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啊,都是被圈养、没自由的苦命货。
过一天算一天吧,柳毅认命地打扫好羊圈,再将羊屎收集到墙角大竹筐里。
羊屎可是好东西,无需发酵,还不用担心肥力太足,将禾苗烧死,施到地里,就是踩个正着,也没有恶心到吐得感觉,可谓是农民首屈一指的好帮手啊。
周期性给大棚施肥外,多下来的,全让他埋在空间里了,虽然不晓得空间里的土地用不用施肥,但柳毅是实在舍不得浪费。
就这样,夜晚的四五个小时,在忙忙碌碌中,一晃眼就过去了。
屋内的窗户虽然被堵得严严实实,但想到外面明晃刺眼的阳光,柳毅就烦躁得不行,一点睡意都没有。
索性爬起来,三十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搞得自己是大汗淋漓,喘气如牛。
运到果然是治愈心情不佳的良方,百试不爽,一通折腾后,那点道不清说不明的压抑,也随汗排出,无影无踪。
“柳毅,睡了没?”院外传来柳志的大吼声。
“啥事。”
“快来我家,三缺一。”柳志一通乱吼,将话带到后,忙不迭地跑回家了。
“这家伙,也不担心我不去啊。”柳毅胡乱地擦擦汗,就套上衣服。
他也不自大,认为别人都是傻子,整天捯饬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独树一帜的,时间一长,谁不犯嘀咕啊?
还是安稳老实地随大流吧。
现在聚一块,老远就闻见汗臭味的,熏眼刺鼻得很,谁也甭嫌弃谁。
数上一百颗花生揣兜子,留作赌资,这可是村里时下最流行的玩法,奢侈啊。
跟柳奶奶说了一声,就防护得当地出门了。
“咋回事,不晓得我不打牌吗?”柳毅一进门,扔掉毡子发着牢骚,打眼望去,除了柳志,还有柳永和柳方。
柳方是柳明贵的儿子,上次柳毅爽快地接下他家的烂摊子,解决了一堆生猪肉,彼此还觉得挺处得来的,一来二去的,也有了点交往。
大家都是同龄人,也都放得开,无拘无束。
“担心你在家发霉,狗咬吕洞宾。”
“哈哈,还是兄弟仗义啊。”柳毅拍拍柳志的肩膀说道。
他虽然不打牌,但是人家的好意是要领情的。
如今,可谓真正地重温六七十年代的生活,水电全没,交通全靠吼,人聚齐不容易啊,除了有牌瘾的,一天不打牌难受,谁愿意顶着歹毒的阳光出门叫人呢。
“今儿可是带了足足一百颗花生,准备大干一场呢。”
“好,打土豪。”柳永也是摩拳擦掌。
“小虎今儿的零食有着落了,全靠兄弟支持啊。”
“嗬,小爷今晚的下酒菜也靠大家伙呢。”柳毅也是不甘落后的放狠话。
“都别咋咋呼呼了,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麻将被倒在桌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好似吹响战前的号角。
几个大男人,赤着胳膊,光着膀子,更有甚者,还将脚翘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
屋里汗臭味、臭脚丫味混在一起,放过去,还以为进了垃圾场呢。
可能是昼伏夜出生活,迫使人快速习惯的原因,大家伙早练就了火眼金睛,屋里昏暗一片,看麻将牌还都清清楚楚的。
“一条。”
“碰,三万。”
“吃。”
你来我往的,好不激烈。
哎,也不知道,这种苦难中带着温馨的生活,还能维持多久?<!--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