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嘉和帝得知托国此次陈兵边境,只是为了新王登基要向大周求娶公主入托国为王妃,也便放下了心。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这些年,嘉和帝为了国家的稳定和安宁,可谓是殚精竭虑,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他已经不再年轻,岁月的痕迹无情的爬上了他的脸庞,他的身体也不如从前那般硬朗。他只想着晚年大周能够太太平平,不要有任何战争发生,让百姓们都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然而,眼下的问题又让嘉和帝犯了难,自己的女儿们都已成年嫁人了,皇室内已经没有适龄婚嫁的嫡亲公主了。嘉和帝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要慎重处理。此次选定的女子除了出身足够高贵外,还必须才貌出众,到时自己再册封她为公主,这样才不落大周的面子。
为此嘉和帝决定从宗室中选取合适的女子,在甄选的时候便注重她们的品貌和才学。他希望选出的女子,不仅能够代表大周的形象,也能够成为托国新王的贤内助,为两国的友好交流做出贡献。
宗室们王公族亲们听闻嘉和帝要甄选适龄宗室女子作为大周公主下嫁托国,一时间家里有女儿适龄还未来得及婚嫁的都开始慌忙为女儿寻亲事。毕竟作为宗室女子,哪一个不是拥有皇家的血统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在大周她们想嫁谁不成,为什么要嫁到托国那种高原蛮荒之地,在那里她们人生地不熟,不仅要接受托国的生活环境还要被迫接受他们的风俗习惯。
一时间大周各大高官世家府邸中,只要有适龄男子未有婚配的,家中都是媒婆不断。顾府在京城那可是集高官和文官世家于一身的,真正的豪门贵府了。虽然顾远华的几个哥哥都已成婚,但顾氏还剩她这么一个最小的子侄还未成婚。顾远华虽不是顾宁鸿的儿子,但他可是大周有史以来第一个六元及第的祥瑞,又是最年轻的状元郎,家世容貌、才学那都是一等一的。一众宗室翻捡京城各家子侄的时候,才发现还漏了顾远华这么个极其优秀的儿郎,不用打探光凭着顾远华现在掌管着大周最繁华的互市交易所,便可知其未来的成就绝不比他伯父低。一时间顾宁鸿家的大门便涌进了一大波说亲的媒婆,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为此顾宁鸿十分的苦恼,他给三弟顾宁柏去了信,询问顾远华的亲事,他们夫妻两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打算。之前因着顾远华年少高中状元后,便自请外放去了西北那种偏远地区,京中世家也便没有往她身上打主意。这些年随着顾远华年纪渐长,在西北所做出的斐然政绩,京城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家都来向他打探顾远华的亲事。那时候还都是些官员或者世家,顾宁鸿因为官位高于这些人家,还能帮着弟弟和弟妹挡一挡,现在换成了宗室贵族来提亲,顾宁鸿再想拦可就十分的困难了。
顾宁柏接到哥哥的来信,回家和萧美娘一说,两人也是头疼不已。这些年他们年长的几个孩子都已经娶亲、嫁人了,就连顾远华双胞胎的姐姐也嫁了人。现在他们膝下就剩顾远华这个身份特殊的孩子还单着,她身为女子却女扮男装,既没有办法嫁人,更没办法娶亲啊。但顾远华的身份又不能对长兄明言,这让夫妻二人十分为难。
顾宁柏实在没办法,便给顾远华去了一封信,询问她对自己的亲事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顾远华的回信很快就到了顾宁柏的手中,顾宁柏见到顾远华信上所言,差点没被气死。顾远华竟然让顾宁柏对外宣称她自小有疾,不能人道日后并不打算娶亲,待到年老的时候过继一个族中子弟承继他的香火便行了。萧美娘看到顾远华的决定心里难过不已,这个孩子从小主意就大,没想到现在竟然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决定,她这是决心要孤独终老的打算呀。
夫妻二人虽然对顾远华的决定十分气愤和不理解,但这么多年他们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解决顾远华这尴尬的境地。这些年他们见到顾远华在仕途上非凡的才能和成就,在顾远华的带动下顾氏和柏诚书院也变得越来越好。顾远华的每一封家书中都洋溢着她的快乐和舒心,她会和父亲讨论政务上遇到的问题和困难,会讲述自己对于同川、对互市交易所、甚至是对西北未来发展建设的规划建议。她的信上从来没有透露过哪怕一丝对于生活上的不满,她还会鼓励母亲、姐姐们要大胆走出来,创建自己的一番事业,不要全都依靠男人,要独立自主有自己的思想。
总之,顾宁柏夫妻二人对于顾远华的认识上,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思想叛逆的人,不会接受逆来顺受的生活,但凡有一丝改变的机会,她都会不遗余力的朝那个方向努力,从不言苦。路既然已经选择了,只要她能活的开心,便索性就随她一条道走到黑吧。顾宁柏夫妻虽然想不通,但是还是尊重了顾远华的意愿,按着顾远华的意思给顾宁鸿回了信。
顾宁鸿接到顾宁柏的回信后先是不可思议,他绝不相信顾氏的基因会出现顾远华这样的情况,顾家男子哪一个不是身强体壮。顾远华小时候在他这边的那段日子,除了看着比他的几个哥哥们要瘦小一些,身体也没见着有什么疾病啊。于是顾宁鸿派人招来了,他安排在顾远华身边上次送信过来的护卫,他严肃的问道:“你们在远华少爷身边,可见到远华有何疾症?”
“回大人的话,远华少爷这些年身体一直都很康健,偶尔有些风寒之症,也是几副汤药下去就好了,未见到有什么大的疾症!”护卫谨慎恭敬的回答道。
“那据你们观察,远华少爷见着较其他男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顾宁鸿不方便直言男子哪方面的病症,只得选择一种比较隐晦的方式问道。
那护卫明显的迟疑了片刻,才不确定的说道:“我等跟在少爷身边,并未察觉少爷有何不妥的地方,不过要真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少爷年过二十了,面上竟然未长胡须很是稀奇,不知道这点算不算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