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地说。
“砰”的一声,电话里晏子好像打翻了什么东西:“不做了不做了……你说什么?他跑到你这里来了?他凶什么凶?他有什么好凶的!”
“晏子,我有点害怕,我……我骗了他……”何沫言低声说,声音几不可闻。
“喂,小言,你还在吗?”晏子在电话里一叠声地叫着,“我们再拟定一个二次作战计划,放心,包在我身上。”
“还要骗他吗?”何沫言有些难过,“不,晏子,我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不想骗人了,尤其是骗他。”
“谁说我们要骗人了?你这不是小看我这个心理医生吗?总而言之,你不许走,大言和我好不容易把你们盼回来了,不可能再放你回去。”晏子斩钉截铁地说,“你现在去门口看看,他走了没有?走了我就过来。”
何沫言踮着脚尖走回到门边,往猫眼外一看,电梯厅里空无一人,舒云展走了,只有鼻尖依稀还有一股烟草燃烧的味道。
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一股失落不可抑制地浮上心头。
寂静无人的深夜,舒云展一路飙着车回到了家里,可能是刚才那极致的速度带走了胸口的闷气,他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家中空荡荡的,习惯了独身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寂寞。他想去酒柜拿瓶红酒,不经意间却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真人一样大小的玩偶:这是何沫言送给他的,他好几次想扔掉,最终却依然让它留在了自家的客厅里。
舒云展面无表情地看了半晌,所有的往事在脑中纷杂而过:那带着栀子花香的初识,那亲手做的小饼干,那临平山的野樱花,那临云寺的功德簿……他几乎有些弄不明白,他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杜如言和何沫言,会导致这样一场可笑的商业骗局?
如果是因为父辈们的仇恨,杜如言没有理由忍到两年前才出手,如果是因为同业竞争,杜如言并没有从那个收购案中获得巨额利润,他是疯了还是傻了,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如果只是他自己的魅力不足,不能吸引何沫言和他继续走下去,他会像这两年一样,很有绅士风度地和她说一声好久不见;可是,如果她是处心积虑地设下陷阱,用感情来欺骗他,他怎么可能会如她所愿?
他向来反对恶意的同业竞争,可是,现在有人这样欺负到他头上来了,他如果不给点颜色瞧瞧,他就不叫舒云展!
自从舒云展创业以来,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胸口好像有个魔鬼在叫嚣着,这让他精神振奋。
他冷冷地笑了笑,朝着那玩偶走了过去,用力地掐住了它的脖子,它的头一歪,那张可爱的脸有些变形起来。
“何沫言,你等着!”他从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没过几天,凌云文学便公布了一项大型的奖励计划,针对旗下所有的网站、实体出版,涉及网文作者、编辑和高层管理人员,奖励内容丰厚,令人咂舌,其中有几项,圈内人一看便明白,是针对某个网站特意而为之。
这个奖励计划轮番在各大网站头条以广告弹窗的形式跳出,并在微博被各个知名网络作家转发,一时之间,在业界引起轩然大波。
各大论坛也不时有各类热帖爆出,以前关于悦品文学的帖子也被翻了出来,什么悦品的高层对旗下编辑的苛责,什么悦品克扣作者稿费,什么悦品涉黄涉暴三观不正,一时之间,各种传闻尘嚣甚上。
悦品收购的读天下原本是独立运作,这两年依靠着悦品勉力支撑,被这件事情一牵扯,忽然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辞职事件,全公司的超过一半的编辑和中高层管理人员辞职,网站几乎陷入了半停滞状态。
这一连串的事情,到了最后连远在B市的顾祺文都知道了,特意打了个电话来询问。
“怎么回事,云展,你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你的风格啊。”顾祺文有些纳闷。
“没什么,心里头一口气忍不住。”舒云展看着网上乱七八糟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
“就算要报复,你也该在两年前啊,现在都事过境迁了,你在那里闹腾啥?难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顾祺文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你来了我们聊。”
“我这里一时半会脱不开身,发生了点意外,你悠着点,那个杜如言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我明白,放心。”
刚刚挂了电话,舒云展的QQ消息器跳动了起来,不用看,现在这个时候和他聊天的,只有那个唠叨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