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如箩,允儿拖着笨重的身子,在屋里挪来挪去。
女人生产是一大关,上一世见到有太多的例子,保得住孩子的,在生产时命悬一线,保不往孩子的,挺不到生产那一天,自己平日里娇惯的紧了,如今走几步便受不了,生产时可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又走了几步,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气闷起来。叫着招月开了窗子。
齐奚赶紧劝道:“夫人,这么冷的天,夫人又出了汗,千万不能吹到凉风。开了窗这屋里便冷透了,夫人想再暖起来一时半刻也是做不到的。”
允儿不语,只是拿帕子擦着脸上的汗。
想必是快生产了,这几日站着感觉肚皮坠胀,坐着感觉气闷,躺着感觉胸闷,心里莫名地感觉烦躁。
便叮嘱着齐奚:“将偏室收拾出来,预备着做产房。这几日便拿炭炉熏熏,去去霉味。”
齐奚见她终于开口了,心放下一半,口中答应着:“奴婢己禀告了太后,太后说夫人一旦发动,便将福姑姑借过来,看着夫人。”
允儿叹道:“何必劳烦福姑姑,太后身边的人,不敢时常惊动。”
齐奚见她不愿,便细声细气地劝道:“夫人烦躁,奴婢省得,只是这是夫人的初胎,我等身边的人都没有经验,还是福姑姑在稳妥些。”
允儿点点头:“也罢。”
二人都不再说话。
允儿在想什么,齐奚非常清楚。今日午后,太后召齐奚去福寿宫,详细问了问青鸾夫人的情况,又问起了近日宫中大小事宜,命齐奚转告允儿,莫要太操劳,这几日可先将宫中差事交给福姑姑打理,等青鸾夫人生产之后,再交还于她。
正说话间,太仆来见。太后立刻让齐奚回避,齐奚走了出来时与太仆擦肩而过。心中觉得诧异,走了几步,借帕子掉了,又走回到丹阶上去捡,听得里面太仆隐隐之语:“小臣卜得东南方位之公女,对楚国国运甚为有利……”
齐奚脑中“轰”的一声,手脚冰凉,木木地拣起地上雪水中的帕子往回走,一路盘算着要不要和夫人说。
夫人现在马上要生产了,说了此事,必然会刺激到她。
在流观阁门口盘桓了好一会,打定了主意,决定暂时不说为好。
进了门,平静地向允儿叙述了太后的问话。
允儿点点头,笑道:“宫中之事有福姑姑照应,自然是好。我也乐得清闲几天。”
齐奚欲言又止,只怕这权力一旦交回,便再收不回来了。
允儿见她没有回应,抬起头来,看向齐奚。齐奚目光有点慌乱。
允儿也不开口,只是看着她,突然问道:“你的衣袖为何湿了?”
齐奚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恍惚之间,将在地上捡起的湿帕子团在衣袖里,透出了一片水渍。急急地开口道:“是奴婢失礼,方才帕子掉落到地上,奴婢捡了起来,一时就忘了。”
允儿伸出来,握住齐奚的手,感觉十分冰凉。
用自己的手包着齐奚的手,给她暖着,齐奚瑟缩了一下,允儿微微一笑道:“齐奚,你我情同姐妹,有什么事是不好说的呢。可是太后为难你了?”
齐奚急急地分辩道:“绝对没有……”
“那是……?”允儿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齐奚垂下头,前思后想还是说了出口:“太仆去见太后,说的似乎是正夫人人选之事……”
允儿怔了怔,慢慢地松开了齐奚的手。
齐奚见她半天不语,忙连声劝道:“奴婢只是在外面听了一句,未曾确定,夫人莫要伤心……况且这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决定的……待夫人产下公子,大王定会为夫人做主的……”
语无伦次地说着,越说声音越小。
允儿抬起头,微笑地看着齐奚:“莫要担心我。这件事,我等无能为力,莫若顺其自然。”
楚王下了朝,径直来了流观阁。允儿一见,便觉得浑身的委屈找到了发泄的口子,也不嫌楚王身上冰冷,直接靠上来,手搂着楚王脖颈,胶皮一般粘在身上。
楚王搂着允儿的圆腰,捏了捏臀上渐厚的肉,笑道:“看来是想寡人了?还是闷的很了。”
允儿实在是难受的紧,哼哼了两声,以示抗议。
楚王手上又加了把劲,力道略大地拍了拍厚臀,笑道:“莫要气恼,赶快给寡人生下个公子来才好。”
允儿满腹的难受在此刻找到了爆发的点,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下来。
楚王收敛了笑道,惊诧地问道:“夫人这是何故?寡人竟是从未见夫人这般难过。”允儿不语,靠在楚王身上,只是掉泪。
脸上沉了下来,唤来齐奚,问何缘由。
齐奚等人急忙跪了下来,回道夫人感觉气闷,想开窗被她们拦了下来。
楚王点头,看着允儿低落的样子,知她必是快要生产了,气道:“夫人要开窗透气,开了便是,为何要惹夫人不高兴,全部拖出去打一顿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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