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说真的那时他们还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呢,静君更只是个连话也不会说的小丁点儿,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们都长大了,她也成了淑妃。当年慈爱的嫂子已经天人永隔,而小静君的个子几乎也快到她的肩头,也长成一个温婉美丽的姑娘家了。
静君柔顺地任淑妃握着她的手,有问必答,尽量捡一些温馨有趣的家事告诉她。淑妃安静地聆听着,听到有趣的地方嘴角就翘起来,娇美的脸颊上也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你真是一个好孩子。姑母多么希望你能一直留在姑母的身边。你要是姑母的女儿就好了。倘若安福还活着,想必会变得和你一样温婉。”淑妃情不自禁地说,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静君的脸颊。安福公主是淑妃的女儿,可惜在五岁那年感染上风寒死去了。
“娘娘过奖了。静君不敢当。不过在静君心中,姑母和父亲母亲兄长一样,都是静君最亲的亲人。”
静君的声音很诚挚,淑妃笑了起来,感到心里很熨帖。一扫胸中的伤感,话锋转移道:“对了,你今年住到三哥家里可曾习惯?家里人待你好么?靖蕊那丫头我见过几次,这孩子被她父母娇惯坏了,你跟她相处,有没有吃亏受委屈?”
虽然说的是实话,淑妃的偏心也明显表露出来,静君哑然失笑。她知道,淑妃娘娘和父亲是嫡亲兄妹,又是父亲一手带大,感情很深厚。而三叔却是庶出,虽然父亲对下面的两个弟弟都很好,可是淑妃娘娘却因为长辈们(母亲正室夫人与受宠姨娘)的恩怨,并不与这个庶出的哥哥亲近。且皇宫对嫔妃的约束很严,一般很难见到外人。所以虽然三叔舒业一家住在京城多年,与淑妃娘娘却一年见不到两次面。且一个有心拉拢,一个无意附和,关系仍旧不亲厚。
“三叔和婶娘对静君都很好,对弟弟卿智也很照顾。静君和弟弟在三叔家里不曾受过什么委屈。且卿周哥哥与靖蕊妹妹也十分友善。靖蕊妹妹的脾气收敛多了,于才艺方面很刻苦,最近弹琴已经弹得很不错了。”
“哦?弹琴?那倒也是一件好事。不过静君你说到弹琴,倒让姑母想起一件趣事。”淑妃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俊不禁起来。笑了半天方问道:“静君,那等会儿考教才艺的时候你要如何呢?”
静君微笑道:“舞蹈。”
“这倒是别有新意。且不是弹琴,就更好了!”
静君隐约猜到淑妃的意思,因此问道:“想必新春宴上有弹琴的高手了?静君于京城名媛知道的不多……还请娘娘解惑。”
“你猜的不错!新春宴上是有弹琴的高手。且这位琴仙子前不久刚刚于琴艺上受挫,她一向心高气傲,这次新春宴要么一雪前耻要么就弃琴不用。但凭这位小姐的心性,即使她不弹琴,要是谁敢在新春宴上弹出好曲子来,也必定会得罪了她。”
“姑姑说的是相国府的李二小姐?”
“连你都知道了……那件倒霉事果然流传甚广了。”淑妃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似乎有些怜悯,同时又有些嘲讽。
“其实婶娘之前就已经提醒静君不要得罪李二小姐,想必李相国府的家世很大吧。”
“不,你毕竟新来京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淑妃摇摇头:“李相国府家世是不错,可京城王公重臣云集,并非没有比不过他的,且那些人家也有出色的女儿。李二小姐之所以不能得罪还有其他的原因。”
静君疑惑起来。她上一世足不出户,只听长辈说李相国权势很大,后来嫁入李府更认识到其厉害,在朝堂上简直无坚不摧。甚至新君登基以后一直独霸梁国朝政直到亡国。淑妃娘娘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现在的李相国家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淑妃娘娘已经拿下敷在眼睛上的冰毛巾,眼见静君不太相信的样子,怕她不当回事,又示意她凑到跟前,小声说:“这件事皇宫里人尽皆知,只是还没有传到外面。前阵子李二小姐的姐姐,也就是封号丽妃的李娘娘有了身孕,有高僧算出李娘娘此胎是个男孩。皇上现在十分爱护她,对李家也是爱屋及乌,李二小姐又是那位一手(调)教出来的,和她姐姐的感情又最深厚!”
静君吃惊地看着淑妃娘娘,这话语犹在脑中回响,一时之间她忽然想起当年新春宴上隐而不宣的秘事,于是一切解不开的谜团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