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只需要接受那一群女子的跪拜,而奉茶则由两位良娣全权代劳就可以了。
柳雁飞道:“媳妇等着礼部的安排。”她的口气平淡,仿佛说的是一件如同吃喝拉撒一样普通的事情。
太子妃嘴角弯了弯,却是接着说道:“你离开两年,东宫一下多了这么多人,宫里事物繁重了不少,本宫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所以……”她慈祥的眼光看向了下边坐着的张清婉,“本宫就让婉儿帮忙了。虽说现在你回来了,但你对各项事物一概不熟,依本宫看,以后东宫里的事情还是由婉儿继续负责吧!”
张清婉看来很不好意思,低着头,手里绞着帕子。
柳雁飞瞧着太子妃,她那张脸上俨然出现一种已经把她皇太孙妃的权利架空后的快意。柳雁飞不禁就笑了出来:“全凭母妃做主。”
这个太子妃,真是太可笑了。东宫的内务权利,她柳雁飞会在意吗。她都官复原职了,外面的世界大得很,她还会在这里跟一群无聊的女人去争夺什么?
见柳雁飞不甚在乎的模样,太子妃不由地一愣。而那张清婉也奇怪地抬起头来瞧了柳雁飞一眼。
太子妃的意思很明显了,这可是要把东宫交给张清婉啊!待今后江桥继位了,太子妃甚至有可能以张清婉“多年掌管东宫,对宫内事物熟悉”为由,直接让她代替柳雁飞管理后宫了。
其他几个在座的女子对那张清婉无一不是既羡慕又妒忌,同时也颇为奇怪地瞧向了柳雁飞。
却是柳雁飞无视这些目光,倘然地看着太子妃。只是心中暗道:“这张清婉果然有两下子,两年间就把太子妃给搞定了。”
而太子妃怔了好半晌后才恍过神来,道:“你……好吧!”她暗暗咬了咬牙,接下来说道:“现在你们姐妹们众多,你可要好好和姐妹们相处!共同悉心服侍桥儿。”
姐妹们?柳雁飞差点又破功笑了出来。她哪来那么多的姐妹们!她那姨娘可没这么能生。却是面上不显,嘴上道:“一切听殿下的。”
太子妃立马就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柳雁飞道:“母妃不是让张良娣协助管理东宫吗?这诸位侍妾的一切事宜不是该由张良娣出面处理。媳妇哪有那么多的机会与这么多的人一一相处。而服侍殿下,这……不是该由殿下自己决定?”
什么狗屁“姐妹们”,柳雁飞就是不会那么给她面子吐出这么三个字。
太子妃听得,那张脸黑了又黑。
气氛一下僵住了。
好一会儿,突然一个女子开口了,声音娇滴滴的婉转动听,但说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这么说,皇太孙妃是打算一个人独占殿下了?”
“啪!”柳雁飞一拍身边的桌子,“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冷冰冰地朝那个说话的女子射去。
那是钱良媛,柳雁飞记得这姑娘胆子颇大,她才一进来时候,她虽低着头,却时不时偷偷瞄着她。
全场皆被柳雁飞给吓了一跳。那个钱良媛更是白了一张脸。
柳雁飞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眼如冰窟:“谁给你胆子同我这么说话的?”
“大胆!”倒是太子妃先大喝了起来,“是谁让你在本宫面前放肆的?!”她指的是柳雁飞。
结果柳雁飞接口就道:“没错,是谁让你在母妃面前放肆的?!”她骂的是钱良媛。然后看向太子妃道:“母妃,一个小小的良媛竟敢如此放肆!应当好好惩戒!否则这东宫还有何尊卑可言!”
“……”太子妃指着柳雁飞,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柳雁飞没有再看那太子妃,而是对上一脸恐惧的钱良媛,一字一句道:“母妃,您说该怎么惩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侍妾呢?!”
太子妃瞪着柳雁飞,本想怒喝她坐回去,结果发觉自己抖了抖唇,竟是开不了口了。柳雁飞那骇人的气势突然喷泄而出,就如昔日在丁贵妃那里一样,让人禁不住地就胆战心寒起来。
太子妃大恨,却打心底出现一种恐慌。
“母妃,”只听柳雁飞说道,“您不便惩罚她,那就由媳妇动手了。”这说着,柳雁飞竟一手揪住那钱良媛的衣领,把她给拎了起来。
全场震骇。
钱良媛更是抖如筛栗,眼泪都掉了下来。
柳雁飞抬手就是“啪啪”两巴掌,然后手一放。钱良媛直直从半空中摔到了地上。柳雁飞这才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这一下,几个女子都低下了头。鸦雀无声。
而太子妃,气得浑身抖个不停,直到好半天,才听见她从牙缝里憋出那么几个字:“本宫乏了!你们下去吧!”这说着,就示意宫女过来,将她扶起,然后拖着步子离去了。
前堂内很快就留下了柳雁飞和那六个妾室。
柳雁飞抬着下巴,冷然扫了一下那几个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再吭的女人,然后站了起来,道:“我也累了。”
却正是她走到了门口,正准备抬脚出去的时候,突然自后头传来一个极小的声音,似乎是自言自语:“难怪了,这两年来,殿下也只宠幸过吴良媛一个人,原来皇太孙妃娘娘是如此威武啊!”
柳雁飞顿住了。
那个声音如同被突然吞掉一样嘎然而止。
柳雁飞慢慢地回过头去。
其中一个女子,记得是个姓王的承微,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柳雁飞,浑身发抖,吓得连躲开她的目光都做不到了。
柳雁飞盯着她,冷冷地,一字一句道:“想告诉我什么,尽可大声说,这样装模作样,只会令人厌恶!”说着,一甩袖子,大步出去了。
而那个王承微,腿上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和那被打的钱良媛一样,站都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