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林涵的护卫满身染血,眼神有些愧疚悲伤,嘶声道:“殿下,是我对不起你!”说完脖子一横,划过架在脖颈上的剑刃,立即血喷如涌,气绝身亡!
睿亲王心乱如麻。他顾不得去想跟随了他五年的亲卫为什么要刺杀他,满眼都是艳红的鲜血。舒静君脸色苍白地躺在他的怀里,像一个软绵绵的布娃娃一样。他明显感受到她生命的迅速流逝。生死面前再也顾不得男女之防,睿亲王撕开静君的伤口附近的衣裳,涂了整整一瓶止血伤药,然后解下她的披风用力裹紧伤口。最后又脱下自己的外衫包裹住她。凭仅剩的力气抱着静君上马,一行人迅速朝前方驰去!
×××
下午,皇宫。
梁帝正批改奏折,忽听太监秦大福小心翼翼禀报,说睿亲王满身染血地赶到皇宫求见,梁帝立刻吓得手一抖。秦大福眼瞅着被墨汁染黑的奏折,又小心翼翼补充道:“王爷并没有受伤,虽中了毒也被太医院解开了,唯独王爷抱回来的姑娘身受重伤……”
梁帝听说原来自己弟弟没事儿,一颗龙心才掉回原位,一脚踹在秦大福身上,怒骂道:“你就不能把话一次性说齐!”
秦大福连忙捂住肚子哎哟哟叫,梁帝却知道这死太监武艺深厚,根本是装受伤博可怜,翻了个白眼连看也不看他,就起驾去找弟弟了。秦大福见皇上不理会他,只好停止了哀叫,愁眉苦脸地也跟着去。
梁帝一边摆驾去毓秀宫——睿亲王小时候的住所,一边有些忧虑。他和睿亲王同是先帝的圣安皇后所出,感情一向深厚。这个弟弟又比他小了近二十岁,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睿亲王进京的来意他已经隐隐猜出,只是为什么还会抱着一个受伤的姑娘?难道他进京的路途上出了什么意外?
毓秀宫中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与药草气息。梁帝止住门口内侍的跪迎,没有惊扰里面,很快进入内室。三名太医忙忙碌碌的身影立刻映入眼中。背对着门口坐着一个灰衣人,似乎正在观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
“七弟?”两年没有见过这个弟弟了,梁帝心里有些激动,呼唤的声音很轻。
那灰衣人一呆,蓦然站了起来,挺拔矫健的身姿竟然比梁帝还要高了!青年转过身,快步走了过来行礼,口中呼道:“臣弟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睿亲王身后的太医与内侍也慌忙跪下,山呼万岁。
梁帝连忙扶起青年,仔细打量。只见睿亲王的面容褪去少年时的青涩,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伟岸的青年。且他在军营历练多年,自带有一种与众不同杀伐果决的气势。梁帝贪婪地看着弟弟,满心欢喜,真有一种疼爱的儿子长大成人的欣慰感觉。
“朕听说你在路上出了点儿事情?是怎么回事?那位姑娘是谁?”
睿亲王的神情有些疲累。长时间赶路,心急如焚,又刚刚解开毒,身子都是虚的。梁帝注意到他的脸色,拉着他的手坐在桌边。
“说来话长。皇兄,这位小姑娘是平西大将军之女,这次要不是遇上她,臣弟恐怕要遭灭顶之灾。”
梁帝大吃一惊,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他已经猜到路上不太平,但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想到好容易长到二十多岁的弟弟遇到险境,他就心中后怕,恨不得把那群胆大包天的混账全斩了!
“你细细说来。路上究竟遇到什么事?还有怎么会牵扯到平西大将军的女儿?”
睿亲王揉着眉心,简单扼要地说明来时情况,又解释道:“皇兄,臣弟这次来就是要向你禀报云州近来的情况。蛮国不守和约,肆意劫掠边境百姓。尤其是我国外出的商队,更是难逃他们的摧残。边境百姓哀声载道,蛮国得陇望蜀,步步紧逼,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容忍了,否则就是养虎为患。臣弟与镇守云州的平西大将军已经商议好一些战略,这次秘密前来就是请皇兄定夺的。”
梁帝皱紧了眉头,这情况他知道一些,兵部已经上过一些关于此事的奏折,朝廷重臣为战为和已经形成泾渭分明的两派,因不是很清楚前线的情况,所以还没有定下来。梁帝责备道:“你既然有心国事,为何不按章程来?这样秘密进京,实在是很危险。幸亏最终没有什么事情,否则你让朕百年之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呢?”
睿亲王低声告罪,又道:“皇兄,不是臣弟轻浮,实则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