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自己仍然能做出选择,而不是被箭毒过快的带走生命。女剑士蜷缩起腿部,伸手将靴子里的匕首抽出来,嘴巴咬住衣襟。皮肤上会有色斑扩散,就意味着这种毒素多少还是会利用血液作为载体,不知道此时将整块变色的肉全部剜出来能不能免于毒发。这荒唐的想法一闪而过,还不知道毒素已经侵入了皮下多深,大规模的剔除自己的皮肉,恐怕要不了毒发,大出血就能要了她的命。
匕首轻微的瞄准箭伤的伤口,牙齿隔着布片用力,“噗!”阿塔在自己的伤口上切出了一道更宽的裂口,这还没完,她稍微向两边晃了晃,扩大着伤口的横向宽度,接着拔出匕首用和刚才垂直的角度再次刺入皮肤。很快在原本箭伤的圆形创口上就变成了十字型的样貌,鲜血,以更快的速度流出。这是简单的排毒手段,如果她够幸运的话,大量出血能把毒汁随之排出,就算没有完全排除干净,残余的少量毒素也不会致死。
只是这种方式是应对常规血溶性毒素的,对于紫杉人的毒药是否奏效,没人说得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等死强。阿塔最后看了眼淌出紫红色液体的伤口,视线就再也不去管它,而是用双手撑起身子,试图重新恢复站立的姿势。受伤的腿部,变的麻木,膝盖以下的部分传回来的感觉相当稀少,阻碍了正常的运动。感觉到这一点的阿塔不得不放弃继续前进的打算,她依靠在树上,右手紧紧握着弗拉克拉格。
虽然看不见,虽然听不见,但她能感觉到,紫杉人正在向自己靠近。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只要杀了她,任务就完成了。她不会让这些佣兵这么简单如愿的。精神,高度集中,视觉,听觉,触觉,以及更多的感觉全部融汇成一种更全面,更复杂的感知方式。寂静的树林,在这种感知中渐渐发生了改变。那些躲藏在灌木间不可见,也不发出声音的东西,他们有着人的外形,小心翼翼的手握着武器朝她靠近。
忽然!阿塔挺身一剑,魔剑锋利的剑身有一半消失于无形。不过很快就伴随着大量的汁液恢复。惨嚎,没有发出,因为阿塔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剑刺入了那个紫杉人的喉咙。她杀不死他,但对于常人来说致命的伤势足够让他痛苦。初战得胜,女剑士更有了信心,她将魔剑竖在身前,天蓝色的眸子里蕴藏着流星般的炙热怒火。靠近的人,都是这个下场!虽然没有通过语言来说明,但她的表情眼神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阿塔展示出的坚强和能力让紫杉人们意外。他们没想到有人能在林中轻易的看破他们的伪装。不过即便没有伪装,紫杉人也是悍不畏死的佣兵,他们可以在草原上袭击小队,现在当然也可以。呼啸的风声毫不掩饰的冲着阿塔袭来,后者轻轻抬起剑身,锁链与剑脊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而致命。连枷,配合上紫杉人的怪力,女剑士只觉得自己的整条右臂都像是不见了一样。但她没有屈服,而是握紧剑柄,大声咆哮。
“吼!”仿佛是为了回应着怒吼,弗拉克拉格剑身上一直黯淡着的第二段铭文,悄然亮起,破誓者展现出它的另一种能力。于是那经过妖精之手锻造而成的铁链,像是泥巴般被干净利落的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