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光的犹豫让人意识到她的枯瘦很可能并不仅仅是因为脱离人群独自生活,她在遭受着某种虐待。只是不知这虐待来自何人。看起来对方还会和面包纠缠段时间,起司也没有催促她的意思,于是他走向那架纺织机,想要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别碰它!”能让她暂时放下面包出口阻止,可见得这纺织机肯定对她来说意义重大。懂得魔法的人总是比较谨慎,在不知道要接触的东西是什么来历之前,鲁莽的接触可以让最优秀的施法者用最憋屈的方式死亡。起司停下了伸出的手,转头看向对方,等待着她的解释。
“碰到它,她就会知道,她知道了就会来。”枯瘦女人在提到她这个字眼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了恐惧与瑟缩,这个她,应该就是虐待者。
“她是谁?你又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架机器在纺织什么?”四个问题,一次问出。起司并不担心过多的问题会让对方不知怎么回答,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思考能力并没有受损,她只是不太擅长使用长句。这是正常的现象,任谁一段时间不和人交流,语言的能力都会退化。
果不其然,女人略微犹豫了一下,很快就用比之前要流利一些的话回答起来,“我是戈力,她是主人。我在这里,织布。机器,帮我织布。”
起司点点头,露出笑容,这笑容不是因为他对戈力的回答满意,纯粹是因为笑容可以让后者放松一些。不过这些回答还是有用的,首先是戈力的名字,那不是一个人的名字,戈力,是普遍生长在河岸周围灌木上的浆果的名字。取名叫戈力,并不比取名叫起司更真实,这是一种代称,甚至可能是一种蔑称。另外,她称那个控制她的人为主人,没有名字,只是主人。要么,戈力是故意不提,要么,她也不知道。以受虐者的角度来说,后者更可能。
法师还想和戈力说点什么,要是可以,他甚至希望能带戈力离开。早在进入时他就已经确认,这间屋子里只有纺织机是具有魔力的,换言之,除了戈力脚上和纺织机的架子绑在一起的锁链,没什么能阻碍她离开。而解除锁链对于起司来说并不困难,他只需找到锁头,就能轻松的…
“轰!”即便是在雨声里,那脚步声还是异常的明显。起司的话在脚步声响起时停住。不需要戈力说明,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法师脚步声的来源。那个被她称作主人的存在。法师伸手拿起黎明之息,将提灯熄灭,转身贴到墙壁旁防止被人从窗子外面看到。戈力也三下两下将面包塞进嘴里,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到纺织机旁边。她拉扯了一下起司的衣服,伸出手指指向壁炉,看起来是要法师躲进烟囱里去。
起司皱起了眉头,他不认为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堂堂的灰袍狼狈的躲进烟囱。但他也知道在掌握的情报不多时,还是谨慎些好。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法师不再犹豫,将提灯挂在腰里,三下两下就钻进了壁炉。可能是因为这里是伐木工的小屋,烟囱修建的格外的粗,加上起司的身体较瘦,勉强还算是能钻的过去。当然,那烟囱里堆积的灰尘,霉菌,等等污秽是没办法躲开的了。
沉重的脚步声,停在窗外,尖细到令人作呕的嗓音和着雨声和风声一起传来。
“我亲爱的戈力,你为什么在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