴笑,诡谲的提高嗓音。
“要不,就是因为我肚里的孩子,但你并不爱他,又何苦为他向燕楚下跪”
她轻颤不休的嗓音未落,已被熠侵抱个满怀,深深堵住她那张快把他气毙又啰唆的小嘴。
他吸吮着她的红唇,心中的某个角落被她的情愫与爱意攻陷了,亟欲寻求她的温柔来填满;但她却像只躲在地洞里的鸵鸟,不肯面对他的改变,宁愿一个人在那儿胡乱揣测,让他胸口闷得发慌,熨得滚烫。
“你到底说够了没?”他舔着她的香唇,舍不得放开她。
“我还没弄清楚”唯语被吻得有点儿意乱情迷。
“那就别弄清楚,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待唯语会意,他箍在她腰间的手猛一使劲,她便霍然飞起,飘然来到十里坡崖上的一处小木屋前。
熠侵推开木门,带着唯语进入木屋内,举目所见,全是大小不一的钓具与弓箭矢簇,蓦然她似乎懂了!
“刚才,穆荦护卫手中的弓箭便是来这里取的!”唯语福至心灵地说道。
“没错,你很聪明。”熠侵伸手抹了下桌面,一尘不染的结果令他满意。
难得被他亲口赞赏的唯语,微红了双腮,立即改了话题“这里很干净,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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