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长就这么死了!我们这些平日死人见多不怪的人都不禁起了身冷汗,这些彝人蛮子也太凶残了,下次遇到决不能手软。
“妈、妈!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一阵凄厉的尖叫震得我们耳朵嗡嗡直响,回头一看,周敏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两个女儿趴在她身上拼命喊叫着。我快步过去,只见周敏嘴角紧闭,气息微弱。我连忙一手掐人中,一手捶打后背。
又让小马取了些水,喷到周敏的脸上。折腾了好一会儿,周敏才苏醒过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放声大哭,大洞里母女顿时哭成一团。我叹了口气,带着其他人来到洞外。何通小心翼翼地问道:“长官,贵家眷这是?”
黑汉大怒:“放你娘的屁,这是周军长的老婆、孩子!虽说这姓周的不是东西,可这么个死法的也太窝囊了,让我们国军的脸往哪搁?要是老子有一天抓住这个妈了个巴的土司,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何通吓了一跳,也不敢说什么了,一个劲点着头“是。是。”外面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我心里却涌起一丝寒意,这里的情况要比我想象的更复杂,更危险。我点上一根烟思索着。黑汉小声和铁皮嘀咕着什么,洞里传来的哭声渐渐小了,隐约听到抽泣的声音。我沉思了一会儿,盯着何通问道:“何通,你们家能拿盐和布匹来赎你,看来有些家底,你们何家在这一带也是数得着的吧?”
何通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连忙摆手“不、不是的,长官,我们可不是有钱人家,我们芦山何家是瑶族的一支。从雍正年间改土归流后,老辈们一直为官府效力,哪有发财的机会。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为官不如为匪啊!”我点点头又问道:“那个土司住的地方离这有多远?他手下都有什么人?”“报告长官,措巴土司住的地方叫都曼寨,就在你们救我的那片林子向南四十多里,地势十分险要。
土司手下不下千把人,最厉害的是他的护卫队,就是那些黑衣人,都是精壮汉子,枪法准,心狠手黑。据说有七个头目,号称七魁,那天骑在马上被你们打死的黑衣人就是其中的一个。
长官,那个地方可去不得呀,我一提到那儿腿就打哆嗦,我可是从那捡回条命啊!”铁皮这时张口了“这个土司怎么和国军这么大的仇,我们到这里时间也不长,也没功夫搭理他,他是不是活腻了?”
何通苦笑着“长官,说来话长了,自古这里就把彝人当匪,历朝历代不知剿了多少回。民国二十一年,川军的李家钰做川康边防都办,更是大开杀界。大军进驻昌南县,派一团人马剿灭了都曼寨。
措巴土司的爹和四个兄弟都被抓住,押到县城示众三天后被五马分尸了,措巴和舅舅逃到云南才保住了性命。那时不知多少彝家大户被杀绝了啊!
后来抗战一起,川军都被抽走了,措巴又回到凉山召集人马,十几年下来成了气候。杀官军杀红了眼,我们守县城的民团平日里都不敢出城。这凉山一带早就成了措巴的天下了。
““原来是这样,山中无老虎!猴崽子做大王!措巴你个狗日的,老子今天到了这里,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黑汉拧着眉头,冲着对面的峭壁大声喊到。
何通不置可否,一面谄笑着,一面仔细打量着我们。我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姓何的,别看我们就这几个人,共军够厉害的,也没能拿我们怎么样。
当初救你时杀那几个黑衣鬼像捻死个几个臭虫。措巴一个小山贼,老子迟早要灭了他!”倒不是为了替周达仁报仇,这措巴对国军也太嚣张了,为了能在这儿生存下去,我们也不能放过他!
身后这时响起急促的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我们回头一看,周敏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踉跄着走过来。
“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童副官,夫君遭此不幸,死的冤哪。我一个弱女子想要报仇有心无力。您要是能替夫君报此大仇,我们母女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说完重重磕在地上。
周敏已然没了昨天风韵溢流的样子,披散着头发,脸色惨白,看来周军长的噩耗对她的打击实在很大。我连忙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周太太,周军长要是这么白死了。
我们国军这些七尺男儿也没脸活了!你放心,我一定要向这个措巴土司讨个公道。”小马帮我把周敏从地上搀了起来。
费了好大劲才把她劝回洞里。我注意到何通的眼神一直盯在周敏的两个女儿身上,眼睛里流露着贪婪和狡黠的欲望。真不是个东西!晚饭吃的很沉闷,大家都好像心里有事,黑汉也没了平日的大嗓门,低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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