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幸。”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孟青每日清早都来小河边听琴,而李姜也日日都如时赶来抚琴。就这样,两人一个抚琴一个听琴,抚琴过后也时常会小聊半日,话语间也是十分投缘,犹如相见恨晚的知音一般,李姜脸上的愁容和眉间忧伤,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的散去了。
转眼又过得几日,这日孟青听完琴后,却郑重道:“李姨娘,孟青今日是前来与姨娘道别的,日后只怕便不能相见了。”李姜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失落:“啊,为何?”孟青道:“我藏私如此之久,也该将一些该说的话对周大人和四少奶奶说清楚了。到时候”他抬起头望着远远地河水那头飞起的水鸟:“孟青一届废人,也不能时常烦扰四少奶奶,自当去自己该去的归处。”
李姜听他这般说来,心中一阵苍凉:“哎,孟先生此言虽是说自己,妾身听来却也如同说我一般。不过孟先生终究比我好,还有归处,我却是无处可去了。”孟青见她如此模样。有些不忍:“其实孟青也无处可去,家乡早已经被洪水淹没,亲人也不知散落何处。但天涯之大何处不是家?所以我便随意找了一处可安顿余生的乡村去处,然后准备在那里闲云野鹤般孤独终老,如此而已。”
李姜听他这样说来,心中不知怎地就突然一动,想要张口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孟青与她别过后,她在原地愣愣站了许久,最后又突然惊醒过来一般,快步朝孟青的方向追了上去。
孟青已走出好长一段路。突听见后面李姜气喘吁吁的声音:“孟先生,孟先生,等等。”孟青停下,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李姜:“李姨娘?可是有事么?”李姜喘着气站在那里,望着他问了一句他想不到的话:“孟先生,你,你只是腿坏了而已,为何不打算娶一门亲事呢?”
孟青不知她为何提起此事,但还是坦诚相告:“实不相瞒,孟青实已不能人事,又如何能娶亲,白白耽误了人家好姑娘呢?”他的腿坏了人人都知道,可其实他已经不能人事这件事,就连陆小其也不知道。若是别人,他这番话实在说不出口,但对方是李姜,他便觉得没有甚么不自然,当下就这样直接说了出来。
李姜见他这样说,为他感慨的同时,心中又升起一股强烈的愿望,她近前几步,眼中闪着亮亮的光,神情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既如此,你我二人何不,何不结伴而行?那样李姜可以为孟先生洗洗衣裳做做饭,而孟先生也可以与李姜说说话解解闷,只是只是不知先生会否嫌弃妾身?“
孟青对她的话虽然感到很惊讶,但他却比任何人都明了她此刻的想法,是的,留在周度身边固然是个衣食无忧的姨娘,可那种自己沦为废人一般甚么也做不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无能为力的滋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更何况,这段时日来来两人相处得也十分欢悦,虽非男女之情,但若是终生作伴。互相照顾,确是不错的选择。
孟青想到这里,便微笑着点头:“只要李姨娘不嫌弃,孟青自然愿意。而且孟青尚有些微薄储蓄,供你我二人一辈子的清茶淡饭是足够了。”
李姜见他答应了,那紧张的情绪才放松下来,柔美的脸上笑得那样富有光采:“如此,妾身便与先生相随了。”她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因为从此,她便有了自己的人生伴侣了,尽管目前还谈不上男女之情,但他们相知相怜,命运相近,能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她觉得也是一种幸福。
孟青肯定地点点头:“好,那就不离不弃,一生相随。”他说的这句便是对李姜的承诺,李姜不知怎的,刚才还那样大胆,如今却有些脸红起来。
孟青见她那柔美羞涩的摸样,心底里也是柔软得很,当下柔声道:“走吧,一起去见周大人。”李姜“啊”了一声,有些扭捏:“见他孟先生是要替妾身说这件事么?”她倒是不怕周度不放人,只是觉得孟青自己去说,有点像求亲的意味,让她心里更加娇羞起来。
孟青笑道:“这件事自然是要说的,你一个女儿家也不好开口是不?再说了,另外一件事也是时候对他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