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过去慢慢再说,可别气着了身子。”
陆平安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用力一拍旁边的茶几,把上面的茶杯都震了一震:“事到如今,你还有脸说!”
陆平安从来没有对张氏发过这么大的火,张氏一下子有点懵了,震惊之余,更是万般的委曲,颤抖着身子道:“老爷,你,你这是为什么?妾身到底做了什么?”她身后的张婶连忙扶住她,硬着头皮道:“老爷,大*奶,你们都别急,有话慢慢说吧。”
陆平安不理会张婶,只对张氏怒道:“你说你做了什么?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对小其和三凤的?”
张氏一听这话,心里立刻凉了一截,说不出来的慌乱。她刚才之所以觉得委曲,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会被陆平安发现,只因陆平安不管事,她是陆家主事奶奶,下人们的命运都掌握在她手上,所以不管她做什么,她都相信不敢有人违反。再说了,她刻薄游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游氏自己都不敢说,底下的人还有哪个敢吭声的?而且她平时都严禁底下的人私自议论关于游氏母女的任何事情,所以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这件事,她相信只要背着陆平安,自己无论把她们母女怎样,他都是不可能知道的。可她哪里知道,人的心里都是藏不住事情的,越不说就越难受,所以趁着她去上香,老爷也不在家,底下的人才尽情地八卦了一下,怪只怪陆平安回来得太巧。
不过张氏到底是陆家主事奶奶,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只是惊慌了一小会,就立刻强令自己冷静,然后在头脑里飞快地想了一下各种可能性,便作了决定——那就是打死也不能认。
她做出一副天大的冤枉的样子,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颤声道:“老爷,我能怎么对她们?你平日里不是都见着么?如今为何说这样的话?当真是,当真是”她做着一副说不出来话的样子。看得陆小其一阵愤慨,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这样演戏,不知道的人还当她真的无辜得很呢。
张氏作完这一番动作,最后又转向游氏道:“三凤,你自己说,我是怎么对你们的?难道对你不好吗?你到底跟老爷说了什么?”她此刻的话音里带着一丝威严,吓得游氏只摇头:“我,我什么都没说。”张氏谅她也不敢,就转而盯着最可疑的陆小其,眼神里不断施着威压:“小其,你说,到底跟你爹爹说了什么?”
陆小其可不是她娘,她毫不退缩地迎着张氏的目光,甚至还冷笑了一下:“大娘,你对我们母女是挺好的,从小把我们两个分开来吃饭,就算我病着也让我们吃长斋,不过这也罢了,反正没肉吃也吃不死人。不过大娘,这回你也太过分了,不送菜,或者送些没法下口的菜也就罢了,既然还送了一罐子放坏了的油,害得我娘差点就醒不过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啊。”陆小其说这番话的时候,看了看陆平安越听越发黑的脸,又加来一句:“也不知道我小时候的病,是不是经常吃放坏了的东西吃出来的。”
陆小其说这些话的过程中,游氏一直在拉她的衣袖,叫她不要再说下去了,但她没有理会。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之前没想过要揭发张氏,是因为还有很多顾忌,也没有胜算,但如今既然已经揭穿了,两边的面皮也就撕开了,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所顾虑的东西也不必再顾虑,更何且目前优势还在自己这边,这个时候她万不能退缩,要揭,就干脆揭个彻底!要不然事到如今都让张氏得了乖去,那日后她还有什么顾虑?到时候自己母女两个的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张氏气得几乎要吐出血来,她用发抖的手指着陆小其:“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胡说八道!”她的生气一半是装的,一半却是真的,她是气陆小其竟然无视她的权威,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在陆平安面前揭发她,这小蹄子也实在太无法无天了!她张氏在陆家主事十多年,习惯了高高在上,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等事情?这如何不让她气得吐血?
张氏恨不得命人立即上去撕烂了陆小其的嘴,但她还不能忘记前面有个看似无权实际上却是这个家里最大的主子,她可以日后狠狠修理陆小其,但现在却不能这么做,于是她“噗通”一声跪在陆平安面前连着叫了两声:“老爷,老爷!”她就如那受冤的窦娥一般,声声叫得凄凉悲壮:“老爷啊,我真的没有做过。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我十多二十年的夫妻,我的为人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你怎能因为一个小孩子的话,就不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