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凛冽,吹得我昏头涨脑,加上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准备,衣衫单薄,一时被风透进了衫内去遍体冰凉,听到身后那一声带怒的断喝,抖了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一个人极快地闪身而过,将我抱在怀中。
我小心地抬眉眼,正望见清雅一张泛着怒意的脸,大概是太过生气,眼睛并不眨动,只是眼睫毛在不停地抖,那么长好像两面小扇子被风吹得控制不住似的,他低头望我一眼,却又飞快抬起头,目光凝重看向对面。
风声激烈,我隐约听他声音低低,说了一句:“终于还是被”
我当时并不明白,但是很快便明白了。前面那立于万山之颠的宫殿边上,忽然飞快地多了几道诡异飘忽的影子,有的是自殿顶上飘然落下,有的却是自旁边,身法却是同样的轻灵,我粗粗看了一眼,这五人驻足之后,便有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向前踏出了一步,显然算是这几人之中的领袖。只见他双眼微微眯起,而后露出惊愕之色,脱口说道:“果然是宫主!”
与此同时他身后那四人也面面相觑,目光却都在我的面上逡巡。
我心头一惊,明白清雅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我的脸跟练无双长得一样,他不想让别人发现,恐怕节外生枝,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该怪自己的莽撞么?
“属下等参加宫主!”我还来得及反应。那老头忽然自地上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看我,又看清雅:“宫主,不知此地发生何事?宫主何时回宫的?”
纵然我反应迟钝,也能看出他目光之中的凛凛猜疑跟防备,清雅拥着我,沉声说道:“长老们为何无令忽然来此?想做什么?”
“属下等只是听说宫主现身,所以特来一观究竟,没想到果然是宫主回来了。”
“宫主”清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刚要说下去,我急忙说道“嗯,我很好,没事,有劳各位牵挂了,你们都退了吧。”清雅好像并不打算承认我是西灵宫“宫主”但是我的样子分明跟练无双无二,清雅用了两年时间才确信我不是,而就算郑印那样双目如剑的人都坚决得冥顽不灵,何况这些人?看那老者目光之中好似闪烁着不良光芒,若是清雅说出反对之言,他们未必不会当他是居心叵测。
清雅转头看我,果然那老头又说:“宫主!宫主失踪这么久,就没有什么特别对属下们说么?少主,你可否先将宫主放开?”
放开,我怕我被风吹得卷下山崖去,不过这样抱着,也的确不太好。
我牢牢握住清雅的手,低声说:“抓住我的手就好了”
别扭的孩子偏偏不听,冷冷一哼:“她不舒服。”直接拒绝了。
我瞪向他。
跪倒在地上那几个人先后起身,那老者眯起双眼,说道:“不知宫主哪里不舒服,可否让我天松子看一看?”
清雅说道:“不劳烦了。”
天松子忽然眼睛圆睁,喝道:“少主,老夫问的是宫主,你何故替宫主作答?”
我见他果然有些不舒服,心头叫苦,急忙说道:“我真的没事,让清雅带我进去就可以了。”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天松子微微低眉,说道:“那下属遵命。”
咦,我的话竟然这么好使,好好好,我心头一动,想到:如果我现在说我要下山的话
清雅抱在我腰间的手略微用力,我缩成一团,无条件投降。只好愤愤然瞪着他。以他这样的聪明,想必一早就想到这个了吧。我只是后知后觉而已想到这里,又不由得悻悻。
不料,这一番动作,看在别人眼中却分明是另一番景象。
清雅抱着我向着宫门而去,那几个人侧身让路,清雅快要走出去的瞬间,却忽然身形一闪,喝道:“你们做什么?”与此同时,那叫做天松子的老者闪身上前,一手搭上我垂在身侧的手腕上,我只觉得腕上一阵微暖,心头莫名有些难受,旁边一个女子厉声喝道:“少主,你是不是对宫主做了什么?不然的话,宫主怎会如此屈服于你?”
他们几个竟联手起来,对清雅出招,而天松子手指搭上我的脉,竟然用力,我忍不住低声闷哼,清雅低头:“你怎样?”
天松子一探之后,并不放手,反而真的握住我的手腕,暴喝道:“果然如此!少主你竟然给宫主下那穿心蛊?!好狠毒的手段!”
他瞪大牛眼,目光严厉看向清雅。清雅身子一震,竟然忘了反抗,我竟忙说道:“小心”看他不像是会小心的模样,急忙提高声音叫道:“都给我住手!”
幸亏,这一句倒是挺好使的,除了天松子,他的手一抖,将我从清雅怀中扯出来:“宫主,你觉得怎么样?”
我还真没怎么样,只是担心他们会对清雅不利而已然而心头一阵血液翻涌,恍惚之际,想起方才天松子所说的“穿心蛊”又是一阵心凉。
天松子不敢抱我,只是握着我的手腕,我站在地上,只觉得双腿发抖,见他们都已经住手,而清雅站在那边不动,脑中有些明白,问道:“穿心蛊?”
天松子沉声说道:“宫主,你不记得了么?也难怪,大概你是忘了,这穿心蛊乃是万蛊之中最为狠辣的一种,入体之后,若是发作起来,将会将人的心一点一点啃得干干净净,最后从尸体之上爬出来,所以名字叫作‘穿心’,因为实在太过残暴,所以西灵宫严禁私下用这种。”
我听得毛骨悚然,只是盯着清雅看,嘴角一扯,问道:“这个那我现在仍旧没事,是不是说你猜错了?”
“宫主,你武功全废也应该是因为穿心蛊的缘故吧?这穿心蛊有两年的发作期,两年之内,要穿心蛊发作有两个可能,一是寄主运功之时,穿心蛊就会立刻发作,二是,若是蛊主动念,那么穿心蛊也会发作,但是两年一到”
“原来,是这样”我心头阵阵绞痛,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穿心蛊到期发作了,闭了闭眼睛,一时张口结舌,不知要说什么,眼前清雅淡淡站在那边,一声不吭,而我我很想听到他解释给我,说些什么,但为何此刻惜字如金?
原来,只能活两年的,不是他,而是我碍
又庆幸:我幸好没武功啊,哈
忽然有些不平,早知道如此,为何要辛辛苦苦只对他好,应该我什么都不做,心安理得接受他的保护疼爱吧唉,我真是亏了
哈,哈哈
旁边那女子厉声说道:“宫主,这穿心蛊只有高等蛊主才会操纵,而且宫主跟少主向来有嫌隙,若不是少主,还有谁能有这种手段对宫主下蛊?实在是大逆不道,罪足堪诛,宫主,请下令让属下等拿下少主!”
我微微眯起眼,望着前面的单薄影子,好像荒原上来了一阵风,吹得我满心惶惶。
“不必啦。”我笑一笑。
“宫主?!”众人大惊失色。
“其实么,这穿心蛊,是”我嘴角一挑,笑意越发明显“是我自己所下。”
“宫主,你说什么?”天松子惊得声音都变,那边,清雅身子发抖,亦看向我。
天高云淡,这万山之颠上,让一切有个了解吧。
大殿内比在外面舒服多了,我被人扶着坐在披着兽皮的宽大椅子上,舒服地扭动,想躺下。
清雅缓缓进门,众人都回头看他,目光之中,鄙夷,惊惧,憎恨,形形色色,不,这样不行。他是我弟弟啊,谁敢如此轻视他?我不许。
我同他目光相对,望着那一双耀眼的双眸,心底的痛一点一点在扩大,恐怕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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