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头,将床头的纱布找了出来,浮羽替我医治眼睛的时候曾留了一些在此。
忽然外面有声音喧扰,展昭去看了看,回来说是衙役们冲过来,只好让这帮后知后觉的家伙重回去睡。
没有大夫在很不方便,我望着刚找出的那些伤药发呆,那边白玉堂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小心撩起衣裳,似要自己动手,我望着他白衣之上一抹血红,端的触目惊心,不由说道:“白少侠,请过来,将衣袖挽起,我帮你疗伤。”
白玉堂怔了怔,看我一眼,似乎一刻犹豫,才慢慢挪步过来。
我向他臂上看了一眼,手臂的肌肉之上,凛然一道深深创伤,血肉模糊,不由地一阵晕眩。
“怎么了?”白玉堂望着我。
“很疼吧?”靠在床边上,低声问,一边取了旁边毛巾,自去水里浸了,回来轻轻替他擦拭。
“没事,”他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又说“我看你的样子,便好像比我还疼。”
我只当他是说笑,叹了一声,说:“那一刀是凶险了些,白少侠你以后对敌,可不要如今日一样大意了。”
展昭正好回来,说道:“他会听么?”
白玉堂说道:“今天是不慎中了道,五爷很少受伤的。”
展昭微笑:“那真不巧,正好被我跟大人撞见。”
我见他两个死性不改,又要抬杠,忍不住嘴角也带了笑,趁着白玉堂仰头跟展昭对嘴的时候,将伤药一股脑倒在他的伤口上。
“啊!”白玉堂低低叫了一声,转过头来。委实疼痛。
其实我都觉得疼,只不过为了伤快点好也没有办法,只好狠心效辣手摧花状。
白玉堂叫完,展昭说道:“怎么,疼么?”
白玉堂便昂起了下巴:“笑话,这么点小伤,五爷觉得疼?”
我更觉得乐,赶紧替他包扎伤口,一抬头的功夫对上展昭的双眼,望着他含笑容颜,刹那明白他是故意来转移白玉堂的注意力,说是激将法又用也不为过,只不过这一次却是为了白玉堂好。
顷刻弄好了,白玉堂将衣裳卷起,露出半臂,平素宽袍长衣的看不出,他练得很好的手臂十分有力,虽然裹着伤处,仍显出健硕开关,看得我啧啧称羡。
人便说道:“明儿我便出去,查查浮羽下落。”
我说:“你有伤在身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明天我命人各上衙门发个通告,留意京之中是否有什么可疑人士就是,这汴京城城门检查甚严,他们想神不知鬼不觉带浮羽出支,也要费点力气。”
展昭说道:“明天一早,趁着城门未开我便去通知城门点检校尉。”
白玉堂看看我,又看看展昭,这一次却没有说什么话。
我又说:“白少侠你且静静养好了伤,假如差人发现了浮羽先生行踪,你便再出马一击即中就是了。”
白玉堂忽然而露忧色,说道:“其实我是担心西灵宫的人会对浮羽不利。”
“对了,他们劫走浮羽先生,是为了什么?”我趁机问道。十分好奇。
白玉堂说道:“西灵宫的人,最擅长控制人心,若论起他们用的什么法子展昭,你可知道?”
展昭若有怕思,说道:“莲华圣教的人行踪十分隐秘,手法亦奇诡,不过我曾隐约听说,他们似乎是用蛊?”
听的我精神一振。
白玉堂说道:“你听对了,浮羽曾经对我说过,他们好像很会操纵蛊虫,利用下蛊来控制想要控制的人,浮羽还说,曾经有一次,有个莲会圣教的人去找他”
说到这里,白玉堂忽然脸色一变,叫道:“糟糕!我怎么忘了!”
他声音大异于平常,同时人也起身,旋风一样向着门口冲去。
我一惊,叫道:“白少侠?”
展昭亦不解,叫道:“白玉堂你做什么!”
白玉堂却不回答,飞快地隐身黑暗之中。
我跟展昭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什么,过了片刻展昭忽然双眉一展,好似想通了什么,对我说道:”不好大人,快快跟我来0
我一怔,看向展昭,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好感觉。
这条路怎么这么熟悉?我在心头嘀咕。
人还没有到,便听到有声音传来。
“白五爷,你想做什么?”模模糊糊的声音。
“说,是不是你捣的鬼,劫走了浮羽?”却是清晰而带有杀气的回答。
我一听这两个声音,不等展昭催促我,便擒起衣袍,飞快地向前跑去。
搞了半天,白玉堂忽然离开,居然是来找清雅的。
更糟糕的是,这一番对话。白玉堂居然怀疑清雅跟那黑衣人关?
我冲到清雅门边,他的房门大开,我跃进门口,拐过屏风,见清雅一身素白睡衣,柔弱靠在床边,双眸微开,脸上咳带着懵懂未醒的睡意,而白玉堂半膝跪在床上,一条腿踩在地下,一手握剑,抵在床铺上,那**半臂的手却抓住清雅的肩,以俯视姿态逼近他。
我差点昏厥过去,这一幅,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的话,简单如大灰狼那啥小绵羊。
白玉堂你也不怕自毁形象,自毁名声。
“白少侠,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快放手?!”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喘着叫道。进站的时候差点还被绊倒,幸亏展昭从旁搀扶。
白玉堂见我到,居然不胆怯,还冲我说:“凤宁欢你来的正好,快快叫人把他捉拿起来,严刑逼供问他把浮羽藏哪里去了。”
我大怒,冲到床边,一把握住白玉堂的手臂向一边扯,一边叫道:“白玉堂你给我放手!你是疯了么居然敢冤枉好人?”
他居然纹丝不动,抓着清雅的肩膀好像老鹰捉小鸡,还说:“不放,我就是不放!”
“你松手,快点松手!我告诉你“我大叫,拼命捶打他。”凤宁欢,你疯了,我听我说“白玉堂扭头看着我说。”住口0我扫见清雅迷蒙的双眼里隐隐有了泪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吼道:”我跟你拼了0反而抱住白玉堂那半边**的胳膊,磨磨牙,低头使劲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