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额头上见了汗意,拉住皇帝的手:“哥哥,我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刘泰堂哪里懂这些,他虽然有了小太子,但这些方面却一窍不通,然而此刻皇帝却顺势握住小庄的手:“没事!放心吧。”回头又咬牙沉声对宝峰道:“太医怎么还没来?”
宝峰忙又往外去查看情况,小庄望着皇帝,眼中泪涌:“哥哥,这个孩子千万不能有事……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
皇帝把小庄的手微微握紧了些:“胡说!”
小庄皱着眉,泪光朦胧里仿佛又看到成祥熟悉的笑脸:“是真的,哥哥,我是为了他……才一直撑到现在……”
皇帝身子一震,刹那间仿佛想到了什么,手也随之一松:“锦懿……”
小庄对上他的目光:“这是成祥的孩子啊,哥哥……我已经没了成祥,不能再没了这个孩子……太后大概猜到了,因为我跟太后说过,我同解廷毓之间并未圆房……哥哥,答应我,让我出宫吧,好吗?我求你了。”
皇帝的手狠狠抖了抖,几乎抽离,最终却并没有,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小庄一会儿,还未开口,便听得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是太医终于来到了。
经过忙乱又细致的诊断,太医终于松了口气,胎儿并无大恙,只是因为小庄情绪太过波动,又加饮了少量红果汤的原因,所以才让胎儿惊动,幸喜没有凶险。
刘泰堂看着榻上的小庄,望着她复又恬然下来的脸色,想到她方才不顾一切含泪向自己相求的神情……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是该为保住了这个孩子而松一口气,还是……
太后闻讯赶来,问过情形后,便看皇帝:“阿泰,锦懿跟你说了么?”
刘泰堂点点头:“我本来不答应,可……”
太后端详着皇帝有些沉重的表情:“莫非,你知道了……她这个孩子是……”
刘泰堂一阵心乱:“母后……”
太后叹了口气,却很懂皇帝的心情:“罢了,这或许,是她命中该有的孽缘。”太后看一眼锦懿,无奈之下,便跟皇帝说道:“这孩子虽然从来温顺,但……若是倔起来,却是没有法子的,强留她,我怕会闹出事来,她如今正怀着身孕,不宜受些刺激,免得……不可收拾,不如且答应了她……”
刘泰堂紧紧锁眉:“母后,她想回乐水,回那个成祥当初住的地方。你说这怎么使得?”
“什么?”太后也有些吃惊,她一直以为小庄只是想出宫而已,“这个却不行,若是出宫后留在京畿,隔三岔五还能看一看,有什么冷热也知道的快,若离开那么远,又怎么使得?”
太后说到这里,又有些伤心,道:“锦懿之前跟我说女大不中留,如今果然,为了个男人,竟要撇下我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刘泰堂见太后伤怀,才压了心头的愠怒之意,宽慰道:“母后,你别伤心,这样罢了,我可以答应她出宫居住,可是不许她离开京城,这样我也退了一步,算是折中,若锦懿还不答应,我就也没有法子,总不能眼睁睁地随她任性。”
太后听了这话,才略点了点头:“说的是,锦懿如今迷了心窍,又有身孕……这个时候是最难想事也最容易一条道儿不回头的……毕竟你是兄长,多替她想一想。”
皇帝打定了主意,便跟小庄说了:最多只能答应她出宫,却不能离京。
小庄思来想去,知道这也是皇帝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只好答应。
这件事因此便定了下来,又因小庄想要清静,皇帝便把京郊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避暑庄园拨给了她,又拨了百余宫婢侍卫随行。
出宫这日,太后不免又抱着叹了几声,但到底是隔得距离近,要见便随时都见了,因此便也不十分的伤情。
小庄依依惜别,起驾便去庄园,这地方并不算太大,可占地也有十几亩,能容纳近千人也是宽绰,且因是皇家的地方,建造的气派大方,细微处又见精致,亭台楼阁,池沼假山之类,应有尽有,也是皇帝疼小庄之故,才给了她此处。
除了随行伺候的人,这里本也有驻扎负责看守打扫的差役等,如此迎了公主銮驾安置妥当后,外面忽然有人来见,报称是公主的相识。
看门的本不予理会,可又知道小庄曾流落民间,因此怕真的是什么不认得有关联之人,便进内通报,小庄命人传了,相见了才知道原来是季玉兰。
小庄诧异问道:“玉兰妹妹,怎么是你?”
季玉兰道:“我听说你出来宫外住了,就赶紧收拾东西过来啦。小庄姐姐,你想不想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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