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嘛,年纪轻轻的几个人,还没娶媳妇儿呢,比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赚钱赚的都多,而且门道也想的出奇,想到啥干啥
以前村里大部分的大老爷们儿除了平时种地,闲时偶尔除外打工赚点儿钱,还真没有几个能够干劲儿十足的去拼命赚钱,总是爱干点儿活以后,就待在家里好好的享受几天,喝着小酒聊着天儿,或者打打牌。
现在可好了,都觉得愧疚啊,丢脸啊,所以大家伙儿也都出去打工,做小买卖,反正是坚决不闲着了。这还不算,有些稍微偷懒的,在家里也让老婆给轰赶着出去赚钱,丢不丢人啊?看看,陈锁柱家的孩子,看看人家赵大牛家的孩子,都比你们出息!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几个各个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多高多粗多少斤两,全都给忘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名人了呢。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最近村里的大老爷们儿们都很少在家里,最近一说修庙盖庙,愣是找不着人了,而且村里闹事儿吵架的时候,看热闹的老爷们儿也少了感情全都去赚钱了呢。
当我们各个都沉浸到了沾沾自喜当中的时候,陈锁柱两口子也是喜笑颜开,觉得自己儿子那可真是出息,若不是陈锁柱老婆给拦着,陈锁柱差点儿把家里有一大笔存款的事儿都抖搂出来。
接下来,人家郝国斌就开始循循善诱的说出我们的缺点,讲出我们的不足。不过人家说话教育人,那真是有水平,竟拣着刚才说到的我们的优点,一个个儿的去各个击破,而且绝对不会直接的说你们哪儿不好哪儿错了。而是在这一优点上,有点儿美中不足的是什么什么,若是能够改正了这些,那简直就是完美了
瞧瞧,这话说的多中听啊。
弄得我们各个让人给训斥着批评着,还得点头哈腰嬉皮笑脸贱骨头似的巴不得让人给训斥似的连连称是,并且互相之间也开始了批评揭短,整个儿就一被敌人从内部给分化了给挑起争端了的国民党队伍。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感慨万千,觉得可算是遇到知己了,村里所有人包括爹娘,都没人家郝国斌老师如此的明白事理,懂得是非,真是恨不早相识啊!我们甚至在内心里一致认为,爹亲娘请不如郝国斌老师亲。
那天中午,郝国斌在陈锁柱一家三口的盛情挽留下,终于答应留下来吃饭。而我们几个,也有幸能和郝国斌老师坐到一块儿,喝上点儿酒,好好的唠叨唠叨。
说到这儿,您估摸着也明白了也知道了,这陈金以及我们几个与郝国斌家里那口子之间的矛盾,算是彻底消化完了。还打个屁啊?还闹个屁啊?若不是郝国斌老师大上我们十来岁,若不是陈金爹娘还在跟前儿,我们都恨不能和郝国斌老师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这位老师还挺能喝酒,起码我们几个里面,挑不出能和郝国斌老师拼得过酒量的。
那天我们几个全都喝的迷迷糊糊,连陈锁柱也都喝多了。气得陈金娘那张脸都红了像是夕阳西下时那样了,火气冲天。碍着郝国斌在家里呢,陈金娘也没有对自己的老公和我们这帮年轻人飙。
吃过饭喝完酒,我们几个醉醺醺的送郝国斌老师出了门儿,好像意犹未尽似的,非要和郝国斌再喝点儿酒去。郝国斌很客气的说了句让他后悔万分的客套话,那就是说:“要不,去我们家再喝点儿?”
正合我们的意啊,年轻人不就是在这一点儿上没个把门儿,而且爱逞能么?越是喝酒,越是喝得多,越是逞能说自己还能喝,而且再喝上比滏阳河的水还多的酒,也不要紧,一泡尿就撒出去了。
这自然是吹牛的大话,不过逞能爱喝酒,倒是事实。
好在是我们不算是全醉,都是处于半醉的状态下,脑袋里还清醒着呢,所以和郝国斌一起往他家里走的时候,都看的出来郝国斌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后悔万分的模样。
我们问郝国斌,老师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担心我们几个去了你们家喝酒,你老婆跟你吵架啊?要不我们别去了,早听说您可是全村儿有名的怕老婆啊!
一听这个,郝国斌立马就翻了,再说清醒,他也是喝了酒的男人,那股酒劲儿立马就冲上了脑门儿,挥着手吼着:“怕个球,那是平常不跟她一般见识,好男不和女斗,真要是我脾气了,她怕我!”
“哎呀,郝老师,您就别说这些了,我们又不是不知道。”陈金说道。
“我,我我哼!”郝国斌一瞪眼,说道:“走,去我们家,看她个臭娘们儿敢放个屁,我还得让她给咱们炒个菜,怎么说今儿个也是老哥我的媳妇儿对不住你们啊,唉”
“哪里哪里。”
“客气客气。”
我们几个无耻的笑着,跟着郝国斌去了他家。
郝国斌还真没说大话,他一进家,担心他老婆会飙给他难堪,到那时候当着我们的面儿两口子吵架实在是丢份儿。所以郝国斌进家之后,就直接板着脸走进屋里,冲着老婆就是一通吼,那凶巴巴的模样完全就是面对阶级敌人时,恨不能把敌人打入十八层地狱。郝国斌还拿出了他自己一向得意的一向灵验的杀手锏,如是以后再不老实,立马就,就休了他老婆。
他老婆果然害怕,对郝国斌言听计从,但是看向我们的眼神儿,却充满了歹毒,恨不能将我们全部诛杀掉喂狗。
对此我们不以为意,爱谁谁。
果然给我们炒了菜,郝国斌拎了两瓶白酒,他晓得其实几个人也喝不下多少了,只不过是聊天而已。他心里甚至有些后悔把我们几个给夸得不知天高地厚,真把他郝国斌当成知己了。
聊天当中,自然免不了就会谈起有关我们几个拆庙的事儿,这一谈起来,话题就扯得远了,从去年冬天我们几个偷取奶奶庙里的供肉,一直谈到了如今拆了河神庙,反正是邪孽异物的事儿,也都告诉了郝国斌。
对此郝国斌不以为意,他认为我们是说醉话呢,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有所谓的邪孽异物的存在。
当然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指出我们的迷信思想,只是跟我们谈天聊家常似的,谈到了村庙的由来,以及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流传下来的乡土文化等等。
原来村里无论是哪一座庙宇,都有着由来的缘由,最初应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人们还没有什么文化知识啥的,只懂得尊敬,崇敬,敬拜等等。在那个时候,若是有个天灾**,尤其是一些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人们都会归为神灵精怪所为,于是人们开始渐渐的恐惧害怕,但是那个时候,人们并没有建庙膜拜的想法。
直到开始有了人类的领袖,当然,那时候的领袖还不是如今这样统领千万人等,不过是一个部落,一个村子而已。当他们在众人的心目中有了至高无上的威望,老死之后,或者是为了村民们的安危等等,付出了生命之后当然,我们要说的是,自然是做出了绝对让众人佩服敬佩值得所有人记住的事儿。
于是就有人想出了,立个牌位,让人永远的怀**,可是这个牌位,总不能就放在荒郊野外啊,那就放在了屋子里。后来一琢磨还是不够恭敬,那就得单独弄出个屋子里,那时候人们都相信神灵鬼怪,认为人只要做了一辈子好事儿,老死之后就会成为神仙,上了天庭,这也是为什么人们膜拜祈求已故之人的时候,往往都要说在天之灵的原因。
这也就有了最初的祠堂。
后来,人丁渐渐兴旺,人们对先人尤其是曾经做出巨大贡献被人们敬拜在祠堂中的祖先,更加的尊重,就给冠上了各种各样神灵的名号,于是这种信仰和尊重,渐渐的开始传染,弥漫
这里有个祠堂供奉着,那边儿听说这位人的伟大,这位神灵的灵验,于是也就建立了相同的祠堂,从此也就有了庙宇。
后来,但凡有了值得让人纪**的人去世之后,人们便会自的,建立庙宇予以纪**,几代几代人的去敬拜。
事件越来越长之后,这种对于庙宇对于人类自创的神灵的尊敬和膜拜,渐渐的开始变质。
迷信思想开始泛滥,神灵的明目也越来越繁多,一直就到了如今
若是说迷信思想害人,那其实说起来,无非也就是人在害人,无非就是自己骗自己自己哄自己,说来说去,都把自己个儿给套进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郝国斌还感慨万千,唉,迷信思想祸害人,应该破除,可是对于村庙的定义,不能单独以迷信来破除啊,中华大地,千百年来的这种思想上的信仰,又何尝不是一种值得保留的文化传统呢?
若是人都可以正视这种文化,这种流传下来的东西,那该多好?
俗话讲:“无庙不成村。”这足以说明,村庙的文化,在我国有着多么悠久的历史,在广大农民的内心,有着多么根深蒂固的信仰和敬重。
我们几个苦笑连连,便是喝了酒之后,头脑不清醒,也明白,这就是一位教师啊!懂得是真多。
可惜他说来说去,终究是不明白,这个村庙的变质,有很大情况下,又何尝不是那冥冥中让人认为并不存在的邪孽异物所为呢?
或许,郝国斌的话也算是有道理,人若是不信邪灵,不拜村庙,信仰也只是限在对前人的尊重和敬拜,那又何尝会让那邪物贪心不足的祸害人,逼迫着人去膜拜它供奉它呢?兴许,这种东西连有,都不会有。
据异地书残卷中所记载,邪物有的是多年吸取天地精华,食同类精气神儿,抑或是偶的天机或与生俱来灵性十足,才有可能成为邪物长存,还有一少部分,是因为生来便居住在受人膜拜的妙语中,长年累月的享受着膜拜供奉和精神上的信仰,渐渐的,就有了乎寻常的灵性,亦为,邪法。
不过这些我们也无需跟郝国斌非得讲个清楚让他非得相信了不成,这没必要。
当我们几个喝的醉醺醺的互相勾肩搭背搀扶着从郝国斌家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西边的天际泛起了火烧云,夕阳如同一轮火红火红的圆盘子,散着耀眼的红光。
我心里忽然想到,胡老四跟那只蛟谈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