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恒收回心神,正欲关窗就寝,却听一声长长的马嘶划破了夜的宁静。
探身望去,竟是那离去的人骑着雪白的骏马去而复返。
连恒惊奇地看着他凌空一跃,身姿曼妙地飞到她的窗口,轻盈地跳了进来。
深夜入室,孤男寡女,他——疯了?
这人,原本一直是她心目中君子的典范,以为他最重视的是名节,最擅长的是克制。不过,自从他亲口制造了“龙阳”事件后,她知道,他并不那么重视名节。如今,他也不准备再克制了么?
心中,竟荡漾起莫名的期待。
“男女夜间私会,狄捕快可知是何罪名?”她好笑地看着他俊美柔情的面庞,善良地提醒他。
“知道。但我更知道,你并非真心想拒绝。”他微笑着注视着她,目光灼灼:“带你去一个地方,做我的共犯,可好?”他伸出手,温柔的邀约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嫣然一笑,鬼使神差地点头道:“舍命陪君子。”声音不大,却在一瞬间成功点燃了他眸中的狂喜。
他拿过床边挂着的一件银色毛披风,把她裹好,然后一把抱起她,跃出窗户,稳稳落到马上。
马儿不安地躁动了一下,她紧紧抓住缰绳,有点紧张:“狄纭,我不会骑马。”上次共骑,都是她坐在后面,有他结实的腰可抱,安全指数很高。
他唇边浮出一抹微微的笑:“我会。”
说着,抓起她雪嫩的小手,抖了抖缰绳,马儿转过头,立即“哒哒”地向外冲去。她的手动了动,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却被他握得更紧。
夜色太温柔,让人迷乱,如在梦中。
“你带我去哪里?”连恒回首问道。
“出城。”他似乎在笑,但风声在耳边呼啸,她听不太真切。
“城门已经关了!”她提醒他。
“没事!”他语气笃定,握着她的手甩了一下缰绳,“驾!”那马跑得更快了。
连恒身子僵硬地坐在马鞍上,被身后狄纭的气息包围着,他身子紧紧地贴着她的身子,温热的男性气息隔着衣料暖昧地撩拔着她的神经。脸,莫名地烫了起来。
狄纭紧紧握着她的手,驾马驰骋。
远远地,竟然看见城门大开。
“怎么?城门现在都不关闭了吗?”
“就此刻不关。”他在她耳侧低低解释,“因为当值守城的,是我的好兄弟。拜托你帮他保密呀。”
温热的气息吹得她耳朵一阵酥麻,靠在他怀里,感到说不出的亲昵暧昧,心里却升起莫名的快乐。
“狄纭,你疯了!”她笑。原来,他的性格中也有任意妄为的因子。
“是。五十八天没有见你,怎能不疯?”他在她耳畔缱绻低语,一贯醇厚的声音也变得喑哑,“我傻,在刚才吹笛子之前,以为你真的很讨厌我。”
“我……”一刹那间,她的心全部化成了温柔的春水,喉头哽咽,再也说不出决绝的话语。
策马出城,急驰了一段路程,狄纭马速放慢了,马儿渐渐地停下来。
连恒抬眼打量此处,此处应该是西山的后山脚下,一条蜿蜒的小溪在草地上迤逦铺开,孱孱的溪水在明亮的月光下闪着细碎的粼光。
“到了。”身后狄纭轻声道,却不下马。她动了动身子,准备翻下马,却被他紧紧拥住。
“等一下!”
他掏出一个黄乎乎、一指长的东西,用火折子引燃,丢了出去。随着一声尖利的呼哨,天空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
“这是传说中用来联络的火星弹么?”她好奇。
“是啊!”他点头,然后请求道,“阿恒,你闭上眼睛好么?”
“好。”她怀揣期待,听话地配合。
十几秒钟后,耳边传来“砰砰啪啪”的巨大声响。
“睁开眼,看天上。”他柔声道。
连恒睁开双眼,仰望夜空,忍不住惊叹道:“好美!”
古代未经污染的夜空,美丽深邃得仿佛幻境。
在那无边无际的深蓝丝绒上,绽放出朵朵绚烂的烟花。烟花是蜡梅花的形状,十分特别。再一次,让她联想起李菩提孔明灯上的蜡梅。
宛如感应到她的心中所想,半山腰又次第飘出一盏盏硕大的梅花形孔明灯。数了数,一共十六盏。
“好漂亮!”也好惊喜,她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
他抱她下马,在草地上站好。
“阿恒,生辰快乐!”他无比诚挚地祝福。
她抬头,望着他和夜空一样深邃的眸子,充满感激:“谢谢你!如果我不和你一起出来,岂不是看不到这美丽的祝福?”
他挑眉,笑得寂寞而温柔:“如果你不来,今夜我依然会来此为你燃放烟花灯火。这些东西,前天我就放在了山腰那个猎人家中。不过之前,根本不敢奢望——你真的会来看。”
想象着,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夜空下看烟花的样子,她的眼眶不禁湿了。
他轻轻拭去她的泪:“自你上次落水,我就时刻担心着你。无法贴身保护你,唯有默默祝福。我只恨我自己,能为你做的太少。”
“……李菩提的纸灯,很难买到的。”她哽咽着仰望天上飘飞的祝福。
“上次是偶然机缘遇到他,这次,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他满目含情,“你可会嫌弃?”
“当然不……谢谢你!”她的心深深的震动。连恒,你何德何能,能让这样的男子默默地为你费心至此?
“一直觉得,你就是个寒梅般雅洁的女子,所以做成了这般形状,你喜欢么?”他望着她,满怀期待。
“喜欢!”她点头,“不过,我不喜欢太奢华。上次那些灯,还有今早那些丝玫瑰,太破费了……”他的钱,积攒不易吧?此番必然倾其所有了,她真代他心疼呢。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