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又怕他睹物思人更难受。
董大掌柜道:“正好我去过一次,还记得路。”
翠园不算近也不算远,大概小半个时辰就到了。马车刚到翠园门口,庄君堂就头晕晕地醒了过来,大概由于刚才的颠簸,他来不及看清自己到了哪里,就直扑到车下猛地呕吐起来。吐得一地的污物,最后吐得连苦胆水都差点出来了,整个人蹲在那里半天起不来。
喜鹊看了看在场的一个是自己奶奶,一个是大掌柜,都不是伺候人的身份,便只能自己上前去,一手拍着庄君堂的背,一手递了手帕过去,庄君堂接过手帕,抹干净了嘴,然后摇摇晃晃想站起来,喜鹊急忙又扶了:“大少爷,慢点。”庄君堂闻声一看,醉眼朦胧中好生惊讶,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周芊,周芊,是你?你,你没有死?”
这时候的喜鹊和陆小其早已经在车里除掉外面的男装,已经是女儿本色,她见庄君堂把自己认成了别人,还握住她的手,不由万分尴尬,用力抽回手去。退开了几步:“大少爷,您认错人了,奴婢是喜鹊。”庄君堂不信,他生怕她就这样消失了一般,跌跌撞撞的上去追着她:“我,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董启良见场面尴尬,忙上前去扶住了庄君堂:“大少爷,这位不是周姨娘,确是四少***丫头喜鹊,您认错人了。”庄君堂一见董大掌柜,就猛地推开他:“是你?你走。你走,我不要见你,我一个都不要见!我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他说着又忘了喜鹊,在哪里踉踉跄跄地四处伸手:“桃红,小娇,过来,快过来,你,你们都到哪里去了?”
陆小其摇摇头,他还当自己在如玉楼呢,当下便使了个眼色给董启良和喜鹊:“大哥还不是很清醒,我们带他进去罢。”但庄君堂对董启良十分反感,他一上来就被大力狂乱地推开了:“你走,你走,不要来烦我!”别看他身子摇摇晃晃的,力气还很大,董启良差点被他推倒在地上,一时近身不得。
陆小其无法,便走到翠园门口:“有人在吗?”里面立刻应声探出一个头来:“小人是这里守园子的,主人家都不在,请问这位奶奶是要找哪位?”陆小其道:“我是你家四少奶奶,快给我拿盆清水过来。”那门人长年在这里守园子,自是不认得陆小其,但也知道庄府里的确是有这么号人物,当下便不敢怠慢,立刻去拿了一盆清水过来。
陆小其接过清水,蹬蹬蹬走到外面,一扬手,一盆凉水便当头浇在了庄君堂的身上,把跟过来的门人和一旁的喜鹊董启良都吓了一跳——这个四少奶奶还真敢做!
这时天气也有些冷了,那当头一盆水淋得庄君堂一个激灵,立即清醒了大半,他看看四周,又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嘴里打了好大几个寒战:“我,我如何会在这里?”
陆小其也不与他多说。就招呼那门人和喜鹊:“大少爷身上湿成了这样,快扶他进去洗澡换衣服!”那门人不认得陆小其,却认得庄君堂,急忙上前和喜鹊一左一右扶起庄君堂就走,庄君堂此时虽然清醒不少,但连日来酗酒,身子实在弱,此时便头重脚轻地被两人连扶带拉弄了进去。
等庄君堂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出来,整个人已经清醒得很了,他出来厅里,看见董大掌柜,便皱起眉:“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吧?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如今什么都不想管,什么也不想听,请董大掌柜自行回去吧。”他说着便冷冷地一甩袖子,站在哪里再不去看董大掌柜。
董大掌柜一礼正要说话,陆小其却抢先一步道:“是我的主意,大哥要怪只管怪我,小其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庄君堂想起陆小其刚才淋自己的一盆水,心中早就不悦,但在外人面前也不好怎么恼她,只**道:“弟妹,我知道你要说些甚么,我看你还是不要说了,说也是无用。”陆小其心中自有主意,当下便道:“大哥,你是真不想听么?那好,我走。”她说着就往外举步:“哎,可怜三哥他危在旦夕,性命难保”
三少爷向来待人谦和,庄君堂对他这个三弟也是很看重的,如今突然听说他命在旦夕,当下吃了一惊,急忙道:“弟妹,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