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会儿,他连苦笑的力气也没了。也许,洛儿的作法是对的吧!他的确没有心软的余地,既然他不可能爱上雪蓮,就不该让她抱一线希望而误了自己。
因此,明知道会伤了雪蓮,但他仍是将那杯茶湊到洛儿的唇畔。没想到,洛儿在喝了茶之后,居然还得寸进尺的改圈住他的颈子,在他脸颊印下一记轻吻。
任飞宇有些许尴尬,连忙拉下了她的手“洛儿,别这样,这里人多。”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早就不分彼此了嘛!”她一派天真的回道,好像一点儿也没感觉到这话有多曖昧。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诧异的瞪大了眼盯住任飞宇,瞧得他有点老羞成怒。
“洛儿,你别乱栽贓啊!”他在心底大呼冤枉。听她那口吻,好像他们发生了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似的!
“你不想承认?”转眼间,她已换上一脸的哀怨。
可恶,这洛儿的演技还真好!任飞宇简直百口莫辩。
“我们之间又没发生什么事,你要我承认什么?”
“那天你脱光人家的衣裳,把人家的身子都给看光了,还”
她在说到最曖昧的部分时停了下来,扁着嘴可怜兮兮地说:“你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吗?你说,你会负起责任的”
这下子,连一向能言善道的任飞宇都说不出话来了。为什么他们得在一群不相干的人面前,讨论这么难为情的话题?
“好、好、好!我负责,拜托你别再说下去了,行不行?”
唉!这么一来,他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达到目的的洛儿,带着一脸计谋得逞的奸笑,又窩回他的怀中。
真是败给她了!任飞宇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满脸得意的洛儿。
一仰首,正好望见雪蓮仓卒的起身离去。虽然她走得迅速,但他仍是见着了滑落她脸庞、来不及掩饰的晶瑩泪珠
他又伤了她一次。
任飞宇低眸凝视着怀中的洛儿,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态。他的心是护着洛儿的,她使的那些小手段,本该令他觉得不悅的,但他反而因洛儿这般在乎他、重视他、愿意为他用心计较,而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不懂,这代表什么?只知道纵使万般不愿伤害雪蓮,但若因此而与洛儿有所冲突,他却更希望洛儿快乐。“雪蓮!”难得这天洛儿没有缠他,他唤住雪蓮,想与她好好谈一谈。
“没与洛儿姑娘在一起?”她酸涩地道,神情一片淒苦。
任飞宇一愕。“雪蓮,你”“你们人前人后毫不避讳的黏在一起,早就不在乎别人眼光了,不是吗?”她语气中的尖锐,令任飞宇不禁拧起了眉。他不能接受雪蓮用这种姿态评论他与洛儿之间的事。
“雪蓮,我已视洛儿为妻,你明白吗?”他很婉转的暗示她,希望她能明白。雪蓮水盈盈的眸子瞅住他“那么,你爱她吗?”
“我”爱,这个字太陌生,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任大哥,”她幽幽地轻唤,任飞宇的沉默给了她表白的勇气“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其实我”
“雪蓮!”他截断了她的话“我都知道!”
是吗?他知道?他知道她爱他爱得多么深刻、多么痛苦?
“不,你不知道,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
“雪蓮!”他再一次及时阻止了她欲说出口的深情“有些事诉之言语,结果未必会有所不同,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她晶盈的双眸闪动着水光,悲淒地紧瞅住他“你好残忍”他竟连一线希望都不肯给她。
这太不公平了!他如果爱洛儿,大可神情坚定、断然地拒绝她﹔但他方才却迟疑了,这证明他对洛儿也是无情的,可为什么连一点机会也不给她?她自认对他的爱并不比任何人少呀!
止不住的泪,一颗颗地往下掉,怎么也收不住。
任飞宇伸手拭去雪蓮娇容上的点点清泪“你别这样,雪蓮。我不是个好男人,不值得你哭泣的!”
她张口欲言,目光却突然定在他身后的某一点。任飞宇察觉到她的异样,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洛儿竟然就站在他身后,一张俏脸写满了怨怒,他怔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收回停在雪蓮脸上的手。
“洛儿”完了!他暗自叫惨,这下他铁定没好日子过了,洛儿不闹得他头昏脑漲、叫苦连天才有鬼!
“任飞宇!你去死!”她怒气沖沖的朝他大吼,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洛儿!”他直觉的拋下雪蓮追了上去。
这个该千刀万剮、剁成烂泥的臭男人!就知道他死性不改,安分不了多久!擦眼泪?哼!他可真怜香惜玉呀!
“洛儿,你听我说!”他在屋外拦住了她。
“干什么啦!”她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别开脸“你去陪你如花似玉的红粉知己,别来礙我的眼!”
他苦笑着摇头,扳回她的身子“你知道我和雪蓮没什么的,何必呕气呢?”
“哼!”她余慍未消的昂高了小下巴。
其实,当他捨下雪蓮出来这她时,她的气就已经消了一大半了,可她还是无法释怀他和其他女人有过于亲密的行止。说她小心眼也好,说她没肚量也罢,反正他的温柔,只能留给她!
“别这样嘛!”他食指轻点她红嫩的朱唇“嘴噘得这么高,都可以吊三斤猪肉了。”
“你讨厌,走开啦!”她伸手推他,不让他亲近。
她已经很不爽了,他居然还敢逗她!
“洛儿!”他第无数次叹息“你到底想怎么样?”
要在以前,他早拂袖而去了,可不知怎么搞的,他就是见不得洛儿绷着小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除非你吹簫给我听。”逮着机会,她开始敲榨起来。
自从意外的由曲慕文口中得知他是名震江湖的扬音神簫之后,她便一直央求他吹几首让她当安眠曲。
可偏偏他总是不肯答应,固执得差点将她气死,但她不会放弃的,正所谓失败为成功之母嘛!虽然机率不大,她还是要试试。
但出乎意料地,他竟然一口应允。“好。”
“好?”她差点被口水呛到,两眼瞪得比銅铃还大,以为自个儿听错了。
“是啊!”他理所当然的回望着她,不晓得她为何这么大惊小敝,这不是她自己要求的吗?“这样你就不生我的气了?”
洛儿愣愣的点头,仍未自讶异中回神。
于是,任飞宇席地而坐,十指熟稔地按上洞簫,湊近唇边,顿时,阵阵清扬的簫音飘散在空气中,宛如世间最美的天弧埃兆湃怂嬷嫒黄鹞琛?br>
听着听着,洛儿不由得痴了,她轻轻偎向任飞宇寬阔的背,沉醉的闭上了眼。
一曲吹罢,任飞宇微侧过身去,将洛儿納入怀中﹔她也柔顺的轻靠着他“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他包容而寵溺的凝睇着她“你说。”
“往后,在我想听时,为我奏上一曲。”
“你喜欢?”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我听过的乐曲中,只有你的能感动我。”
“不会再当安眠曲了?”他自嘲地反问。
“我保证不会。”她谨慎的举起右手作发誓狀。“好不好嘛!”
他淡淡地笑了“有何不可?”
“而且只能为我吹喔!”她噘着小嘴说。
他扬起浓眉“连这个你也计较?”真服了她。
“好不好嘛?”要取笑就由他去,反正她一定要得到一个肯定答案的。
他不答,只是将脸埋进她散发出幽幽暗香的发丝间,轻吻她雪白的颈子,低喃道:“你的醋劲很大。”
“你管我!”她娇瞋地回道。
“那你说,你喜欢我吗?”
“不告诉你!”她的口吻十足十的孩子气。
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个风流的大色鬼呢?那很丟脸的耶!可偏偏
唉!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长在脚板底下。
他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但这段日子以来,洛儿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举动,以及看着他的每一分神情,都在在说明了她对他的感情,否则她又何必这般介意雪蓮?这些他怎么会不懂?只是不说罢了。
一个十八岁的娃儿如此痴心地爱着他的事实,带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这并不是因为被爱的虛榮心,至少,雪蓮的深情,就不曾让他有这样的感觉。同样是一份真情,结果竟是如此不同,只因为洛儿格外令他心怜?看着她娇俏的容颜,他低头欲吻上她的唇,岂知她仍是别开脸“不要!你又不爱我。”任飞宇实在无法不洩气,他总是拐不到她心甘情愿的献上红唇。
“别转移我的注意力,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你所愿。”只要洛儿喜欢,为她吹一生的簫又有何妨?至于其他人,那再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