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就是错过了。她没有去假设若是早在边关的时候,石澈对她表达了心迹,她会作何反应,她会不会就因此而渐渐喜欢上他。假设出来的往昔,没有任何意义!
柳雁飞心里堵得慌。昔时跟石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需再像方才一样一同回忆,刹那间好似山洪爆发一样自脑海里全部喷涌而出。对她而言,这是一段极其珍贵的友谊。难道,要因此断了吗?
终于是走到礼部大门了。柳雁飞看向了石澈。
却是石澈总算从自我的世界走了出来,也看向了她。在见着柳雁飞那不甚开心的表情后,他“噗嗤”一声就笑了。“雁飞,”他说道,“你以为我今后就不再同你说话了么?”
柳雁飞笑了笑,一脸无法掩饰的苦意。
石澈一掌拍向她的脑袋,就如以前她拍他时的那样:“我是那种人吗?因为这种事情就这辈子都不理你了?我们一同刀枪火海里拼杀出来的,就算不能成为……呵,”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顿了顿,声音洪亮了起来,很坚定地道,“我们还是朋友啊!最好的朋友!”
柳雁飞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石澈又是一掌拍在了她的脑袋:“够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嗯……你有自己的生活。”柳雁飞终是说道。她指的是他已经成婚,该为自己的妻子和今后的儿女负责了。她不希望他还一颗心始终吊在她的身上。
石澈道:“我有自己的生活就不能和你继续做朋友吗?行了!我们是好兄弟,一起抗敌作战的好兄弟!”他拍了拍柳雁飞的肩膀,“进去把烈风牵出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柳雁飞终是扯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从边门绕了进去,到后头马厩那去寻找烈风了。
却是柳雁飞的身影不见后,石澈缓缓地蹲了下来,双手掩面,无法自制的泪就这样无声地流了下来。他的心,疼地就像剐了一个大口,血正汩汩地流出。他想,他这辈子都该这样地痛下去了!
柳雁飞将烈风牵了出来,除了烈风,她还把马厩里一匹公用的马给弄了出来。静静的夜,两匹马那“得得”的蹄声在空旷之中回响。
石澈早已站了起来,脸上泪迹已经被他抹去,他看着柳雁飞,身姿笔挺,一如以前那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翩翩贵族公子。
柳雁飞牵马来到他的面前,她将那公用的枣红马的缰绳递给了石澈,道:“要不,我就自己回去?少游兄先行回宫吧!”
石澈却道:“殿下可是命我护送你回家的,我怎能随意抗命?”
这说到那江桥,柳雁飞不禁就笑了,她道:“也不知殿下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还需要人护送吗?!看起来他是在给我们机会说话似的。”
柳雁飞的笑在屋檐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颇为迷人,不淡不艳,却是在提及江桥时才显露了出来。石澈愣了一下,将头撇开了。半晌,只听他喃喃道:“定是殿下知晓我们有近四个月未见面,他担心你思虑太重吧!”
“什么?”柳雁飞不解,“我哪里就思虑太重了?”
石澈道:“你不是一直在纠结该不该同我见面,见了面后又该同我说什么,该怎么向我道歉吗?”他不自然地捏紧了缰绳。
“……是……么?”
“都写在脸上了!笨蛋!”石澈轻骂了她一声,接着飞身上马,道,“走吧,我送你回府。”
“哎?哎!”柳雁飞也飞身上了马。
纵马奔腾,马蹄声响彻夜空。
这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阵阵的凉意,吹得人心里爽当了许多。
路上,柳雁飞和石澈都不说话,却是两匹马并行,两人时不时地扭头看向对方,若目光撞在了一起,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轻笑出来。这就如,昔年在边关大草原上快意奔驰时一样。
心情,不知不觉就好上了许多。
“或许,过段日子,他和他的妻子琴瑟和谐了,我们间所谓的尴尬就会烟消云散了吧!”柳雁飞心想。这般说来,现在她挺感激江桥给她这么个机会,让她和石澈坦诚相待的。虽说不可能一下回到她毫不知事的从前,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和石澈,依然是共同浴血三年,不会变的好兄弟。
马儿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鲁国公府门口。
柳雁飞和石澈道别。石澈要回宫继续他的本职工作。却是临走时说道:“西姜使团的护卫事务由你全权负责,可你也别太累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就是找殿下也好,他肯定会替你安排好的。”
柳雁飞便笑道:“虽然我回京不到一年,但是京卫军的事务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何况,这次任务重大,指挥使赵大人也亲自指导我安排事宜,没事的,我应付得来的。”
石澈不再说什么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告辞了,你好好休息吧,这几日应是累坏了。”
柳雁飞冲着他拱了拱手,道:“明日见。”
“明日见。”
而后,柳雁飞回了鲁国公府,一夜好睡。
再接着,这时间就在忙碌中一日日地翻过了。江桥忙着亲自接待二皇子。柳雁飞忙着部署巡视调整护卫工作。石澈则忙着守卫在江桥身边。柳雁飞若有再见到石澈,两人皆是相视一笑,甚至有机会还会调笑几句。真就褪去了一切压抑与尴尬一样,大家仍是好友。
忙碌却平静。
可是,到了西姜国使团进京后的第三日,也就是五皇子即将回京的前一日,一派和平之中,却突然出大事了!
当晚三更天过后不久,柳雁飞于睡梦中被惊醒,柳小五疯了似地狂敲她的院子大门,他高喊着:“二小姐!不好了!西姜国使馆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