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敢肖想嘉平公主,真是可恶至极,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基于此,李修文暗中很是受了一番排挤整治。李修文吃了亏并不屈服,不过他也打不过对方,亦不愿求助于他人,只默默忍受。
舒静君一直不知道,直到那天她亲眼看见那一幕。
下午。淞州城外一百里的荒野之地。军队已经熟练至极地驻扎,帐篷已经搭好,苍茫的大地上燃起一堆堆篝火。行军锅里滚水翻涌,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小溪边。青年蹲在地上,端着铁饭碗慢慢吃饭。这儿本来只有他孤独一人。远处那些三五成群热闹喧嚣似乎与这片小小的地方隔离开来,另成一个世界。
饭不难吃。但对从小珍馐美食养刁的嘴巴来说还是太寡淡了。青年眉头微蹙,却一口一口慢慢吃,尽量不浪费一粒粮食。
远处走来三个人。中间的小伙个子高挑,身形瘦削。这种瘦削却不显柔弱,而是充满了力度的,好似一只身形修长的猎豹。这小伙像这三人的头领,那两个身材魁梧的像是他的跟班。小伙快步走近李修文,忽然扬手击飞了他的饭碗!
剩余的饭菜淅淅沥沥扣在地上,连李修文的衣裳下摆也沾染了一些污物。李修文平静的目光忽然闪过一丝凌厉,乌沉沉的眸子变得格外灰暗。他站起身来,慢条斯理整理一下衣摆,抬起眼睛毫无畏惧地看着那三人。
击飞他饭碗的小伙满面笑容,忽然对身边的两人说:“李校尉投胎投得好,吃惯了燕窝鱼翅,咱们这种粗食怎配进入他的肚子?”
旁边的人帮腔:“就是就是!怕他吃了以后不消化,上吐下泻拉肚子!”
“李校尉,你看我们对你多好!”
李修文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你们想做什么直说,为何每次都这么拐弯抹角?我本以为军营之人最是爽利,不想也有阁下几位混淆其中。”
那两个魁梧大汉脸色一变,这就要喝骂。瘦削的小伙忽然止住他们,脸色也是变了一变,却咬牙笑道:“没想到李校尉骨头倒硬,和咱们兄弟‘切磋’了这么久,竟还像第一天那样傲气。闲话少说,吃饱了肚子,咱们现在就寻一个隐蔽的地方较量较量?也算是消消食?”
李修文环顾四周,微微一笑:“难道这里不够隐蔽么?离人群还不够远么?阁下何必非得活得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我李修文站在这儿并不怕你们,你们又在怕什么?反正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该不知道的会继续不知道,该知道的也早知道,何苦多费一番脚程呢?”
他站得笔直,似乎完全忘却了身上的痛。胸前背后,手臂大腿,除了一张脸以外,浑身上下不知有多少切磋出来的瘀痕。找他交手的人都很有分寸,这伤势虽然让人疼死却并未真正伤及筋骨,只白白受罪而已。
瘦削小伙目光闪动,咬牙笑道:“你很好,我简直快要佩服你了,像你这么不知死活的人的确很少!”
说完一腿踢到李修文腹上,李修文闷哼一声,登时弯腰蹲下。那两个跟班一左一右站好,既阻挡别人的目光又能防止李修文逃跑。
为防止他人过度注意,瘦削青年的动作并不大,也不显眼。那拳脚却结结实实擂到李修文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李修文咬牙忍住痛苦,用这几天刚学的拳术还击。可他这半道出家的几招功夫怎会是军营老兵的对手,一次次跌倒,却一次次顽强爬起来,咬着牙根继续。
那种至死方休的狠劲儿,虽然让人觉得未免太过不识时务,时间久了却也不得不让人心生一点儿佩服。
连旁观的两个跟班心里都在默默想:“倘若这个李修文不是富贵人家出生的纨绔公子哥儿,也许老子要和他交朋友。”
瘦削青年殴打了李修文一炷香的时间,觉得够了,这就要收手,忽然听到一声冷如冰雪的厉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透澈的小溪对岸,小丫鬟弄柳捂着嘴惊恐至极,舒静君一袭淡粉长裙,亭亭玉立,一双灵秀的眼睛却要冒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