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忍不住暗地里讥讽地冷笑了一声,脸上却装得很惶恐的样子:“大嫂如此说来,恐怕小其是帮不上你的忙了。你想想,连大嫂都不敢说的事,小其又如何敢说?”
白兰急忙想说服她:“弟妹,你和我怎生相同呢?反正你也已经”她很想说反正母亲都是不喜欢你了,你得罪她当然比我得罪好,但她又觉得这样说实在不妥,就改口道:“你私底下跟父亲说,旁人哪里会知道呢?”
陆小其便道:“那你自己去说不是更好?”白兰当然知道就算私底下说庄夫人也一定会知道的,而且庄老爷不一定答应,所以她摇头道:“这件事由你说才行,毕竟召召是抱养的,若是旁人说父亲未必会答应,一是怕日后有了嫡亲男孙会时运不好,二呢也碍着母亲的面子不好答应。但若是弟妹你去说,父亲必定是不好驳了你的面子,毕竟他亲口跟你说过要把召召当作亲孙子一般看待的,他若是不答应你,岂非就自食其言了?”
白兰说得是有道理,但陆小其怎么可能轻易去帮一个害过自己的人?所以她仍然摇头道:“大嫂,我是真的很想帮你,可我真的不敢,我这里事儿已经够多了,要是再闯祸的话只怕总之这事儿无论你怎么说,我也是不敢去的,就请你原谅小其吧。”
白兰见陆小其还是不答应,想了想,又道:“弟妹,我也知道大嫂有些事儿对不起你,我是太心软了才会收留你这里赶出去的香儿,我回去就把她打一顿赶出来,弟妹你看这样可好?”陆小其心里对香儿并不厌恶,她是受胁迫做了那样的事的,所以见白兰这样说,陆小其就摇头道:“大嫂说的什么话?香儿是我院里出去的没错,但她既从我院里出去了,那之后去哪个院子也和我没关系,小其只是自己不敢惹事罢了,绝非因为香儿不肯帮大嫂的忙。”
白兰心道说什么都不成,那干脆就挑明了厉害关系吧,于是就道:“弟妹,大嫂以前若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的,我这里给你赔罪了,还望弟妹不要记恨。只要弟妹肯帮我这次忙,我白兰必定感激不尽,日后有什么事情也必会不会忘记弟妹的。”
陆小其看着白兰,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她是在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是应该拒绝到底还是应该趁此机会拉拢拉拢白兰?她本有心想拉拢白兰,但又觉得不放心,毕竟白兰之前还害过自己,岂会轻易倒戈?只怕自己到时候被人利用白白为人作了嫁衣呢。
白兰见陆小其犹豫,以为自己说得不够明白,就又进一步道:“弟妹,其实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我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我想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你在这府里的境况你是知道的,你帮我的忙不过举手之劳,却从此就多了个自己人,嫂子日后有什么话,自然也会直言相告,从暗地里站在你这一边的。”
陆小其假装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大嫂,莫非你是在说,如果小其不帮你,我们就不是自己人了吗?”
陆小其这话问得太过直白,所以白兰不好怎么回答,但她还是默认了。
陆小其心道你早就是我的敌人了,以为我不知道吗?所以她又作出一番期期艾艾十分为难的样子道:“大嫂,你这可是为难我啊,我,我对不起,即便你要怪我也罢了,小其实在是不敢得罪母亲,你不用再说了,无论怎样我都不敢去的。”
白兰咬牙:“你当真不应?”
陆小其做可怜状:“真不敢啊”白兰气得腾地一声站起来:“你!”她盯着陆小其好一会,见最后却软了下来,萎然坐回椅子上:“弟妹,就当就当嫂子求求你还不成么?”
这时她眼角已经湿润了:“弟妹,你没当过母亲,是不能理解一个当娘的心的我家兰兰柔柔都六七岁了,从小就不在我身边,你知道我有多想她们吗?可我每次却只能偶尔去看望她们,而她们因为不是我身边养大的,却当我客人一般,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在府里受了多少委曲吃了多少苦我都可以忍,可是我不能忍受骨肉分离”
陆小其见白兰说到后来,眼泪已是控制不住地滑了下来,那原本端庄无甚表情的面容此刻显得如此悲伤,那是一个母亲发自内心的悲伤,陆小其在这一瞬间就心软了,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和母亲游氏。不管白兰日后到底会怎样对自己,就看在她一片父母心的份上陆小其在心里轻叹一声,终于道:“大嫂不必如此,我答应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