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蘭思考着,顾钊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认为自己这时候装成乖顺胆小的土气小姐比较好,所以踌躇不前。
“徐德成。”
被子动了一下,随后男人沙哑虚弱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先出去。”
声音虽然不大,可其中威严却丝毫未减。
“是,督军!”
徐德成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脚跟嗑地,啪的一声转身径直朝外走去。出去后,顺手还关上了卧室的门。白秀蘭对顾钊始终有些忌惮,因为这个人的传闻让她不敢轻视。何况以后有很多的时间,她都要和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在一起,他会不会看出些什么?
“督军。”
顾钊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开口,语句很短,“过来。”
白秀蘭抬步一直走到病床前,视线内的顾钊,实在有些不太一样。若非那双眸子依旧犀利,白秀蘭差点没认出来。顾钊脸色很难看,嘴唇干燥苍白,缺乏血色。他皱着浓眉,眼睛盯着白秀蘭,好似不太满意现在这个对立位置,对视片刻,他开口。
“夫人。”
顾钊还很虚弱,很用力的才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的位置。
“坐。”
白秀蘭微微弯腰行了简单的见面礼,才走过去坐下。依旧是头微低,不知是羞涩还是怯弱,手指交叠规矩的放在小腹处,光滑厚实的刘海遮住了大半个脸。
顾钊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因为白秀蘭年纪尚小,还未发育开,偏又生的高挑,故而显得有些孱弱。皮肤白皙,手腕上纤细,穿着大红的绣花嫁衣,坐姿笔直。
这坐姿还是让顾钊多看了两眼,真不知道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孩怎么看着像个少年?虽然表面怯弱,可仔细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婚礼可顺利?”
白秀蘭小心翼翼抬头看他,随即快速的低头移开视线。“挺顺利。”
顾钊眯了眸子,轻笑一声,又牵起了伤口,皱眉,随即松开,看着白秀蘭,半天后开口,声音缓慢。
“不必拘谨。”
白秀蘭不知道怎么回答,依旧低着头。顾钊说话的时候声音挺温和,白秀蘭却丝毫不敢松懈,她看不懂这个顾钊,抿了抿唇。
“嗯,我知道。”
顾钊始终不习惯这仰视的感觉。
“过来帮我垫个枕头。”
白秀蘭忙站起来,走到病床前,她对上顾钊黑沉沉的眸子,突然不知道怎么下手了。犹豫片刻,深呼吸,像是鼓起很大勇气一般说道。
“督军伤的哪里?我怕冒失碰到伤口。”
顾钊咬牙掀开被子一角,似是十分费力,露出绷带,说道。“小心点,没事。”
被子下面的顾钊是裸着的,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捆着厚厚纱布,伤在左胸位置,离心脏非常的近。白秀蘭扫了一眼,并未觉得对着男子的胸膛有什么不妥。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微微弯腰,小心翼翼的托起顾钊的脖子,另一手拿枕头垫到他的头下。
白秀蘭似乎忽视了一颗头的重量,身子倾斜角度瞬间低了下去。然后毫无意外,顾钊的鼻子碰到了白秀蘭胸前小小的一团。白秀蘭对男女之事很是迟钝,也没觉出不对,安置好顾钊,又重新坐回原位,低眉顺眼。
“督军,可舒服一点?”
顾钊眉峰扬起,不知道这孩子是真傻还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