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入祖坟是传统,顾老夫人是十分赞同白秀蘭的意见。既已如此,只得这么办,老爷子一死,她的主心骨也没了,以往厉害是为了孩子为了他。可他都走了,孩子也都个个不听话。留在徽州又要如何?她不知道!
她如今整日呆在屋子里看着某处发呆,眼神迷茫而呆滞。
顾钊已经离开七天了,即使天气不热,可老爷子的尸体也该发臭。白秀蘭提议不如火化,老太太听到这话时,脸色登时就变了。
“我不同意。”
顾太太说话的时候并不严厉,可其中坚决却是存在。“我不同意。”
“从徽州到临城要四五天时间……”
白秀蘭还想说什么,顾太太打断,依旧是那句话:“我不同意。”
白秀蘭无奈,找了一些石灰铺在尸体上。
第七天,白秀蘭带了一小队人打算悄悄上路。
他们这边刚准备好,白家下人也过来通报,那边已经备好,可以随时出发。老太太端坐在客厅中间,她的目光落在客厅那高大的钟表上,几天时间,她瘦的厉害。
“娘,咱们走吧。”
外面汽车发动机响,白秀蘭去挽老太太的胳膊。
她站起来,环视这房子。很长时间后,她开口,声音缓慢而沉重:“走了,老爷,我们回家。”
她眼圈渐渐红了,可情绪很快就被压下去,她转身朝外面走。
“秀蘭,走吧!”
那瞬间,白秀蘭突然羡慕起来他们的感情。
相濡以沫,携手到老。
顾老爷死了,她要厉害给谁看?
她只是顾老爷的未亡人。
一旁跟着顾老太太多年的张氏,突然就抹开了眼泪。
老爷走了,夫人也垮下去了。
丫鬟佣人留下的居多,白秀蘭并不想张扬,只领一队精英离开。
往临城去,需走一段陕西方向的管道。有张诚铺路,她倒是不担心什么。
一行人刚刚走出屋子,只见管家神色激动的朝这边奔来。
脚步声杂乱,白秀蘭抬眸看过去。那管家脸上全然是喜色,激动的难以言喻,噗通一声跪在老太太面前,激动的热泪盈眶:“夫人,三少爷回来了!”
老太太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她愣在原地。
白秀蘭原本只觉得顾恒消失的蹊跷,后来叶三送来段晓玉,她的怀疑就更深一层。根据那晚的情况,根本抽不出人手去劫持顾恒。
原本她怀疑叶崇知晓一些内幕,白秀蘭和他几次交锋,都无收获。而且叶家出事,顾家也闹成如今模样,没有接到任何要挟电话。
他到底去了那里?这恐怕只有顾恒自个知道。
这个人,白秀蘭对他再也同情不取来。
任性狂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之前试图说服他,是因为临城外的救命之恩,如今,顾恒对于她,也不过是个让人看不顺眼的青年。实在值不得她放在心上,是死是活,白秀蘭早没了兴趣。
他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若有三长两短也是活该。
老太太停下步伐,她握着白秀蘭的手竟有些微微发抖,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从门口奔进来一个灰色人影,白秀蘭眯了眼眸。
老太太脑袋有些眩晕,她退了两步,腿有些站不稳了。
若不是为了顾恒,老爷子也不会死。
明明很短的一段路,白秀蘭却觉过的漫长。
顾恒再无贵公子模样,他面有憔悴,风尘仆仆冲到老太太面前。这么近的距离,白秀蘭都能清楚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腾腾。
“娘,我爹——”
他话没出口,泪滚滚而下,还待说第二句话,顾太太抬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清脆一声响,顾老太太松开白秀蘭的手,她脚步踉跄,可到底还是站稳了。
怒目而视顾恒,厉声喝道:“跪下!”
顾恒这么大,从未被老太太打过。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巴掌,让他楞了片刻,随即噗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脚边,眼圈通红。
“打小,我宠你怜你年幼,以为你总会长大。”顾老太太手指发抖,她怒视着顾恒,声音深沉:“老爷活着的时候,打你训你我舍不得。还护着你,谁料到你竟是这样的东西,害己老爷丧命。”
她是气极,这些天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就散了出来。
老太太聪慧,白秀蘭猜到顾恒是自个偷跑后,她定是也猜测出来。只是压在心底不说,这件事压在心底,积久成病,那是老太太的心病啊!
顾恒拳头紧紧攥着,他抬头,声音哽咽,像是压抑着巨大的悲痛:“爹……真的……去了?”
老太太转身就走:“秀蘭,咱们走!”
父亲没了,就是没了。
无论顾恒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自责。那个人已经没了,没了,就是没了。
顾恒望着老太太的眸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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