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见。”他将满杯的啤酒推至我面前,冷冷地说:“一杯一杯来。”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究竟喝了多少杯,反正,我终于尝到了平生第一次喝醉的滋味,那天晚上,我醉得一塌糊涂。醉酒于我来说,其实什么好处也没有,充其量只是刹那间的无谓发泄而已,发泄过后心痛依旧。
而且,连本来不痛的地方也会忽然痛了起来,第二日,我头痛得想撞死自己。农历新年过后,我再次准备北上。寒假期间薛莉打过几次电话给我。
除了抱怨我这个朋友不够意思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她之外,还鼓励我继续给她写信。我一一答应,虽然觉得很窝囊,但是,谁叫我一直都放不下呢?回到学校不久,某一晚熄灯之后,燕姐忽然打来电话,说她很闷很想找人聊天。
为免打扰同室的人休息,我依照不成文的宿管条例,忍着寒冷抱着电话在门外陪她聊了半个钟头。她问起那封情信的后续发展,我于是就之前的告白事件向她作了简短的汇报。
“可怜的阿守,那个女人把你当作备胎了。”“备胎?咦,那听起来也不错啊,起码还有机会,不算完全出局,总好过做什么纯洁的朋友嘛。”我自嘲。
“你没发烧吧?所谓备胎,只是观音兵的另一个称呼,转正的可能性接近于一。别浪费时间了,我劝你啊还是快点另外找一个女孩比较好。阿守,要终结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展一段全新的感情哦。”
“我都想,可是没目标嘛。你也知道我读的是什么学校,除了和尚和恐龙,这里只有死基佬。”“呸,不一定要在自己学校找啊,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莫名的燥火。
挂上电话之后,我越想越觉得燕姐说的有道理,于是就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考这样一个基本的人生命题到底我理想中的伴侣应该具有什么样的特质呢?首先,她不能太丑,但也不必太美,嗯,只要顺眼就行。
这点没什么好说,纯粹由视觉判断。其次,她应该和我有着类似的爱好、相差不大的智商与及教育程度,因为我想要的是一个精神上的伴侣,最后,她必须没有男朋友!
但这样的人,要去哪里找呢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我马上拧开手电找出最近买的几期日本流行音乐杂志,极速翻至最后一页。征友栏目那上面登着全国各地公开征友的日本流行乐爱好者,里面说不定有我要找的女孩!
那个年代喜欢j-pop和j-rock的人是绝对的少数派,其中知道hide和direengrey的更是少数中的极少数,如果再将范围限定为同城的女生,那简直就少得可怜了。
事实上,我只找到了一个。她名叫俞灵,就读于本市某重点高中二年级,她声称自己很喜欢visualrock,还明确提到了direengrey。我决定给她写信。实不相瞒,在大一那年,我热衷于给各色各样的人写信。
那时候,我每个星期寄出的信件少则两封,多则三至四封。这是因为我孤身一人在外求学,周围无亲无故,而且我又不擅交际,与新同学短时间内无法建立深厚的交情一言以蔽之,我太寂寞,但除了寂寞以外,我也确实是太闲了,从高中升上大学,学习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成了无可无不可的鸡肋。
况且,我本来就对自己所读的专业毫无兴趣。在这四年内,我和大多数人所求的无非只是毕业证,和游戏人间,虽然往后回想起来,多少总会觉得自己浪费了太宝贵的人生,但已经无法可想。
由于不准带电脑回宿舍,有相当一部分新生会将时间和金钱花在校外各种录像厅,网吧,或者游戏机房之内。
而我,则习惯流连于图书馆和租书店,无分雅俗地啃下一本又一本的小说和漫画,或者戴上耳机,不知厌倦地连续听好几个小时的日本流行乐。
再不然,就摊开信纸写信。上学期我主要给东北的阿舟和华北的阿文写信,时不时地也会给家里写一封,这个学期又加上了薛莉。
当然,他们也会适当地给我回信。自从电话普及,写信就成了老土的勾当。在周围同学眼中,我这种程度已经堪称写信狂人了,连那个搞异地恋搞得天天都是发情期的老金都要甘拜下风,他和女朋友再情话绵绵。
也不过每周通信一次而已。因此,我一点都不介意再增加一位红粉笔友。不到一个星期我就收到了回信。
对方似乎很兴奋,对我故弄玄虚的行文风格尤其欣赏,除此之外,由于我和她的物理距离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双方在字里行间似乎都透露出某种心照不宣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