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便如同它一般。”花冥顿了顿,沉默了半晌:“当日里师父曾经告诉我,植物修炼成大道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初时不以为然。待到修炼了一万余年依然无所进展,方才明白他的意思。”“……那,如今呢?”绯月轻轻开了口。花冥闻言转过了头来。月光下他的目光专注温柔,让她的心竟然不可抑制的一跳,慌忙错开了眼去。花冥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苦笑:“如今,我总算是找到了我的天劫。成佛成魔,也许就在一念之间,月儿。”他微笑着转头看着她,月光下他的目光专注而温柔,现而今,他总算是找到了他的天劫。青暮色的天空,地上一片废墟。冰冷的夜风呼啸着刮过毫无遮拦的大地。废墟之上,石化的展昭一动不动。花冥坐在废墟堆上,仰头看天。他的怀里,绯月柔柔的依偎着,已是熟睡了过去。良久花冥低下了头,修长的手指慢慢掠过她的脸侧,引得她似是毫无意识的动了动身子侧过脸避开他的注视。黑暗中她微微睁开了眼,流露出一丝落寞,终是又缓缓闭上。风,吹走一声低叹……清晨,展昭转醒,花冥又恢复了那样淡然疏远的模样。展昭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花冥。至他看见花冥之时起。他便再没看过绯月一眼。绯月心乱如麻,无心竟悄无声息的远走,这样的误会自己如何才能解释的清楚?绯月正自心神不宁的思忖着,展昭把她从花冥怀中拉出来,用从未见过的冷漠语气说道:“多谢。”花冥并不答话,只是转身离开,他的背影有点萧瑟,有点让人流泪的苍凉……回到开封府,展昭紧随着绯月进入房间,立在她身旁。绯月顿时脸红心跳。他这么近的站在她面前,压迫感便扑面而来。怎的和他认识这么久,前几次重生便有了夫妻之实,但此刻面对他却越来越害羞。展昭低头看着她,心的深处什么地方又是微微一疼,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其实不是很习惯这样的感觉。只是这个人,在他心里,便在他心里了,永远抹不掉,挥不去……暖阳从外面照进来,将绯月的浑身都笼罩在一种淡淡的金色中。阳光让她的脸庞看上去分外的柔美。如瀑的青丝从她的背后流泻下去,也泛着微微的光。感受到展昭的视线绯月抬起了头。没成想迎上他专注的目光,脸上便是一红:“你看什么?”“看看你而已。”展昭温暖的一笑。这个笑容让绯月的心跳顿时漏了两拍。果然长得太好看的男人是祸水。展昭起身走到绯月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腕,眼角渐渐带着一点轻佻:“怎么心跳的这么快,嗯?”绯月微微挣了挣,却引得这个男人低下了头靠近了些。空气几乎凝滞不能流动。绯月轻轻呻吟了一声,带着异样的暧昧,双眼水波盈盈,双唇微启,呢喃出一句听不清的句子。展昭上前一步紧紧拥住了绯月。她的身子因为他的碰触而微微一僵:“为何我总是无法抓住你?为何我没有更多的力量来保护你?他们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出色,偏偏我……“温柔的手抚到展昭的身体之上,随即同样温热的躯体便缠了上来。唇角一暖,柔软的唇瓣带着深深的述求紧贴着他的。柔若无骨的双手滑腻的从他的襟口探了进去,抚摸上他灼烫的皮肤,让他的身体顿时一紧。一股熟悉的,无法抑制的火焰顿时从小腹升起,瞬间燎原。“昭……”这样魅惑的眼神,娇艳欲滴的双唇,是烙印在他心底的的面容。然而他忽然起身,星眸中布满复杂的忧伤,夺门而去。冷风吹起她的发丝,同时也吹冷了她的心……一片秀丽的竹林中,一丛杜鹃花旁,一袭黑衣的男子正坐在古琴旁,悠扬惟美的琴音从他修长如玉的手下缓缓泻出,竹枝上﹑草地上站着些五颜六色的小鸟,或歪着脑袋,或肃穆端正,或闭眼,或睁目,但都只表明了一件事——陶醉。黎明的阳光透过竹叶稀稀疏疏地撒了下来,让一切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也让这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如诗如画。然而琴声虽悠扬,却满含忧伤,竹林里静了下来,阳光下,有泪从他白玉般的脸上划过。为何?为何那日ni不碰我?为何你那日眼中充满忧伤?为何你从那日离开便从未正眼看过我?“展昭——”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惊飞鸟,镇走兽。远远的,一袭红衣的他,默默看着远方伏地而泣的人,一声幽幽叹息,飘荡而出,轻轻的,被风吹散……如果可以,自己多想陪在你身边。如果可以,自己多想与你偕老。如果可以我多想把你紧紧拥入怀中,再也不放手……可是这些如果,也只能是如果……展昭此生追随大人,就注定了为他繁忙,为国分忧,为百姓造福……唯独不能为你做点什么……你身边的人何其多,每个人都爱你如生命,每个人都能为你付出全部,可是……我却不能……因为我的命,注定要为了这天下而慢慢流逝,也许下一刻就会横尸荒野……我又怎能忍心……独留你一人伤悲……痛,撕心裂肺,又怎及得上让你落泪。所以……我只能离你远去,让时间把我从你的记忆中抹煞,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夜凉如水,有个人,梦中泪流满面……展昭退出绯月的房,看见他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的那一刻,犹如有一把钢刀刺入胸膛,并无情的搅动。他差点觉得那一刻自己就已经痛死了……第二日,绯月没有起床,因为她病了,整个人不吃不喝,眼光涣散,仿佛随时都会死去。公孙策整整守了她一天,最后终于摇头道:“心病终须心药医。”展昭只能默默的站在窗外遥望,见白玉堂出来,动了动唇,却未发出任何声音。“她快死了。”白玉堂冷冷的开口。展昭的心猛的停顿,满脑子都是“他要死了,他要死了……”“为何你要冷落她?为何不理她?难道你在嫌弃她?因为她身边的男人?”“我……我无法保护她……在我身边永远充满危险……像我这样的人,居无定所,终身漂泊,说不上哪天便会横尸荒野……所以我只能离开他,让他忘记……”展昭的声音很轻,很轻……“展昭。”白玉堂暴怒,上前揪住展昭的衣领。“你可知,她为你死了四次,你可知你已经烙印在她的心里,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你可知……我曾多么想杀了你。但是……我知道,你死了她立刻回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追随你。我爱她,不比你少,但是我放手了,就是不想看见她的泪。展昭,我求你,别再折磨她了,好吗?我求你了……”声到最后竟近乎呜咽。展昭睁大双眼,原来自己错了,离开他不是在保护他,而是像慢性毒药一样的在折磨着他。“月儿——”展昭大吼一声,推开白玉堂冲进房内,一眼便望见床上躺着的人。消瘦而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大眼,空洞的望着上方,然而却没有任何东西入了她的眼……“月儿,你醒来,看看我,我是展昭。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不理你,再也不会拒绝你,哪怕是下一刻我就会死去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月儿。”展昭的声声悲乎,把走向奈何桥头的绯月拉回,一行清泪,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