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蘭目光沉沉看着翠儿,跳跃的烛光照在她苍白的面庞上,显得沉静又美好,半响后,白秀蘭才开口,声音依旧温雅。
“起来吧。”
白秀蘭站起来朝里屋走。
“屋里有药,你自己取了用吧,额头的伤不处理怕是要留疤。”
尊重是相互的,白秀蘭不想说太多,翠儿听得懂就罢,听不懂也和自己没关系。
这么一折腾,白秀蘭立刻就没了赏雪的心思,早早睡了去。
翌日清晨,白秀蘭是在刺眼的白光中醒来,掀开被子,冷风骤然飘进来,她穿了件厚厚盘扣夹袄,这个时候的发髻依旧难理,白秀蘭披散着头发就往外面走。
院子里有哗哗的扫雪声,她推开门,入眼一片雪白。房屋和枯木都落上一层厚厚的雪,翠绿的松柏也被雪掩盖,一阵风吹过,雪花纷纷扬扬而下。
白秀蘭裹了衣襟,出了屋子,呼吸着这微凉的空气。
“小姐起的这么早?”
翠儿已经扫完了院子,忙上前关切道。
“身子还不大好,吹了凉风是不好。”
白秀蘭笑了笑。“不碍事,站一会儿就进去。”
两人默契不再提昨天的事,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今年这头场雪可真大。”
翠儿说道,“来年定会有好收成。”说到这里,她看着那漫天白雪的目光有些湿润,有了雨水,家里庄稼是不是就能多收点?爹娘手里宽裕了,是不是自己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
翠儿想家了吧,到底还是个孩子。
白秀蘭看着翠儿微微发怔的脸,声音软和下来。“你家里几口人?”
翠儿回神,露出个羞赧的笑。
她也才十七岁,家里一连生了六个女儿,穷的没饭吃,翠儿从小就被送入白家,她不是死契,过了二十就能出去嫁人。期间也只回去过一次,她还记得母亲给自己煮糖水鸡蛋,那味道过了多少年都忘不掉,刻在心底的甜,想想又有点心酸。
“现在不多,几个姐姐都嫁了,爹娘还有弟弟在家。”
白秀蘭个高,站在这样的角度正好看到翠儿的头顶。
说着翠儿的声音就有些低,带着伤感。“我都好长时间没见爹娘了……”
白秀蘭看了她好长时间,听到她的呢喃,抬手摸了摸翠儿的头发,笑笑却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翠儿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傻愣愣的摸自己头发,细眉紧蹙。
刚才小姐在摸什么?
早饭有些简单,相比白秀蘭之前的待遇,差了不止一个档次。看着白秀蘭脸色不改的喝完白粥,吃了馒头咸菜,翠儿替大小姐委屈。
饭罢,白秀蘭刚拿出书本,就见老太太身边的张妈妈过来,她进门和白秀蘭请了安,白秀蘭那敢真让她鞠躬,忙拦了下来。
“张妈妈怎么有空过来?”
“老夫人担心你,也不知道你这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这不差我过来看看。”
那张妈妈在屋子里左右扫视,随即眉头紧蹙。
“谁伺候的这屋子?怎么这么寒?天寒地冻,炉子都烧上。”
翠儿从后面站了出来,抿了唇没有说话,张妈妈其实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白家大姑娘自没了父亲撑腰,性子也软了。吃喝用度上短了,也不和人说,自己捱着。
其实几个人都心知肚明,就是白秀蘭说了也没用。
“回头我去禀了老夫人,这下人伺候不利让大小姐受苦,实在该死。”
白秀蘭笑笑,不喜不怒的温和样子,“说来,我早该去给奶奶请安,可惜这身子骨不争气。”
以着老太太对大房这边的苛刻,怎么可能是真关心她?转念一想,大概和昨天屏儿口中那件事有关。
这还是件大事呢,连老太太都惊动了。
这话落了,那张妈妈却没说话,白秀蘭瞬间就明白过来,其实她也想知道那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可不好受,就顺势往下。
“自病了后就没出过这个院子。”她抬头看着张妈妈,笑容恬静。“如今这病也好的七八成,也该去奶奶请安,不然不合规矩。”
张奶奶目的达到,客气两句就走了。
外面已经不下雪了,只是地上有积雪,翠儿看着那地面,有些担心。“老夫人这么着急找小姐过去,会是什么事?”
白秀蘭转头看着翠儿,“你能不知道?”
翠儿脸色一白,刚要说话,就被白秀蘭打断。“别跪来跪去,对我你大不必下跪。去给我找件厚衣服,抓紧着时间,不然耽误了时间被说咱们拿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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