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情况很不好。
昨晚她精神好了些,下人们也都是欣喜,故而没再多加注意。今日早上迟迟不见老夫人起床,下人去看,她沉睡着没任何反应。
白秀蘭和顾钊赶到的时候,医生也到了。
白秀蘭表情冷凝,她没想到老太太会走的这般急!虽然是人都会死亡,可这去世的太突然,让她有些错愕。站在门前沉默,好长时间后,侧头看着旁边站在的顾钊,他紧握拳头压抑着情绪,脸色铁青。
医生在房中忙碌,他们进去也是无济于事。
漫长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医生出来看到顾钊和白秀蘭,表情凝重。
“老夫人是决意要走——”
顾钊猛的抬头,充血的眸子直视医生,声音压的很沉。
“什么意思?”
医生顿了一下,片刻后,说道:“我尽力了,节哀……”
那一瞬间,白秀蘭看到顾钊身上明显的杀气,她连忙去拦,声音严厉。
“督军。”
她抓着顾钊要去拔枪的手,两人对视。
所有的一切在那一瞬间停止,顾钊喉咙滚动,目光赤红。
“督军。”
白秀蘭声音软了下去,抿了抿唇。“……督军,去看看娘吧。”
刚刚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出顾钊的疯狂,浑身无法遮掩的杀气腾腾。
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他们对视良久。
顾钊抬手的手臂缓缓放下,他深深看了白秀蘭一眼,迈开腿大步朝屋中走去。
老夫人不行了,她躺在床上,只剩下呼吸。
人已经没了意识,是脑死亡。
顾钊进门,他挺直的后背僵硬,眼睛看着病床处,母亲那么瘦,她要去了。
白秀蘭刚要开口,就见顾钊快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床前。
屋中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他的表情冷森。
床上躺着的老人不会再坐起来,他跪在床前静静望着这个生养他的人。他是性格冷情,可并不是没有心,他也会痛不欲生。
白秀蘭站在门口,看着顾钊跪着的姿势,她顿住了脚步。
顾老太太是在次日凌晨四点停止了呼吸,她走的时候,表情安详。
那天的话,成了最后的遗言。
老太太的丧事有顾钊打理,白秀蘭算是不用操心。
顾钊在灵堂前跪了整整三天,对每一个吊唁的来宾磕头。
他一直是沉默的,一句话也不说。
顾钊穿着麻布白衣,无任何多余的表情,冷冷看着外界的一切。
第三日,老太太下葬。
白秀蘭跟在顾钊身后,他们是老太太儿子媳妇。
起棺,他走在最前方。
门口突然一阵哗然,白秀蘭抬头,然后就看到穿着狼狈,满脸泪的顾恒踉跄着朝前跑了两步就跪倒在门前。白秀蘭表情一凛,下意识的去看顾钊。
顾钊手指握的很紧,他突然喝道:“徐德成,枪。”
他目光漆黑,沉沉望着顾恒。
顾恒跪在门前,望着老太太的灵位,骤然大喊一声。
“娘!”
嚎啕大哭。
顾钊表情冷森,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徐德成!”
顾家老太太去世,下葬场面宏大,这个时候闹起来谁脸上都不好看。
白秀蘭也变了脸色,悄悄吩咐身边王烈:“快去把三少爷弄到后面去。”
徐德成知道轻重,也没有靠前。
顾钊目露凶光,他恨顾恒的任性,也恨自己。
“大哥,我错了!”
一向骄傲的顾恒跪在大门前,砰砰磕头,哭的声嘶力竭。
“大哥,你打死我吧!”
再这么闹下去,成什么样子?
白秀蘭站在队伍之前,她抬眼看向顾恒。
无一丝同情。
若是真悔过,老太太回临城,他为何不回来?
母子哪有隔夜的仇,什么不是气话。
如今大闹灵堂,又办了一桩没脑子的事。
白秀蘭距离顾钊还有一段距离,她觉得顾钊现在随时都会蹦起来杀人,他绷了太久,若是看到顾恒气极打杀也说的过去,可顾恒到底是他亲兄弟。
“去给三少爷弄孝服,送灵。”
白秀蘭吩咐身边下人,那下人忙小跑去办了。
“我现在是说话不顶用了”
顾钊几乎是带着杀气的黑眸射向徐德成。
徐德成一愣,就要上前,白秀蘭面色一冷,突然厉声喊道:“出殡,上路!”
闹起来没完了?
无论如何,顾老太太待她好过。
她叫过顾老太太娘,白秀蘭心情很差。
顾钊阴霾目光扫了一眼白秀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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